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鴻門赴宴,生死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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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自知并非項羽的對手,為了取得項羽的諒解,他按照項伯的意見,第二天一早就趕到鴻門,親自來拜見項羽。他怕引起項羽的猜疑,只帶了一百多名衛(wèi)士。
項羽接見的時候,劉邦不等發(fā)問,就主動向項羽解釋說:“我與將軍協(xié)力攻秦,你率軍北上解趙國之圍,我率軍西征。想不到我能先率兵進入關中,本想在咸陽與將軍會面,一起慶賀反秦的勝
利?涩F在有一些小人制造謠言,挑撥你我之間的關系,使我們之間產生了誤會。”
項羽對劉邦說:“是你的左司馬曹無傷對我講,你不愿我進入關中,我信以為真。不然,我怎么會對你產生這些誤會呢?”
可見項羽過于魯莽,他如此一說,等于把投奔自己的曹無傷送上了絕路,以后誰還敢向他通風報信呢?項羽從此就斷絕了劉邦方面的情報來源。
劉邦的一番謝罪順利地消除了項羽的敵意。項羽宴請劉邦一行人,以示與劉邦和解。宴會是在軍帳中進行的,項羽和項伯均為主人,范增在南面陪坐;劉邦坐在北面的客人席上,張良則陪坐于西面。
范增是項羽的謀士,平時項羽很尊敬他,以亞父稱之。范增心知劉邦說的并非真話,他必定會成為項羽稱霸天下的主要對手,所以想借機把劉邦除掉。三次舉所佩玉玦,示意項羽按原定計劃殺死劉邦,以絕后患,但項羽輕信了劉邦的解釋,對范增的示意無動于衷。
范增便把項羽的弟弟項莊叫來,對他說:“項羽不忍心殺死劉邦,這樣會為我們留下一大禍患。等一會你進大帳之中,以為大家祝賀為名,然后請求以舞劍來為大家助酒興。你在舞劍時,可以趁機殺死劉邦。如果不殺了劉邦,以后我們都會變成他的俘虜。”
項莊以擅長舞劍聞名。他聽了范增的話,就進入正在舉行宴會的大帳,向項羽和劉邦等人敬酒道賀,然后對項羽建議:“您在宴請貴客,軍中沒有什么可助興的,我愿獻丑舞劍,以助大家的酒興。”
項莊拔劍起舞,項伯見他的劍尖總是指向劉邦,就感到其中含著殺意。他和劉邦已經結為親家,怕項莊傷害劉邦于自己不利,也拔劍與項莊對舞,不斷撥開項莊指向劉邦的劍鋒,以身體來保護劉邦,項莊無法得手。
張良見形勢危急,項伯若稍有疏忽,劉邦就會死在項莊的劍下。他借故離開大帳,見到在外面侍候的樊噲。樊噲問張良:“今
天的事情怎么樣了?”張良說:“十分危急!現在項莊正在舞劍,目的是想借機殺害主公。”樊噲聽后,也顧不得什么禮節(jié),就對張良說:“不能再等了,我進去與他們拼了。”于是,帶著劍和盾闖進軍帳。守門的衛(wèi)士要阻止樊噲,樊噲擴盾把衛(wèi)士全部撞倒在地,闖進大帳中,站在張良身后,怒目而視。
項羽見樊噲異常威武,稱贊說:“真是一名壯士,賞他喝酒。”把一斗酒送到樊噲面前,樊噲向項羽拜謝后,一飲而盡。項羽見他好酒量,又對下人說:“送他一個肘子吃。”下人拿給樊噲一個豬肘子,樊噲把盾放在地上,再把肘子放在盾上,用劍切開吃了。項羽見他吃得豪爽,就又問:“壯士,還能喝酒嗎?”樊噲趁機說道:“我死都不怕,還怕喝酒嗎?秦人心懷虎狼之心,殺人如麻,刑法殘酷,所以大家都起義反秦。懷王在起兵前曾與諸將相約,‘先破秦入咸陽者王之,F在劉邦率軍先入咸陽,卻封閉了秦的宮室和寶庫,絲毫不敢動,駐軍霸上,就是等待您的到來。所以派人鎮(zhèn)守函谷關,是防備敵人偷襲。劉邦有這么大的功勞,還不能得到封侯,而我卻聽人在背后議論,您想殺死這樣的有功之人。我想您不會這么辦。”項羽聽了樊噲的這番話,默然無語,好久才對樊噲說:“請坐。”樊噲于是坐在張良的身后。
過了一會兒,劉邦見形勢有所緩和,就借上廁所的機會,把張良和樊噲一起叫了出來。樊噲建議劉邦馬上離開楚軍大營,劉邦覺得借口出來上廁所,并未向項羽辭行,離開不太合適。樊噲便說:“辦大事就不能苛求小節(jié),講大禮就不拘小錯,F在人家要殺了我們,我們如同被放在肉案上的魚肉一樣,隨時可被別人宰殺,還講什么禮節(jié)呢!”于是劉邦決定不辭而別。
劉邦讓張良留下,對項羽的款待表示感謝,并解釋自己離去的原因。張良問:“你帶來禮物了嗎?”劉邦說:“我?guī)戆子耔狄浑p,打算送給項羽;玉斗一雙,想送給范增。因為看見氣氛緊張,沒敢拿出來。請你代我送給他們吧。”
鴻門距霸上約四十里,劉邦為了不引起項羽注意,不坐來時的車騎,只帶著樊噲等四人,穿過驪山后的小道,平安返回了霸上的軍營中。劉邦怕項羽發(fā)現自己逃走后派兵追擊,臨行前對張良說:
“我從小道走,到我們的軍營不過幾十里。你估計我們差不多要到軍營后,再進去向項羽說明。”
項羽左等右等也不見劉邦回來,就派陳平去叫劉邦。這時,張良估計劉邦已返回霸上,就向項羽道謝說:“主公酒喝多了,不能來辭行。他讓我代他向大王獻上白玉璧一雙,向大將軍范增獻上玉斗一雙,表示感謝!”
項羽問:“劉邦現在在什么地方?”張良回答說:“他知道您不能原諒他的過失,現在已獨身返回霸上軍營。”項羽沒有責怪劉邦的不辭而別,就接受了劉邦送的一雙白玉璧,把它們放在案上。范增則對項羽沒有殺掉劉邦,讓他跑了,感到萬分氣憤,他把劉邦送的一雙玉斗扔在地上,拔劍將之擊碎。
長久以來,人們一直不懂為何項羽不聽信范增,果斷地殺死劉邦。其實,這與項羽的性格有極大關系。項羽出身楚國豪門大族,有著引以為傲的血統(tǒng),再加上勇猛無匹,所向無敵。驕傲的項羽在反秦的歷次大戰(zhàn)中戰(zhàn)無不勝,建立了無人能及的功勛。項羽對劉邦這種出身平民的下等人是看不上眼的。鴻門宴中,劉邦之所以能夠逃脫,并不是因為項羽愚蠢到識不破劉邦等人的虛假,而是因為項羽不屑于將劉邦看做能與其爭天下的對手。
同時,項羽軍剛剛打完巨鹿之戰(zhàn)就馬不停蹄地率大軍進擊關中,人馬疲憊,戰(zhàn)斗力受到很大的消弱,此時的項羽也沒有能必勝劉邦的把握。
鴻門宴后,項、劉的關系稍微得到緩解,項羽率領大軍西進咸陽。進咸陽后,又縱兵屠殺咸陽無辜百姓,殺了投降的秦王子嬰,燒毀了宮殿,并將庫存珍寶、物資、宮中婦女悉數掠走。一場三個月不熄的大火,把凝結天下財富與血汗的皇宮燒得面目全非。這一愚蠢而野蠻的行為,澆滅了關中及天下人對項羽殘存的最后一點幻想,百姓們都懼怕項羽成為關中王。劉邦當初西進關中時即約法三章,所到之地,秋毫無犯。進入咸陽封府庫,對秦王及秦朝降官的政策比較寬厚。這樣,劉邦深得關中的民心,使得秦人“唯恐沛公不為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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