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落魄劉邦,藏身芒碭山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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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在距離沛縣縣城百十里地的豐西澤中亭將所押送的五百余名勞役全部釋放,自己也帶著跟隨他的人逃亡入山,隊伍的為首者劉邦當然是死罪。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沛縣縣城。私自釋放所押送的全部勞役,這在當時的秦國絕非小事。若不是發(fā)生在秦國即將滅亡的時候,劉邦全族必然招致滅門之禍。然而,當時的天下動蕩不安,戰(zhàn)爭四起,各級地方官員都是拼命自保。如果上報給朝廷,按照秦法且不說是沛縣縣令,就是泗水郡的郡守也要負上嚴重的責任,將受到極其嚴厲的懲罰。因而,這件事發(fā)生后,從縣令到郡守都是故意裝作不知道,沒有把這件事上報給朝廷。況且,沛縣縣令和縣府中的大小官員都同劉邦有著不同程度的密切關系,因而也都在此事上遮遮掩掩地不提,劉邦也一直沒有被追查。
劉邦釋放勞役后,去向不明,家里的人甚是擔心,但又無可奈何。父親時常生氣,說劉邦是自作自受,放著好好的官兒不當,去惹出如此的禍端。只有呂雉毅然離開家門,去尋找失蹤的劉邦。
沖動地解散勞役隊伍時,劉邦自然沒有想到自己以后的棲身之處。只是忽然想起了秦始皇幾年前東巡時說過的話。他聽信高人所說的“東南有天子氣”,并把這句話時常掛在嘴邊上,四處宣揚,并且以東游楚地來鎮(zhèn)壓、制伏這股天子氣。劉邦在出走后,于迷茫之中受“東南有天子氣”這句話的啟發(fā),舉目遙望南面那云霧繚繞的芒山與碭山。心想,或許前面的山就是為自己提供的有天子氣的棲身之處。于是,便毫不猶豫地帶領這幾十個人向芒山、碭山走去。
芒、碭兩山在今河南永城市東北芒碭山,芒、碭兩山相去八里。芒碭兩山海拔并不太高,但位于低洼的沛豐沼澤地的南沿,其相對高度足以稱為這一地區(qū)的山陵,兩山之間有古樹密林,雜草叢生,蜿蜒起伏,山澤巖石之間是很好的藏匿之處。
劉邦進入芒碭山后,有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藏身于山巖之間的苦難,對于出身布衣的劉邦來說,也算不得什么。雖然要時常變換住處,東躲西藏,但大家在一起也算是同甘共苦,倒也過得無拘無束。劉邦與跟隨自己的幾十名弟兄相約,不可以侵擾附近的老百姓,不能做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壞事。
呂雉聽說劉邦半道解散勞役逃亡,牽掛丈夫的安危,就把兒女安置在家,獨自離家外出四下打聽丈夫的下落。一個從未走出家門的農(nóng)家少婦,在杳無音訊的情況下四處去尋找自己的丈夫,必定要經(jīng)受很多的辛苦和磨難。但是,呂雉天性剛毅,在丈夫“畏罪逃亡、下落不明”的情況下,她一心只想找到丈夫,因而能只身在外,而無所畏懼。
呂雉一路上逢人便打聽有沒有見過她的丈夫。她首先來到了豐西澤中亭,又四處打聽,來到了芒碭山。雖然芒碭山山高林密,雜草叢生,但是呂雉經(jīng)過艱難險阻還是找到了劉邦。
劉邦向妻子詢問了家中父母和兒女的情況,呂雉都一一詳細說明。劉邦又問她一路上遇到的艱辛,呂雉卻用三言兩語就把話支吾
過去了,不肯向丈夫講述她為尋夫所遭受的那些磨難,擔心丈夫為此而痛心。呂雉問劉邦怎么跑到這群山中來,這些日子是如何生活的。劉邦和妻子的心情似乎是一樣的,也沒有多講在這里的艱苦生活,妻子聽后心緒也漸漸地穩(wěn)定了下來。
劉邦和眾多兄弟的藏身之所呂雉是不方便久留的,她只在這里留宿了一晚,便匆匆告辭離開了。時隔沒幾日,呂雉又回到芒碭山,為劉邦送來一些御寒的衣物,還為大家?guī)砹艘恍┦澄。就這樣,呂雉經(jīng)常來到芒碭山探望丈夫,劉邦等人則匿身于芒碭山的群山之間,為安全起見,他們還要經(jīng)常變換棲身的地方,行蹤漂泊不定。然而,聰明的呂雉每次前往,總是能順利地找到劉邦等人的藏身之處。
呂雉經(jīng)常往來于沛縣與芒碭山之間,這種事自然瞞不住家鄉(xiāng)的人。時間一久,家鄉(xiāng)的人便知道了劉邦沒有遠走,而是帶領跟隨他的兄弟躲藏在西面的芒碭山。
呂雉對來到家中詢問劉邦下落的蕭何、曹參說了實話。于是,劉邦的這兩個兄弟就請呂雉向劉邦捎話,讓他多加保重自己。
劉邦匿身于芒碭山后沒多久,秦始皇便病死于沙丘。繼位的秦二世胡亥更是變本加厲、倒行逆施,使得本已怨聲載道的秦朝更加民不聊生。當陳勝、吳廣在大澤鄉(xiāng)首舉反抗暴秦的義旗之時,劉邦在芒碭山間所聚集的弟兄們也早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幾十個人了。一支當初四處流亡的逃勞役的隊伍,就這樣也成了幾十只反抗暴秦的隊伍中的一支。
百姓日子愈加艱難,到處都是流亡難民。源于劉邦的仗義,漸漸地,這支原本名不見經(jīng)傳的隊伍開始在沛縣以及芒碭山周邊一點點地打出了名氣。隨著秦二世的胡作非為,老百姓的日子越來越過不下去,一些不堪壓迫、揭竿而起的百姓就跑到芒碭山這里投奔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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