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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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桂花心里還有一個疑團沒有解開：當時，馬莉莉管蔡師傅要2500元，他滿可以拒絕，去找別的工作，反正都是臨時工，能干幾天還說不定，這個道理難道他不懂？忍不住問那兩口子：“你們家里這么困難，為何還要拿2500元出來？”
兩口子都聽明白崔桂花的意思，相互看了一眼，蔡師傅嘿嘿一笑，沒有回答。翟麗娟臉一紅，說：“不怕你們當領導的笑話，我們有自己的想法，老蔡盡管是臨時工，可也是在政府機關，過一陣子和你們這些當領導的混熟了，好給我們家玲玲找個工作。唉，姑娘大了，總不能總是窩在家里。”
“啊，原來是這么回事。”郎清山心里又是一沉：這一對老實本分的兩口子，為了女兒的將來，把所有的積蓄拿出來，我們?yōu)橐粭l狗，收人家的錢，真是犯罪呀。
郎清山走到姑娘床前，對蔡玲玲道：“姑娘，咱們先治病，病好了，叔叔一定幫你找工作。”
“謝謝叔叔。”蔡玲玲笑得很燦爛。
郎清山兩口子前腳剛走，李小為和馬莉莉就到了蔡家。
兩人一進蔡家大門，也被屋子里的情景驚呆了，萬沒有想到現(xiàn)在還有這么困難的家庭。馬莉莉頓時落下淚來，深覺自己罪孽深重，忙掏出2500元，放到飯桌子上，哽咽道：“蔡師傅，都是我不好，對不起您，不應該收您的錢。”
蔡師傅本來報名應聘的是酒樓的門衛(wèi)，所以去過聚賢樓幾次，又是馬莉莉把他介紹到局里來的，兩人很熟悉，忙推辭說：“馬總，這錢我不能再收，剛才郎局長兩口子來過，給我們留下3000元，我們還不知怎么辦呢。怎么好再收你們的錢。”
翟麗娟也連忙說道：“是呀，是呀，郎局長兩口子真是大好人，還答應給我們找房子，給玲玲丫頭看病。”說著說著又嘩嘩地流下眼淚。
李小為和馬莉莉聽了這話，心里一驚：我們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這下又被動了。沒想到老郎這么倔犟，竟不顧自己的身體拔下針頭，這么快到了蔡家。兩人好說歹說，留下500元，離開蔡家。
出了蔡家，兩人的心情都很沉重。病床上有氣無力的姑娘、輪椅上不能走路的殘疾女人，還有那老實得不愿多說一句話的蔡師傅，都讓他們心里很涼很涼，心里琢磨著能幫他們做點什么，來彌補自己的錯誤。還有，郎局長自己掏了狗錢，這又在他們的心頭壓上一塊沉重的石頭。能把錢再給局長嗎？人家會要嗎？不會的，絕對不會，現(xiàn)在這樣做，只能增加局長的反感。馬莉莉這個能說會道的人也感到不知所措，兩人再沒商量出什么好主意就各回各的家了。
第二天，李小為早早去了醫(yī)院，一進病房大吃一驚，病床空空如也，郎局長不見了。夜班的護士還沒有交班，見了李小為就生氣道：“你們郎局長也太不像話，連個招呼都不打人就跑了，這要是出什么意外誰負責任？”
李小為忙打手機，郎局長的手機還是關機。他又給局長小車司機打電話，司機也不知道。他弄不明白了，郎局長到底去哪兒了，難道又發(fā)生了什么意外？
李小為找不到局長，無奈，一個人回到局里。
此刻接近早晨8點鐘，機關的人陸續(xù)進入大門，見李小為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怔怔發(fā)呆，便進來打聽：“李主任，你不在醫(yī)院陪局長，怎么回來了？局長的病怎么樣？”
李小為正琢磨心事，心不在焉地搖搖頭，道：“局長沒了。”
眾人大吃一驚：“什么？局長沒了？怎么這么快人就沒了？”呼啦啦又進來幾個人。
李小為緩過神來，生氣道：“你們說什么？我是說局長沒在醫(yī)院，不知跑哪兒去了。”
“什么？局長沒在醫(yī)院？他不是顱內大出血昏迷不醒，正在搶救嗎？怎么人還能跑？”
李小為一聽這話，很是詫異，道：“你們能不能說點好話？大出血？都是聽誰說的？局長就是有點心肌供血不足，到了醫(yī)院就沒事了，哪來的顱內大出血？”
“這不，牛大錘當著我們大家的面給醫(yī)院姚院長打的電話，我們全都聽到了。”
“這都是哪里的話？昨晚，我出醫(yī)院時局長的狀態(tài)很好，還吃了不少的水餃。這個‘牛大吹’，說話連個邊沿都沒有，你們也不是不知道，聽風就是雨。”李小為一提牛大錘就想起那幾個抱狗的人闖機關的事，恨得牙根痛。
“哎呀呀，局長沒有顱內大出血，可我們還在這兒無動于衷說閑話，誰張羅一下，快點去醫(yī)院看看局長。”機關人心里有些發(fā)毛，覺得這事兒辦得不妥。
“去哪兒看，沒聽小為說局長不在醫(yī)院了嗎？”
郎清山昨晚警告李小為，住院的事兒千萬不能跟局里人說，這讓李小為很理解，機關里人就是這樣，不管誰有個大事小情，總是一窩蜂似的，更何況是局長住院�？勺蛱煲惶�，醫(yī)院冷清得讓他覺得不對勁。他心說：局里還有三個副局長，一個去省局辦事，另一個下鄉(xiāng)，還有一個不知去向，都不在家。局長們不在，辦公室主任也不在，我這副主任就得履行局長的職責，可昨天沒有安排任何人去醫(yī)院看望局長，是不是我沒有盡到責任？他的心中開始有些不安。
正這時，兩位副局長辦完事回來上班，兩人一進門就問李小為：“郎局長呢？我們要跟他匯報工作。”
李小為道：“郎局長住院了。”
“什么？郎局長住院，為什么不給我倆打電話？我們雖然不在家，也沒走到天涯海角，一把手的情況我們總得知道呀�，F(xiàn)在在哪個醫(yī)院？我們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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