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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jié) 第九章

  “但是她欺騙了你。”
  
  “我無憑無據(jù)。”
  
  “但你懷疑她。”
  
  “警長,就算我能把她捉奸在床,我也不會殺了她的。”
  
  “你不是那種人?”
  
  “我們的婚姻不是那種婚姻。”
  
  蒂蒂有點糊涂了。她在腦子里過了幾遍,還是沒弄明白他的意思。“你們是哪種婚姻?”
  
  “相互尊重的婚姻。當我們結(jié)婚的時候,桑德拉還很年輕。如果她需要另覓出路,我會給她足夠的空間。”
  
  “你還真是善解人意。”
  
  他沒吭聲。
  
  然后蒂蒂覺得自己明白了:“你是不是讓她簽了婚前協(xié)議?其中有條款規(guī)定,要是她有外遇,就不能獲得任何離婚賠償?”
  
  “我們沒簽過什么婚前協(xié)議。”
  
  “真的?沒簽過婚前協(xié)議?在銀行里有那么一大筆錢的情況下?”
  
  “我在一次遺產(chǎn)繼承中獲得了那筆錢。因為從沒想過會發(fā)這種財,所以就算失去,我也不會太在意。”


  
  “哦,算了吧,那可是兩百萬美元——”
  
  “是四百萬美元。你得到的報告不夠精確。”
  
  “四百萬美元——”
  
  “而我們每月的生活開支僅需要兩千五百美元。警長,你還沒問到關(guān)鍵問題呢。”
  
  “你覺得關(guān)鍵問題是什么?”
  
  “就算我有傷害我妻子的動機,我為什么要傷害史密斯先生呢?”
  
  “你說什么?”
  
  “你知道泰德•邦迪案嗎?他謀殺并且肢解了三十多名女性,但他卻不會去偷一輛沒有投過保險的車子,因為覺得那樣做太殘酷了。現(xiàn)在有位丈夫,他沒有向妻 子提出離婚,而是謀殺了她,這人顯然心理變態(tài)。他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的需求。在他看來,他妻子不過是個會活動的物體而已。既然她阻礙了他的需求,那他當然有 理由除掉她。”
  
  蒂蒂什么也沒說。她還在試圖弄清楚,她剛才聽到的算不算是一次招供。
  
  “但是警長,那只貓,史密斯先生。即使我憎惡我妻子到了這樣的程度,覺得沒有她,我能夠活得更好,可是那只貓于我何礙?我也許有理由從女兒身邊把她媽媽帶走?墒莻ξ遗畠旱膶櫸,那就太殘酷了。”
  
  “那么你妻子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瓊斯先生?
  
  “我毫無頭緒。”
  
  “她以前失蹤過嗎?
  
  “從來沒有。”
  
  “那她有沒有過為了辦什么事外出,卻懶得打電話的情況?”
  
  “桑德拉非常有責任心。問問她工作的那所學(xué)校就知道了。她要去做什么,一定會事先交代,而且她說到就能做到。”
  
  “她有泡吧、酗酒或者吸毒的經(jīng)歷嗎?據(jù)你自己剛剛所說,她還年輕著呢。”
  
  “沒有。我們不喝酒。我們也不吸毒。”
  
  “她夢游,或者服用什么處方藥嗎?”
  
  “不。”
  
  “她喜歡出去玩嗎?”
  
  “警長,我們過的是很平靜的生活。我們最關(guān)心的是我們的女兒。”
  
  “換句話說,你們都只是過著規(guī)律生活的普通人。”
  
  “非常有規(guī)律的普通人。”


  
  “普通到你們只是碰巧生活在特意安裝了強化窗戶和鋼門的房子里?”
  
  “我們生活在市區(qū)。家庭安全不容忽視。”
  
  “我倒沒想過南區(qū)有這么不安全。”
  
  “我也沒想到,警方會認為具備警戒意識的市民有問題。”
  
  蒂蒂覺得這次談話雙方打了個平手。她又停住了話頭,試圖從這次本應(yīng)面對面進行,卻只能通過電話完成的會談中理出些頭緒來。“瓊斯先生,你剛回到家的時候,門是鎖上的嗎?”
  
  “是的。”
  
  “當時你注意到了什么不同尋常之處嗎?你一進家門,在廚房、過道、門口,或者其他任何地方,注意到什么沒有?”
  
  “我當時什么也沒注意。”
  
  “瓊斯先生,你剛開始意識到妻子不在家的時候,你做了什么?”
  
  “我打了她的手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手機就放在廚房吧臺上她的挎包里。”
  
  “接著你做了什么?”
  


  “我走到外面,看看她是不是到后院做什么去了,比如她可能在仰望星空。我不知道。她不在家里,所以我到外面去找她。”
  
  “然后呢?”
  
  “然后我檢查了她的車子。”
  
  “接下來呢?”
  
  “接下來……什么?”
  
  “你剛才講的那些事情,大概只花三分鐘就能搞定。而根據(jù)最早的應(yīng)答機時間記錄,在接下來的三小時中,你沒有撥打911。瓊斯先生,你給誰打了電話?你做了什么?”
  
  “我沒給誰打電話。我也沒做什么事情。”
  
  “在那整整三小時里?”
  
  “我在等,警長。我坐在沙發(fā)上,我在等著我的世界恢復(fù)常態(tài)。然后,當我發(fā)現(xiàn)奇跡并未發(fā)生時,我報了警。”
  
  “我不相信你說的話。”蒂蒂斷然說道。
  
  “我知道。但也許那也能證明我的清白。一個有罪的人,難道不該給自己編造一套更好的說辭嗎?”
  
  她沉重地嘆了口氣。“那么,瓊斯先生,你覺得在你妻子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她聽見他沉默了下來,也在思忖著。
  
  他最終說道:“好吧,在街道那頭住了一個注冊在案的性犯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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