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節(jié)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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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錘掏出電話，撥通石廠長的號碼，生氣道：“老石，你這人辦事咋這么不地道，說得好好的，就變了卦。”
電話那邊，石廠長道：“老牛，我還要問你呢，那老蔡腰病那么重，為何事先不說一聲？在我這干了一個小時就犯病了，你知道影響多不好？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給了他1000元。”
牛大錘道：“啊，1000元錢還值得一提？我說你這個企業(yè)家一點都不會算賬，你明天看看電視、報紙，都是救助老蔡家的新聞，過幾天還上中央電視臺、《人民日報》，那上面要是有你老石和新風(fēng)機(jī)械廠，就是個不花錢的廣告，你那1000元算個屁？就是拿10000元，能做這個廣告？這下可好，我們郎局長和市總工會常主席都生氣了，你去解釋吧。喂，喂，老石，我說話你聽見了嗎？”牛大錘見電話不知什么時候沒動靜了，再一看，那邱艷佳也不知哪里去了。
蔡玲玲手術(shù)非常成功，身體恢復(fù)得很快。蔡師傅的腰病也很快得到緩解，又來S局守衛(wèi)室上班了。這一家人的生活從陰霾中走了出來，充滿了喜氣。S局的人上下班都能見到蔡師傅，難免背后議論這個“牛大吹”，說他光是吹牛，辦事兒靠不住。一時找他辦事兒的人也少了許多。牛大錘很惱火，抱怨那個石廠長不會辦事兒，壞了他的聲譽(yù)。
沒想到這石廠長又給牛大錘來電話了，說蔡師傅的事兒，現(xiàn)在想來辦得有些欠妥，要請他和工會邱艷佳吃飯，賠禮道歉。牛大錘覺得這件事工會常主席和邱艷佳對他有些看法，石廠長能當(dāng)面與邱艷佳說開，自己便沒責(zé)任了。再說，他從沒有請客不去之理，于是道：“好哇，你老石要能請動那美女佳佳，我一定去。”
沒成想這石廠長真有能耐，如此一說，邱艷佳就答應(yīng)了。
原來，那天牛大錘一席話，讓石廠長怦然心動。他后悔自己辦事太短視，何況那郎局長得罪不得，工會常主席更不能得罪。雖損失些蠅頭微利，有了這兩位領(lǐng)導(dǎo)支持，何愁企業(yè)不蒸蒸日上？
酒席間，石廠長一再檢討自己辦事兒欠妥，答應(yīng)給工會生活部騰出幾個崗位，來安置困難失業(yè)人員。邱艷佳很高興，說：“石廠長，要是這樣的話，明天我跟常主席匯報，給你這廠里掛一個‘就業(yè)安置基地’的牌子，再請記者來給宣傳一下，你看如何？”
“好，咱們就一言為定，來來喝酒，喝酒。”三個人碰了杯，邱艷佳與石廠長喝了一小口，牛大錘將一杯酒干得一滴不剩。
石廠長一杯酒就上臉，滿面通紅，沖著牛大錘歉意一笑，道：“這回，我豁出去了，把蔡師傅請回來，他不能干活兒我就在辦公室給他安排個閑差，算是我的助理，廠長助理，每月開2000元。只是牛哥，這上中央電視臺、《人民日報》的事……”
邱艷佳這會兒心情不錯，把新風(fēng)機(jī)械廠作為安置基地，也算是很有成績，那蔡師傅的工作，再沒啥必要調(diào)換。聽了石廠長的話，她臉上笑出了花，想起那天在醫(yī)院牛大錘在電話里與石廠長吹的那些話，批評石廠長短視，要安排蔡師傅，就能上中央電視臺和《人民日報》，覺得太滑稽，于是說：“石廠長，上中央電視臺和《人民日報》那可不容易，要說是上個市臺和市報，我明天就給您辦。”
牛大錘正喝到興頭上，呵呵笑道：“佳佳，你還別跟我叫號，我說過能辦到就一定能辦到。老石，只要你把蔡師傅的事安排好，上中央電視臺和《人民日報》的事，包在我身上。”
石廠長道：“那咱們說好，明天我就去找蔡師傅，請他回來，后面的事牛哥你來辦？”
“那是沒問題，咱們一錘定音。”
第二天，石廠長果然來到Ｓ局守衛(wèi)室找蔡師傅。
蔡師傅見石廠長找自己，想起那1000元的事，臉騰地紅了，道：“石廠長，那錢我真的不應(yīng)該拿，以后我有錢還您。”
石廠長一擺手，道：“蔡師傅，你多慮了，我今天來是請你回廠子，你就在我辦公室里坐著，給我當(dāng)助理，每個月給你開2000元。你看如何？”
蔡師傅見這石廠長說得認(rèn)真，喃喃道：“這是什么話，我怎么能白拿你的錢？我絕不會去的，謝謝你的好意。”
石廠長見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就耐心說開了這件事兒，可任憑他說得天花亂墜也是白費，蔡師傅就是不去。沒有辦法，石廠長只得上樓去找牛大錘。
牛大錘昨天喝多了，說了什么話全忘，石廠長與他說了半天，他才聽懂。昨天他跟石廠長說過，蔡師傅能回廠，他就安排石廠長上中央電視臺和《人民日報》。他記不得自己說過這話，可也不能說自己沒說過，也許這老石會把工會邱艷佳找來證明。牛大錘哈哈一笑，拍著他肩膀道：“老石，你這人就是太性急，上回的事我們局長生氣了，這次我得同他慢慢商量，一旦定下來，就把老蔡給你領(lǐng)過去，然后才能上中央電視臺。你看如何？”
石廠長沒有辦法，只得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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