- 第2節(jié) 晨曦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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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約賀來講,平生最得意的就是曾經(jīng)將一個人殺死,且過程持續(xù)了四十三天六個小時零十八分鐘,聆聽著垂死之人的輾轉(zhuǎn)哀號,約賀只覺得神清氣爽。那一次的記錄,保持了很長時間。
至于什么一天之內(nèi)搶劫十七家銀行,一小時內(nèi)殺死二十五個人,約賀實在覺得沒什么可炫耀的。倒是有一次,他拎著炸藥包走進一棟大樓,并將其引爆,導(dǎo)致成百上千人的死亡。而他被炸壞的身體卻又被組織里的人秘密拾起,東拼西湊地重新組合,竟然奇跡般活了下來。雖然重生后的身體布滿了銜接的痕跡且極為丑陋可怕,可約賀非但不覺苦惱,反而異常興奮地竄到大街上,引起路人的一陣陣驚呼,這才覺得心滿意足了。
有人稱他為“毀滅者”,他卻矢口否認,說自己是“創(chuàng)造者”。只有在毀滅之后,我們才有機會重新創(chuàng)造世界,不是嗎?
像他這樣一位杰出到讓同行也為之驕傲的恐怖分子,想不到也會陰溝里翻船,竟然在行動中途被晨曦之城的警方發(fā)覺,繼而對他進行圍剿,簡直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約賀駕駛的汽車好像瘋牛一樣在行人如織的街道上橫沖直撞,引發(fā)了一連串的驚叫、謾罵和慘號,街上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對自己引起的混亂,約賀全不在意,目光卻在最短時間內(nèi)對這條街道上的建筑設(shè)施來了一次全方位掃描,并立即鎖定了目標——前方百米外的少年宮。
望著玻璃旋轉(zhuǎn)大門內(nèi)孩子們燦爛的笑臉,約賀笑得比他們還要開心,很好,沒有什么東西能比孩子更無辜更脆弱了,簡直就是送上門的人質(zhì)!
用力踩下油門,將車速提到極致,像箭一樣沖了過去,距離目標80米……50米……30米……10米……
眼見約賀的車就要沖進旋轉(zhuǎn)大門,沖進正在笑鬧的孩子中間……
千鈞一發(fā)之際,突然幾聲槍響,緊接著就是車胎的爆裂聲,約賀的車再也不受控制,斜斜地沖了出去,直接撞到堅實的墻壁上,轟然一聲巨響,再看那車,已經(jīng)可以送進廢品收購站了。
不過,對于生命力之頑強幾乎可以媲美小強的約賀來講,這只不過是一次帶有破壞性的親吻而已。在撞上墻壁的一剎那,他的人就已經(jīng)踹開車門跌了出去,并在隨后追來的警察的密集槍聲中,迅速躲進距離最近的一棟小樓里;秀遍g,好像瞥見招牌上寫著什么曉乙心理室……
可是約賀沖進去以后,才發(fā)現(xiàn)里面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約賀頓時有種四顧茫然的感覺,這家店也太冷清了吧!幸好還有一個樓梯,約賀連忙順著樓梯跑上去,迎面一個房門,門上寫著心理治療室。約賀惡狠狠地踹開大門,氣勢洶洶地沖了進去……
幾乎在同時,一群執(zhí)槍警察沖了進來,卻陡然聽到二樓傳來一聲男人的尖叫:“不要過來!”
猜想必是約賀劫持了人質(zhì),警察們頓時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向前了,約賀的殘忍可是出了名的。
外面的警車越來越多,漸漸將這里完全包圍,人群被疏散,整條街道也被封閉起來,人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躲進屋里,偶爾有膽大偷窺的,也被警告勸服,重新縮了回去。
就在這時,一輛豪華轎車無聲無息地駛進包圍圈,警車紛紛讓道,車上車下的警員們也是臉色嚴肅,向著轎車方向執(zhí)手為禮,神態(tài)極為恭敬。
曉乙工作室內(nèi),執(zhí)行任務(wù)的警員還在喊話:“放開人質(zhì),不要傷害無辜……”
一個清朗有力的聲音突然響在他們身后:“別喊了,約賀若是肯放開人質(zhì),又何必挾持人質(zhì),傻瓜都明白的道理,為什么你們就不明白?”隨著說話聲,一個身材筆挺的少年迎著各色目光走進小樓,身后還跟著兩個警衛(wèi)模樣的年輕人。
少年身著純黑警服,雖然與在場的警員屬于同一色系,剪裁方式卻不同于任何一個人。立體風(fēng)格的設(shè)計帥氣至極,精細的做工更是突顯了幾分陽剛之美,再配上高大挺拔的身材,英俊出色的外貌,穩(wěn)步走來,只覺得氣勢非凡,優(yōu)雅尊貴,讓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奇怪的是,少年左肩原本應(yīng)該佩戴肩章的位置,卻被一只精美的刺繡彩蝶所取代,即便收斂了雙翅,靜伏一側(cè),那驚心動魄的華麗色彩依然可以炫花別人的雙眼。
少年的出現(xiàn)讓眾人一陣驚亂,為首的警官更是誠惶誠恐地迎上去:“周少,您怎么來了?”
周少擺擺手,一舉一動自然而然帶出一種習(xí)慣于高高在上的鋒銳:“這次機會我已經(jīng)等了很久,絕對不能讓約賀從眼皮底下逃走,明白嗎?”
“但是他現(xiàn)在挾持了人質(zhì),所以我們……”
“吳警司,你去與他對話,只要他放了現(xiàn)在的人質(zhì),我們會送給他一個更有價值的人質(zhì)!
“更有價值的人質(zhì)?”吳警司疑惑,“誰?”
周少笑得云淡風(fēng)輕:“我!
“你?”吳警司差點瞪凸了眼睛,“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讓您去冒險……”
“冒險?”周少笑得如此迷人,卻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幾分傲氣,“就憑約賀這種單細胞生物,也配讓我冒險?你只管去做,一切后果由我承擔!
吳警司苦著臉,依然磨蹭著不動。周少臉色一冷:“吳警司,這是命令!”
“是!”吳警司立刻舉手應(yīng)是,再也不敢猶豫。
就在這時,二樓治療室的大門突然由內(nèi)打開,卻沒有人走出來。敞開的門悄無聲息,仿佛是在等待著眾人的進入。
吳警司立刻警惕起來,若說約賀會因為幡然悔悟而決定束手就擒,那簡直比總統(tǒng)大人光著屁股跑到森羅廣場上裸奔還要讓人不可置信。約賀的腦袋絕對不可能突然進水了,這其中一定藏有陰謀,所以更加謹慎行事……
!啊!!
“周少……您干什么去?”
“去見約賀!
“不可以!”
但是周少頭也不回,毫不猶豫地踏上樓梯,走向二樓的心理治療室。
吳警司也顧不得危險了,率領(lǐng)著一眾警員隨后跟了上去,緊握著手里的槍,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治療室的門敞開著,里面的情形一覽無余。
周少停在門口,踟躕不前,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意外。隨后的吳警司和其他警員在看清房間內(nèi)的情形時,也是一個個張口結(jié)舌地戳在那里,傻掉了。
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房間,布置簡單而溫馨。細木地板上印著淡色花紋,窗戶微微敞開著,淺藍色的窗簾輕輕擺動,明媚的陽光均勻地灑在房間里。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間正中央的赭紅色桌椅,幾束嫩黃色的野菊花擺在桌子上,極為清新可愛。
那張可以旋轉(zhuǎn)的椅子卻背對著房門,高高的椅背擋住了眾人的視線,根本看不到椅子上是否坐著人。
約賀就在房間里,見到眾人進來,沒有躲避,也沒有逃竄,沒有開槍,也沒有威嚇。他只是蜷曲著身體縮在墻角,抱著腦袋瑟瑟發(fā)抖,聽到響動,便怯怯地抬頭偷看,發(fā)現(xiàn)眾人正在瞪著他,又重新縮了回去,身體卻顫抖得更加厲害,甚至隱隱約約還傳來抽泣聲。
約賀,他竟然在哭,還哭得如此委屈,丑陋的臉上糊滿了眼淚和鼻涕,可怖而又可笑。
眾人已經(jīng)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反應(yīng),周少卻慢慢地走向約賀。
約賀突然一聲尖叫:“不要過來!”
原來這聲尖叫竟是約賀自己發(fā)出來的,根本就沒有人質(zhì)。
周少放輕腳步,輕聲詢問:“約賀,你在哭什么?”
約賀從胳膊里抬起頭,眼淚嘩嘩的:“爹地,約賀知道錯了,爹地不要再打約賀了!”
眾人的眼睛瞪得更大,周少的嘴角抽了抽:“難道我已經(jīng)老到可以做這個丑男人的父親嗎?”
吳警司頓時一臉的誠惶誠恐:“周少過謙了,周少年輕有為,又帥得這么驚天動地滅絕人性……”
撲哧!一個警員不小心笑出了聲,又連忙捂住嘴,臉都被憋紅了!
周少輕咳一聲:“吳警司,請你以后在拍馬屁的時候務(wù)必斟酌一下用詞!還有,一定要改掉以前的習(xí)慣,不要再叫我周少,請叫我周警監(jiān)!
“是,是!周警監(jiān)!”
周警監(jiān)的目光重新轉(zhuǎn)向蜷縮在墻角的約賀,約賀立刻露出驚恐的眼神,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不要,爹地,不要打我,約賀再也不敢打架了!爹地,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周警監(jiān)微笑,輕輕挑起的眼角給那狹長的鳳眼平添了幾分魅惑。他俯下身,也不管別人差點被驚掉了下巴,溫柔地拍著約賀的肩膀:“乖兒子,爹地不打你,別怕哦!”
得到不打的許諾,約賀的哭聲頓時小了,周警監(jiān)趁機向他伸出手,笑容更加溫柔可親:“乖兒子,來爹地這邊!
吳警司連忙說:“周少小心!”
周警監(jiān)擺擺手:“無妨!”
約賀怯怯地伸出手:“爹地不可以打約賀哦!”
周警監(jiān)笑容依舊:“我當然不打你,這么沒品的事情可不符合男士風(fēng)度,我想要做的是——逮捕你!”
“咔”的一聲,約賀的手腕被一對鐵銬牢牢鎖住,那一瞬間,仿佛魔咒被驟然解開,約賀呆滯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冰冷,已經(jīng)被鎖住的雙腕仿佛無骨的軟蛇一樣,無聲無息地滑出鐵銬,卻從臂彎處冒出一道利刃,迅速揮向周警監(jiān)的頸項……
兩人近在咫尺,面對約賀如此突然的襲擊,周警監(jiān)幾乎沒有閃避的機會……
眾人的驚呼幾乎在同時響起,尤其是吳警司,表情幾乎可以用驚恐欲絕來形容。若是周少有什么意外……那種結(jié)果他想都不敢想!
就在利刃觸到周警監(jiān)頸項的一剎那,卻突然僵在了那里,再也無法前進分毫。然后約賀就像沒了骨頭一樣,軟軟地滑倒在地,眼睛卻一直凸瞪著,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似乎搞不明白自己怎么會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力量?
周警監(jiān)左肩上的蝴蝶竟然不知什么時候到了約賀胸前,輕輕扇動著美麗的翅膀,在窗外陽光的映射下,更顯得色彩繽紛,光華流動,絢麗到了極致。
那只蝴蝶,竟然是活的,不是刺繡,也不為裝飾,而是一只真正的蝴蝶。
吳警司大大松了一口氣,連忙指揮警員把昏迷不醒的約賀抬走,那只美麗而詭異的蝴蝶重新飛回周警監(jiān)的肩頭,收斂雙翅,再一次靜默不動了。
對于善后事宜,周警監(jiān)毫不關(guān)心,反而把目光轉(zhuǎn)向了背對自己的轉(zhuǎn)椅。
那張椅子,一直沒有轉(zhuǎn)過來,即使這里發(fā)生了如此驚心動魄的事情,那張椅子卻依然故我。是椅子上根本沒有人,還是椅子上的人對這一切毫無動容?
周警監(jiān)幾乎立即作出判斷,一定是后者,因為約賀的轉(zhuǎn)變絕不是無緣無故的。最有可能導(dǎo)致這一切發(fā)生的根源,就是坐在那張椅子上的人,也就是此間的主人,曉乙工作室的心理咨詢師。
因為他是整個事件發(fā)生其間,約賀唯一接觸過的人。
可是即便要保持神秘低調(diào),也不必一直不聲不響,像個木頭人吧!
面對這么多警界人士,也能視若不見,這個人實在夠古怪的!
不過,越古怪的人,他越有興趣。
周警監(jiān)索性走向那把轉(zhuǎn)椅的對面,原本屬于患者的位置,大馬金刀地坐下:“您好,可以請教您一些事情嗎?”
那把轉(zhuǎn)椅依然沒有轉(zhuǎn)回來的意思,聲音倒是響了起來:“您好,有什么事情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周警監(jiān)怔了怔,因為那聲音竟是要命的好聽,清澈干凈,纖塵不染,宛如舒緩的水流細暖的微風(fēng)輕輕滑過心田,舒服極了,讓人幾乎要沉醉其中。
周警監(jiān)不禁對這個人更加好奇:“你就是這里的心理師?”
“是的!
“嗯,非常高明的催眠術(shù),連約賀這種窮兇極惡的恐怖分子也被你輕易控制了心智,奇怪的是,我竟然從沒聽說過你!
“警監(jiān)大人過獎了,其實越是窮兇極惡之人,越容易被催眠。因為他們極愛幻想,否則想不出那些千奇百怪的殺人方法;另外這種人大多數(shù)內(nèi)心脆弱,外在的兇狠只是來源于不堪回首的過往,其實那顆千瘡百孔的心處處都是空隙,很容易被人乘虛而入。就像約賀,催眠中的他幾乎不堪一擊,將自己完全暴露出來,他在幼時就失去母親,飽受繼父的毒打虐待,心靈才會漸漸扭曲,最終淪為一個以殺人為樂的變態(tài)狂!
“你在同情他嗎?”周警監(jiān)冷笑。不幸的遭遇絕對不能成為犯罪的理由,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不,我只是說出事實。作為一個心理師,我必須深入他人內(nèi)心,找到行為的根源,卻不代表我要替他們承擔什么。對于約賀,也許接受法律的制裁,才是他最好的歸宿。”
“既然如此,我能否請你轉(zhuǎn)過身來,你不覺得背對別人,是一件極為失禮的事嗎?”
那人的聲音有些無奈:“就是因為不想對警監(jiān)大人失禮,我才會一直背對你!
周警監(jiān)愈發(fā)興趣盎然:“為什么?好吧,既然你不肯轉(zhuǎn)過來,那我自己轉(zhuǎn)過去!敝芫O(jiān)起身走到轉(zhuǎn)椅前方,禮貌地伸出手:“您好,我是……”迷人的笑容在瞬間破碎,他有些僵硬地縮回手,陰森森地說:“真的很讓人惱火呢!
“我早說過,我若轉(zhuǎn)過身,你一定會發(fā)怒的!
坐在椅子上的竟然不是人,而是一個笑容可愛的傀儡木偶,紅紅的帽子,藍黑色的小禮服,做工精細,栩栩如生。但木偶是沒有意識的,更不會自己說話,所以罪魁禍首還是那個幕后操縱者。
目光在房間內(nèi)巡視一圈,立即鎖定目標——墻角處那個笨拙可愛的熊熊模型,圓圓的屁股高高撅起,大大的腦袋幾乎要埋到地上。
周警監(jiān)毫不猶豫,一腳踹上熊熊的大屁股——和主人一樣,都是欠踹的家伙!
房間的一處墻壁無聲滑開,露出被隱藏的那一方小小天地。
一道白影幾乎同時沖出來,風(fēng)一般卷向警監(jiān)大人。
于是,周警監(jiān)左肩上的蝴蝶靜伏的雙翅猛地豎起,如利刃一般,迎向白影。
“回來!”
一聲輕斥,白影立刻收斂了動作,飛了回去,竟然是一只雪白色的大鳥。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坐在電腦桌前,責怪地拍了拍大鳥的腦袋。
看到少年的一剎那,周警監(jiān)情不自禁地瞇了瞇眼睛。
眼前的少年實在俊美得炫目!
那是一種超脫凡塵的清靈無瑕之美,細致的肌膚透著淺淺的珍珠色澤,如畫的眉目仿佛籠罩著月色微瀾、星光點點,淡褐色眼眸深邃得像是可以穿透蒼穹的空寂、廣漠的黑暗,卻又在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不著痕跡的溫柔。
他只是靜靜地坐著,便讓人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當他站起身的時候,身高竟然和周警監(jiān)差不多,俊美精致的面孔配上頎長的身材,更顯得玉樹臨風(fēng)卓爾不群。
一杯熱氣氤氳的清茶放在電腦旁,周警監(jiān)冷哼一聲,這個家伙竟然還有心情品茶,實在讓人不爽!他故意轉(zhuǎn)向身后的吳警司:“吳警司,我記得城市公約中好像有一條,任何人不得豢養(yǎng)具有攻擊性的飛禽走獸,違反條例者,輕則逐出城市,重則刑法制裁!
少年淺淺地笑,彎彎的眼睛分外迷人:“警監(jiān)大人誤會了,它叫球球,不是什么猛禽,只是一只信鴿而已!
信鴿?周警監(jiān)和吳警司面面相覷,然后轉(zhuǎn)向雪色大鳥上下打量。仿佛可以穿透一切的鋒利尖喙,充滿力量甚至隱隱透出金屬光澤的雙爪,還有那似乎要擇人而噬的兇猛眼神,這樣的鳥,他也敢說是信鴿?若是說它專吃信鴿,倒是還有幾分可信!
居然還叫球球,它哪里像球了?那銳猛的氣勢簡直能和約賀媲美了!
少年睜大了純真的眼睛:“是真的,我現(xiàn)在就可以證明給你們看!”隨手拿出一支筆和一張小卡片,快速寫了幾個字,就將卡片遞給球球,“去,把這封信交給警監(jiān)大人!
球球聽話地抓住卡片,飛向警監(jiān)大人,將卡片丟進他的手心。
少年滿意地笑:“瞧瞧,它會送信吧,它就是一只信鴿,我是絕對不會撒謊的!
吳警司腦袋后冒出幾條黑線,原來“信鴿”是這樣解釋的。
周警監(jiān)冷笑,剛要說什么,卻在目光掠過卡片的一剎那,硬生生噎了回去,因為卡片上寫得特別清楚:“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關(guān)于約賀的事情,就必須承認球球是信鴿!
如此直白而又赤裸裸的威脅,讓周警監(jiān)險些閉過氣去,即便心里已經(jīng)將少年切割成了十幾塊,卻依然強迫自己擠出虛偽的笑容:“我看出來了,它果然是信鴿,多么可愛的信鴿呀!闭f完還伸出手想要撫摸球球的腦袋,球球卻毫不領(lǐng)情,揮動翅膀拍開他的手指,扭頭飛回到少年身邊,小眼神里充滿了不屑。
周警監(jiān)氣得指尖都開始發(fā)青,在心里肆意幻想著如何將球球油炸、清蒸、紅燒、亂燉,然后擺在餐盤里,一口一口地吃下肚子……
嗯,感覺舒服多了。
少年瞇著眼睛笑,似乎覺得警監(jiān)大人不斷變幻的神情很有趣,欣賞夠了,才邁著優(yōu)雅的步伐走到警監(jiān)身前,禮貌地伸出手去:“警監(jiān)大人,正式介紹一下,我是心理師莫曉乙,請多多指教!
周警監(jiān)也收斂了所有情緒,臉上重新露出無懈可擊的優(yōu)雅笑容,風(fēng)度翩翩地伸出手:“您好,我是晨曦之城的警監(jiān)周覺,請多多指教!
若論氣度風(fēng)采,他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人。
兩個同樣出色的少年,終于向著彼此伸出了手。在場的人誰也沒有想到,這次握手,將會對未來產(chǎn)生非同尋常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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