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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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一公寓樓下,王橋和杜建國被趙波攔截,然后一起來到數(shù)十米外的露天羽毛球場。
蘇麗背著畫板,正在場內(nèi)走來走去,見到王橋和杜建國,便加快腳步迎了上來。她用目光直視王橋,道:“經(jīng)過我們117寢室商量,決定找一個中文系寢室作友好寢室,以后我們畫畫,中文系給我們題字。目前考慮和509結(jié)友好寢室,不知你們愿不愿意?”她特意強調(diào)道,“法學系有個寢室想找我們,我們寢室沒有看上,你們可是幸運兒!
素來交友好寢室都是男生主動,這一次美術(shù)系女生們主動相約,杜建國夸張地說道:“我們509真是受寵若驚,百分之一百愿意!
在與教官比武后,王橋發(fā)現(xiàn)蘇麗看自己的眼光總是火辣辣的,心存警惕,有意裝傻不說話。
美術(shù)系美女不少,杜建國巴不得能和美術(shù)系女生結(jié)成友好寢室,舉起雙手,道:“我是509的室長,友好寢室的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以后你們有什么畫就讓我和袍哥來題字,我們兩個現(xiàn)在都是校書法協(xié)會的正式會員!
蘇麗瞥了王橋一眼,道:“星期六,我們兩個友好寢室搞個活動,爬烏龜峰!
烏龜峰位于山南城郊,海拔在七百米左右,是都市人游玩的最佳去處。山大距離烏龜峰約有公交車四站路遠,素來是新生游玩的主要去處。在一次次游玩中,無數(shù)戀情勃然而生。
杜建國雖然不知烏龜峰是何處神山,依然大包大攬地說道:“沒有問題,我最喜歡爬山,別看我胖,爬山時身輕如燕。星期六兩個友好寢室爬烏龜峰!
事情定下來,蘇麗告辭離開,杜建國急匆匆上樓宣布好事。
王橋和趙波站在籃球架下面抽煙,王橋假裝隨意地問:“蘇麗怎么想到找509做友好寢室?”他知道趙波正在瘋狂追求蘇麗,可是117寢室卻選擇與509作為友好寢室,而不是選擇趙波的寢室,這很反常,反常則妖。
趙波壓根沒有感受到蘇麗的反常,道:“你和教官比武獲勝,于是成了117寢室女生們的偶像,袍哥要交桃花運了,據(jù)蘇三妹說,她們寢室好幾個女生看上你了!
王橋想起蘇麗火辣辣的眼光,暗覺不妥,道:“桃花運不是好事,青皮,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矣,這是至理名言,你慢慢體會!
趙波沒有理解王橋的話外之話,笑道:“我就想交桃花運,就怕被蘇麗發(fā)現(xiàn)!
王橋見趙波在觀察女人情感方面如此遲鈍,也就不深說。
杜建國興沖沖上了樓,站在寢室門口高聲道:“本室長宣布一個好消息,509寢室將與美術(shù)系117寢室結(jié)成友好寢室,117寢室美女如云,將于本周六一起共爬烏龜峰!
寢室里坐著的四個人沒有如意料中的響應(yīng),反而是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隨后,魏兵等人將目光轉(zhuǎn)向秦真高。
秦真高解釋道:“我剛和蔣玲聯(lián)系了,她們寢室愿意同509結(jié)為友好寢室,我們和她們約定星期六爬烏龜峰!睘榱四芘c蔣玲寢室結(jié)交為友好寢室,秦真高找了蔣玲三次,終于成功說服了蔣玲,沒有想到,半途殺進來一個程咬金。
杜建國急眼了,道:“現(xiàn)在怎么辦!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美術(shù)系117寢室!
秦真高道:“我答應(yīng)了蔣玲。你聯(lián)系友好寢室,怎么不商量一下?”
杜建國在蘇麗面前拍了胸脯,自然不愿意失約,他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是大家推薦的室長,為本室聯(lián)系友好寢室是室長的應(yīng)盡之職。你雖然是班長,回到寢室就是普通室友,你聯(lián)系友好寢室跟我們商量沒有?”
秦真高作為班長,經(jīng)常代表全班和外班聯(lián)系,大家習慣了他的做法。此時聽了杜建國一番道理,頓時醒悟班長還真管不了室長。
秦真高好不容易才征得蔣玲同意,不愿意輕易放棄,道:“我們首先要和本班結(jié)為友好寢室,你們說是不是?”
杜建國立馬道:“為什么要和本班女生結(jié)為友好寢室?沒有這個規(guī)定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
王橋回寢室時,杜建國和秦真高還在僵持不下。
杜建國急忙找王橋作證兼評理,王橋道:“這個有什么爭議的,誰規(guī)定一個寢室只能結(jié)交一個友好寢室,我們完全可以結(jié)交兩個友好寢室,這也給光棍兄弟們增加一些選擇的機會。至于星期六的事情,秦真高和杜建國抽簽決定,誰輸了,誰去給另外的寢室解釋!
當過軍訓時期的副排長,袍哥王橋樹立起大哥的威信,威信如磁場,無影無蹤,卻又真實存在,在不經(jīng)意間決定著周圍人的看法和觀點。
此舉贏得魏兵、裴勇和張躍祥的齊聲喝彩。
抽簽結(jié)果出來,杜建國勝出。秦真高一臉晦氣地出門找蔣玲解釋,在門口暗自腹誹:“魏兵、裴勇和張躍祥都是兩面派,受王橋鼓動就投敵變節(jié)!
星期六,天剛微亮,杜建國穿著褲衩到衛(wèi)生間方便回來,把大門敲得砰砰作響,道:“起床了,趕緊吃早飯,要爬烏龜峰。今天氣溫高,大家都可以穿短褲T恤!
在寢室諸人一致臭罵下,杜建國站在門口唱起了“今夜無人入眠”,一分鐘不到,隔壁510寢室響起“胖墩,唱個錘子”的川罵聲。
王橋道:“胖墩,中午飯怎么解決?我們是男生寢室,總得主動點,建議一人出資三十元,一百八十塊錢,在郊區(qū)找個館子也就夠了!
杜建國覺得有理,站在寢室中間宣布集資,同時講了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張躍祥經(jīng)濟條件最差,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出資30元很肉疼,等到大家都交了錢,才咬著牙關(guān)交錢。
早上八點鐘,六男六女在校門口會合,彼此介紹一番后,坐上公共汽車朝南郊走。出了城,校園美景變成了田園風光,再生稻田綠油油一塊連接一塊,坡地上有三三兩兩的老年人在勞動,貼了白色瓷磚的小樓點綴在竹林之中。
杜建國是本地人,自告奮勇地當起了向?qū)В骸澳銈儎e瞧不起農(nóng)村人,現(xiàn)在郊區(qū)農(nóng)村人發(fā)財?shù)煤,這些小樓房很多都是城里人建的,他們在城里住膩了,到城外來安家,享受山清水秀的環(huán)境!
裴勇質(zhì)疑道:“宅基地不準買賣,城里人怎么能在外面建房?”
杜建國沒有農(nóng)村生活經(jīng)驗,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答不出裴勇的問題。
王橋在這方面頗有經(jīng)驗,幫著杜建國解釋道:“這個很簡單,比如我租個地搞養(yǎng)殖業(yè),承包十年二十年,然后在承包地上修個臨時看守房,其實就是可以使用十年二十年的住房。而且聽說有了一定規(guī)模的土地流轉(zhuǎn),也有一些配套的建設(shè)用地。”
杜建國連聲應(yīng)和,指著一處小院道:“你看那邊院子里有許多小車,肯定是城里有錢人,說不定還是當官的!
順著杜建國手指方向看去,能看到農(nóng)家小院停了好幾輛小汽車,六七人站在院外。王橋覺得其中一個年輕人似曾相識,正要細看,公共汽車轉(zhuǎn)了彎,幾株樹將農(nóng)家小院遮住了。
烏龜峰所在山脈與巴州紅旗廠同屬于巴岳山脈,平均海拔約七百米,廣布綠樹,鳥蟲種類繁多,歷來都是山南大學男女學生戀愛前奏曲的最佳演奏地點。六男六女沿著土路走到了林間小道,裴勇仰頭看山,道:“以前說登泰山而小天下,真是井底之蛙,來到了山南這邊,隨隨便便一座山就超過了泰山!蓖鯓虻溃骸吧讲辉诟,有仙則名,泰山就是有仙的山,烏龜峰如何能比?”
蘇麗站在王橋身旁,腳邊放了一個大包,她對王橋撒嬌道:“509的男生要有風度一點,幫女同學背包。你們男生一個個都是馬大哈,在山上的吃的、喝的肯定沒有準備,誰不背包,上了山不準吃喝!
眾男生只想著集資吃飯,確實沒有想到要帶食品和水上山,在美女們的要求下,樂呵呵地接過了女生的包。
王橋覺得背上的包沉甸甸的,道:“背包里裝了什么東西,這樣重?”
蘇麗一臉神秘地說道:“現(xiàn)在不告訴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杜建國屬于身材靈活的胖子,背著另一個大包,一路走來,與一名叫柴采的女生有說有笑。
走過一段山路,傳來轟轟水聲,一條小溪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小溪清澈,溪底是被磨去棱角的青石。蘇麗、柴采、鐘紅梅等117寢室的女生見溪心喜,脫掉鞋子,站在小溪里玩水。蘇麗興奮地說道:“我有個好想法,等會兒我們不走山路,沿著這條小溪向上行,看最終能走到什么地方!
杜建國最先響應(yīng),如一顆重磅炸彈一樣跳下小溪,濺起一片水花,惹得女生一片驚叫。柴采率先發(fā)難,朝著杜建國踢水。站在水邊的秦真高也跟著遭殃,襯衣被濺起的溪水弄濕。王橋等人為了爬山方便舒服都穿著短袖T恤,只有秦真高堅持穿襯衣。
在美術(shù)系女生面前,秦真高不好發(fā)火,悻悻地躲到一邊整理襯衣。
杜建國一人在溪邊獨戰(zhàn)六女,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快樂的落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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