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
兩拳打倒包強,王橋若無其事地回到教室。與晏琳擦身而過時,他叮囑了一句:“這伙人是貨真價實的流氓,你最近別到校外去!
晏琳一顆心撲通通跳動得厲害,她甚至沒有說謝謝,從倒地呻吟的包強身邊飛快地跑了過去,直奔寢室。
包強坐在教室門口,半天才緩過勁來。他悄悄用衣袖擦掉眼淚和鼻涕,然后站在門口,提著刀,罵道:“王橋,你這個龜兒子給我等著,老子要找人砍死你。”
等到王橋走過來時,包強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叫囂:“王橋,你死定了!
晏琳站在三樓的女生寢室,躲在陰影里,能清楚瞧見日光燈下的教室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將包強嚇得狼狽逃跑,酷得很有男人味道。
晏琳等到高大身影消失以后,來到理科班教室,將劉滬從教室里叫了出來。
“這些人沒完沒了,晏琳,怎么辦,怎么辦?”劉滬膽子比晏琳要小得多,聽完事情經(jīng)過,被嚇得不知所措。
晏琳漸漸鎮(zhèn)定了下來,道:“等會兒把吳重斌他們叫到小操場,我們商量對策!
劉滬想到那伙地痞手中寒光閃閃的砍刀就不寒而栗,不太愿意男朋友吳重斌牽涉此事,可是大家都是紅旗廠的,一起長大,一起來到巴州讀書,不幫助晏琳無論從哪一方面都說不過去,她暗藏焦慮回到理科班教室,找到了吳重斌等人。
吳重斌、田峰、蔡鉗工、晏琳、劉滬齊聚小操場。他們五人從紅旗廠來到巴州一中,又一起讀復(fù)讀班,關(guān)系緊密,被外人稱為“五人幫”,晏琳被社會青年糾纏,三個男生曾經(jīng)受辱,自然生出同仇敵愾之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包強欺人太甚,我們只有和他們打一架,否則別人會說我們紅旗廠的男人沒有血性!眳侵乇髮ι弦淮卧谏痰甑那优承袨樯罡泻蠡冢@一次他要堅決反擊。
田峰自告奮勇道:“包強后來揚言,說是今天晚上要帶人收拾王橋,還要將晏琳帶走。他有可能是說的真話,我們得防著點。我先到外面?zhèn)刹,如果那伙人真在外面,就要做好打架準備。王橋是練家子,我們找他幫忙,勝算更大!?
吳重斌道:“先看看情況再說,他愿意幫忙最好,如果他不愿意出手,就得靠我們自己。大家把家伙帶到教室,放在教室抽屜里藏好。不要放在寢室里,有可能老師還會搜查寢室!
男生們真要使用兇器打架,劉滬恐懼得說不出話。晏琳也打起退堂鼓,反而勸道:“這一伙人都是亡命徒,我們不值得和他們拼命,我想去報告老師,讓學(xué)校出面解決。”
吳重斌道:“洪平被砍了一刀,校方連個屁都沒有放,解決問題還得靠自己!彼匆娕笥褎ε碌媚樕n白、牙齒發(fā)顫,道:“晏琳和劉滬最近少到校外去,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們男人!
劉滬陪著晏琳回到寢室,她們站在三樓走道最黑暗的角落,俯視下方。教學(xué)樓燈光明亮,光線射出,將地面照亮。在稍遠的圍墻處,高大香樟有著巍峨樹影,沉默而嚴肅。
三個男生商量一會,決定由田峰先到外面去偵察情況。
田峰貼著黑暗的墻根朝外走,鬼鬼祟祟恰如一只機靈的田鼠,沿著圍墻走到了正大門,在北橋頭時看到南橋頭邊上有六個人。五個人一溜并排坐在橋頭,包強在五人面前走來走去,不停地吸煙。田峰不敢露面,躲在北橋頭的陰影里,觀察著南橋頭的情況。
劉建廠瞧著包強的狼狽樣子,語帶不屑地道:“包強,你約不出來人,還被學(xué)派打了。我看你在學(xué)校混得不怎么樣,平時吹牛吹破天!
包強將煙屁股扔到地上,又用腳踩熄,道:“建哥,他們幾個人打我一個,特別是有個叫王橋的人,出手最狠。他數(shù)學(xué)只考9分,哪里算是學(xué)派,不曉得哪根神經(jīng)搭錯了,跑到復(fù)讀班來讀書。他還自稱是晏琳的男朋友,讓你以后別來煩他,來一次就打一次!笔虑楦阍,還被人揍了一頓,包強再不敢吹牛,老老實實講了挨揍經(jīng)過,順便添油加醋地增加了一人大戰(zhàn)王橋和吳重斌等人的情節(jié)。
劉建廠道:“那個王橋晚上住在哪里?”
包強道:“我走的時候,他還在教室。這個崽兒是個悶頭蛇,平時話很少,和我住一個寢室,我沒有聽他說過幾句話!
劉建廠道:“不叫的狗才咬人,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人才做大事。我就想問你一句,你以后還是和他一個寢室,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你還敢不敢打?”
王橋如暴風(fēng)驟雨般的打擊,讓包強心生陰影,嘴里猶不肯服輸,道:“我是不小心被他偷襲,真要扯開架式打,誰怕他?一個寢室又怎么樣,晚上趁他睡熟,幾刀子捅死他!
包強的話語中透露出明明白白的怯意,劉建廠嘿嘿笑道:“剛才還說幾個人打你一個,現(xiàn)在怎么變成偷襲了?鴨子死了嘴殼子硬,既然王橋要挑釁,今天晚上就干他。要想揚名立萬,闖出名氣,絕對不能讓一個學(xué)派騎在頭上!
幾人商量好,等到熄燈時摸進學(xué)校,要給王橋一個深刻教訓(xùn)。
正欲行動時,街上開過一輛警車,警燈閃爍,接著又開來一輛閃著警燈的警車。劉建廠看著不斷開過的警車,心一下就懸了起來,道:“今天撞了鬼,這么多警車在外面,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眾人猜疑時,手機響了起來。劉建廠拿著手機來到一邊,道:“胡哥,有什么事,你盡管吩咐。我們幾兄弟都在,一會兒就過來!狈畔率謾C,他對幾人道:“胡哥有事要找人幫忙,我們?nèi)ヒ惶恕=裉毂阋肆送鯓,改天收拾他!?
包強聽說不進校打王橋,暗自松了一口氣。想著胡哥要找人幫忙,他就要參加胡哥的行動,不覺腎上腺素分泌加速,既緊張又興奮又害怕,一顆心似乎要蹦出來一般。
幾個人攔下兩輛出租車,朝著火車站方向奔去。
田峰在陰影里躲了一會兒,偷偷來到南橋頭,這時又見一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駛過,他確信包強等人已經(jīng)離開,這才溜回東側(cè)門。
吳重斌站在小樹林邊上不停地來回走動,與包強團伙打架是在情緒激動時做出的決定,冷靜下來以后,他覺得這個決定太草率了,說不定會讓幾人惹上大麻煩,漸漸開始煩躁不安。
蔡鉗工人如其名,是個干實事的家伙。他如變魔術(shù)一般找了一把小鐵錘和十幾根鐵釘,在小樹林里一陣敲打,短木棒上被釘上十幾根鐵釘。鐵釘露在木棒外約有五毫米,就和狼牙棒一樣,若是打在人身上,殺傷力遠超單純的木棍。蔡鉗工得意地拿著簡易狼牙棒在空中揮了揮,想象著木棒打在對手身上的暢快感。
見到田峰身影,吳重斌趕緊上前,道:“你看到什么情況?”
田峰嚴肅地道:“包強沒有說假話,南橋頭確實坐著幾個人,后來開過來幾輛警車,他們就走了。”
吳重斌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將煙頭踩滅,道:“你們在這里稍等一會兒,我還是去把王橋找過來,大家一起商量!
等了一會兒,香樟樹林里出現(xiàn)兩個移動的紅點,紅點到近處,變成兩個瘦高身影。與蔡、田兩人會合后,王橋明確表態(tài):“我不贊成與包強等人打架,不值得!
蔡鉗工手握狼牙棒,反駁道:“難道就讓他們騎在頭上拉屎,任由他們宰割?我們不愿意當(dāng)懦夫!
王橋道:“打架之前得想后果。他們隨身帶著刀,要想和他們打架就得用武器,除了棍棒就是砍刀,這樣極容易打出問題。出了問題,那些雜皮一跑了之,屁事沒有,學(xué)生怎么辦,難道一跑了之不參加高考了?如果能夠承受不參加高考的惡果,完全可以大打一場!
經(jīng)過在舊鄉(xiāng)的歷練,又熬過看守所艱難的100天,王橋猶如涅槃之鳳凰,思考問題明顯比同齡人周全,一席話,澆滅了三人的戰(zhàn)斗熱情。
王橋反對打架,吳重斌暗自卸下隱在心里的重擔(dān),道:“你今天仗義出手,我們紅旗廠的人都非常感謝。你說得也很有道理,我們在復(fù)讀,確實不適宜打群架。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如果再遇到他們騷擾,是反抗還是忍受?”
王橋道:“這得看具體情況來定。我的想法是最好不要主動打架,但是要有必要的自保手段,迫不得已打起來就必須打贏,而且不能吃官司!彼钢蹄Q工手上的狼牙棒,道:“你這種兵器絕對不能用,隨手拿起一根普通的木棒打傷了人,和用帶鐵釘木棒打傷人,從性質(zhì)來說是不一樣的,如果想進看守所,就把這根棒子留著!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