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節(jié)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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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局長見李小為低個頭，默不做聲，便以為自己對糾風辦人說的是對的，就是幾個上訪戶，李小為沒有管理好，叫他們抱狗進了辦公樓，心中有愧，無法回答他的問話。
郎清山萬萬想不到這些狗是李小為托牛大錘找來的，與他有關(guān)系，與他太太有關(guān)系。這一切都是他家那條英國灰狗惹的禍。
郎局長見李小為耷拉著腦袋，眼淚快落下來，暗想：幾個月接觸，這小伙子還算老實，交給工作完成得也不錯，只是太缺乏處理問題的應變經(jīng)驗。自己對年輕人是不是太嚴厲，讓他吃不消？便緩了下口氣，說：“好了，你去詳細調(diào)查一下這件事兒的來龍去脈，看看我說的還有什么漏洞，然后寫個報告送給糾風辦。報告要寫得認真，要盡快送去，我就不看了。還有，我們機關(guān)作風得好好整頓一下。我剛才說了，我們總得拿出點措施來。不管如何，咱們這守衛(wèi)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抱狗的人怎么能進機關(guān)樓？這人素質(zhì)這么差。那個老劉不就是個臨時工嗎？把他換掉，然后安排一個認真負責的人，給我把好這個大門。”
郎清山見李小為沒有吱聲，又重復一遍：“你現(xiàn)在就去辦這件事，必須把守衛(wèi)室人換掉。去吧。”
李小為見領(lǐng)導下了具體的指示，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自己應該立即表個態(tài)度，便說：“局長放心，我馬上就去辦。”
李小為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房門關(guān)嚴，坐在椅子上，眼淚就撲簌簌掉下來，心說：我這人怎就這么笨，難怪局長批評這么狠，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李小為掐指算了算，現(xiàn)在，至少有三件事情刻不容緩：一是給糾風辦寫報告；二是把守衛(wèi)老劉撤掉，再找一個人接替他；三是那狗配種的事兒不能拖得太久，郎太太也不是好惹的，這兩口子要是一起對自己有想法，那我就死定了。唉，他萬沒想到，一個狗事兒惹出這么多麻煩。
李小為打開電腦，準備先辦第一件事兒，給市糾風辦寫一份報告《昨天機關(guān)大樓出現(xiàn)幾條狗的原因及整改措施》。關(guān)于這件事，郎局長所說的與事實風馬牛不相及�？衫删珠L既然有話在先，跟糾風辦的人說是上訪人抱來的，李小為就得按這個口徑接著說，絕對更改不得，打死都不能改。你這一改變就成局長說假話，那還了得�？墒�，郎局長說的那事兒，李小為一點都不知道，最近局里并沒有來上訪的人。李小為心說：要不，我去問問郎局長，這上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可沒有的事兒，郎局長怎么跟我說呀？還不得說我是豬腦袋，死笨死笨的。可我就是編也得按他說的編下去，那幾個人的姓名、何事上訪，得編得像回事，能自圓其說�？晌艺娴牟粫帲业膵屟�，愁死我了。
李小為想到牛大錘，事情都壞在他身上。對，一會兒我去找他算賬。他不是能吹嗎？我問問他，這件事該怎么編？這是他最拿手的了。
這第二件事就更難了，郎局長要把門衛(wèi)老劉辭退，我怎么跟人家說？這老劉是有毛病，不該將抱狗的人放進來，可我要是說這個理由，那老劉跟我糾纏起狗事兒來，傳出去，大家就會問個究竟，我又怎么說呢？但是，局長說出的話是不能更改的，現(xiàn)在只能讓老劉讓地方。對不住了，老劉，我無法讓你說原因。
李小為正愁得抓心撓肝的時候，辦公桌上電話響了。
李小為拿起電話，那邊傳來銀鈴似的聲音，道：“李主任您好嗎？我是小楊啊。”
李小為一愣：哪個小楊？我哪里認識這么清脆嗓音的小女子，聲音比馬莉莉還誘人，模樣想來也一定不錯。便試探道：“您是哪一位？瞧我這記性，有點想不起來了。”
“呵呵，領(lǐng)導工作多，難免忘事兒，可事兒才隔一天就忘了，太快了吧？好好想想，昨天上午我們見的面，你還記下我的電話，摸了我的小狗腦門兒一下。想起來了吧？”
“誰？”李小為腦子飛快運轉(zhuǎn)，啊，想起來了，這人大概就是昨天抱狗的那個年輕女子。看來，這人是自來熟。李小為不想跟她太熱情，簡單說：“您好，有什么事兒？”
“什么事兒？大主任，我這狗，你們用還是不用？要是不用，給個痛快話，還有人要用。”
“哦，是這樣。”李小為心說：不管自己受多大委屈，郎太太交給的狗事兒也得辦。便問那女子，“你那條狗是個什么品種？”
那女子有點嫌李小為啰唆，不耐煩道：“我不是跟你說過，這狗和你們郎局長家的狗是一類，都是英國純種，郎局長那條純灰，我這一條是灰白色。”
李小為一驚，心說：這“牛大吹”果然狗肚子里裝不下二兩香油，告訴他保密，不要說是郎局長家的狗，還是給說出來，以后不能找這人辦事兒�？衫钚檫€是心存懷疑，他并沒有跟牛大錘把狗說得那么詳細，這女子是怎么知道灰靚的？
那女子見李小為半天不說話，知道他在想什么，哧哧笑道：“跟您說實話，昨天我從S局里出來，去了河東寵物店，是趙老板跟我說的。”
李小為心想，是寵物店老板說的就沒錯了，兩條狗肯定是一個品種。能把這事兒辦了也了卻一份心事兒，便道：“好啊，明天，我把狗給你抱過去，還是……”這狗配種的事兒，他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辦。
“哈哈，沒那么復雜，寵物店趙老板就是一個獸醫(yī)，您把狗交給他一切都不用管了。”
李小為想起那天寵物店說配種要3500元的事兒，說：“交給他，他那兒不是要收費嗎？”
“要什么錢，李主任把我的事兒辦了，一分錢不要，我還要好好謝您，請您吃飯，送您份厚禮。”
“你的什么事兒，我怎么不知道？”李小為警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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