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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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得很有道理。按照先生的說法，我終于對自己所處的地方有了更深的認(rèn)識。”
“你既然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周遭的環(huán)境，接著該走哪一步是非常重要的。你之所以會到這兒來，不是自己意志的驅(qū)使，也不是他人的邀請，而是巨大的自然力量所 致。這種自然力量就是時代的潮流。你只不過是一個順應(yīng)著時代潮流的漂泊者。但是，讓你最終留在此地的到底是天意還是偶然呢？你要好好想一想。這兒到處充滿 著陽光下百花競放的陽春氣息，對于這塊土地中所蘊(yùn)藏的生命力，難道你看不見？聞不到？熱血不為之沸騰嗎？”
“我當(dāng)然感覺到了。正因?yàn)橛羞@樣的感覺，我的全身才會時時涌動著任重道遠(yuǎn)的痛切之感，甚至為此坐立不安。”
“好！好！”司馬徽呵呵地笑道，“只要有這種感覺，其他的都不重要了。將軍就在這兒長期待下去，好好干吧！”
“先生，請容我再有一事請教。其實(shí)，我最近想去拜訪隆中的孔明。但聽說他自比管仲、樂毅，甚感如此矜持是否有點(diǎn)過分？他真的具有像管仲、樂毅那樣的才干嗎？”
“不，不，孔明絕不會過分地評價自己。我認(rèn)為他即使和締造周朝八百年天下的太公望或者打下漢朝四百年基業(yè)的張子房相比也絕不遜色。”
司馬徽說著，從容地走下臺階向劉玄德施禮告別。當(dāng)劉玄德再欲挽留時，他一笑卻之，并仰天長嘆：“啊，臥龍先生，雖得其主，不得其時，惜哉！”
司馬徽再次哈哈大笑著飄然而去。
劉玄德深深地嘆息著，他感到像司馬徽那樣的高士也如此盛贊孔明，那其人必然是深淵中的蛟龍，一個深藏不露的真正隱士。于是他對左右的侍臣反復(fù)地說道：“我要盡快拜訪孔明，親自和他面談。”
一天，終于忙中得閑，劉玄德帶著關(guān)羽、張飛，還有少數(shù)幾個隨從穿著儉樸的行裝，抱著諸事順?biāo)斓拿篮迷竿蚵≈凶呷ァ?br />
這是一個寧靜、祥和的冬日。
一路上，滿眼都是賞心悅目的田園風(fēng)光。難得有此閑暇，劉玄德一行徜徉在大自然中倍感心曠神怡。他們在郊外的村道上行走了幾里路，偶爾聽得在田畦、菜園間辛勤勞作的男女百姓正怡然自得地唱著歌。
長天如圓蓋，
陸地似棋局。
世人黑白分，
往來爭榮辱。
榮者自安安，
辱者定碌碌。
南陽有隱居，
高眠臥不足。
劉玄德佇馬而立，試著向一位抬頭望著他們的農(nóng)夫打聽此歌的作者是誰。
農(nóng)夫立即明快地回答：“這是臥龍先生寫的歌謠。”
“你說是臥龍先生寫的歌謠嗎？”
“是的，是先生親自寫的。”
“請問臥龍先生的家在哪兒？”
“你所看到的前面那座山的南面有一道狹長的山岡，叫臥龍岡。山岡的低洼處有一片樹林。走入林中，你就能看到先生的柴門和草廬了。”
農(nóng)夫只是敷衍地回答著，一邊繼續(xù)聚精會神地在田地里干著農(nóng)活。
“這兒的百姓的確與眾不同。”
劉玄德對左右的隨從們感慨地說著，又繼續(xù)催馬走了三四里路，終于順著鄉(xiāng)間的小道來到了山岡下。
冬天的樹梢筆直挺拔地刺向藍(lán)天，百鳥的啼鳴是那樣地婉轉(zhuǎn)動聽，剛聽得小溪淙淙的流水聲，又猛然看到迎風(fēng)颯颯作響的一顆巨松。還有那低緩的山坡，秀美的山陰，別致的溪橋，遠(yuǎn)近的風(fēng)景應(yīng)接不暇，雖然山路頗長，但置身于山清水秀之中，使人頓時忘了上山的疲勞。
“看，好像就在那兒。”
關(guān)羽手指著前方，回過頭對劉玄德說道。
劉玄德點(diǎn)點(diǎn)頭，立刻下馬步行。
前面是一座寧靜的院落，四周圍著竹編的籬笆墻。劉玄德一行來到籬笆墻的柴門前面，只見里面有位童子正在和一只小猴玩耍。那只小猴一見到陌生的人馬，突然尖叫著從籬笆墻躍上一棵樹的高枝，并不斷吱吱地叫著。
劉玄德走上前去，問道：“請問童子，這兒是孔明先生的家嗎？”
“嗯。”童子愛理不理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瞪著棗子般大的眼睛，望著劉玄德身后的關(guān)羽、張飛等人。
“我有大事求見，請向廬中的主人通報一聲。我是朝廷的左將軍、宜城亭侯、領(lǐng)豫州牧，新野劉備，字玄德。為了與先生相見，親自前來拜訪。”
“請等一下。”
童子突然打斷劉玄德的話說道：“那樣長的名字我可記不住，請再說一遍。”
“你說得是，這是我不好。你只要對主人說新野的劉玄德來拜訪就可以了。”
“真不湊巧，先生一早就出去了，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他上哪兒去了？”
“這個我一點(diǎn)也不知道，先生向來行蹤飄忽不定。”
“那他什么時候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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