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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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顯得有些默然。沒想到中科院這么權(quán)威的機(jī)構(gòu)都沒能解釋清這圖案的出處來歷，我還能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嗎？難不成線索就此中斷了么？
這時我突然想起從血妖身上撿到的那本古卷，或許這會是個更大的突破口。于是滿面微笑地對季玟慧說：“玟慧……”
季玟慧忙揮手打斷我，斜睨著眼睛，假裝生氣道：“少來！準(zhǔn)沒好事兒，我才不上當(dāng)呢！”
事已至此，我哪里還容得她推脫，搶著說道：“別那么絕情，好歹咱倆也朋友一場不是？我再求你最后一件事，就最后一件！我手里有一篇文字，好像是某種特殊的古文，你幫我翻譯翻譯，除了你我也不認(rèn)識其他從事這類工作的人了。”
季玟慧嘆了口氣，“唉……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好吧，誰讓我吃人嘴短呢？拿來我看看。”
我心想這古卷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如果拿到中科院去，再被認(rèn)定是什么國寶，到時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眼珠一轉(zhuǎn)，留了個心眼兒。謊稱那篇文字被忘在家里了，明天再給她送去。
翌日，我讓王子跟我一起把那古卷上的文字描摹到了一張紙上，對于我們這種學(xué)美術(shù)的人來說，做這種事絕對是小菜一碟。
季玟慧看到那些文字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相當(dāng)震驚。她說雖然她讀不出這些文字，但她基本可以確認(rèn)，這字體很像是古彝文。如果真是這樣，那或許會對考古界又帶來一大發(fā)現(xiàn)。并且，她也認(rèn)得那兩個篆體文字，的確是“鎮(zhèn)魂”二字。
我見事情有了眉目，便讓她盡快翻譯，有了結(jié)果第一時間通知我。
離開中科院，我并沒有急著回家，而是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游蕩起來。我心里有些煩悶，父親不久前給我的資金，在短短數(shù)日之間就花得所剩無幾。如果季玟慧 的研究結(jié)果中能體現(xiàn)出血妖發(fā)源地的具體地點(diǎn)，我們下一步的計劃應(yīng)該就是前往那個地方了。但如今我兜里的錢連日常的生活都很難維持，出行一事卻又從何談起？
我和王子的畫室已經(jīng)接近于歇業(yè)狀態(tài)，毫無經(jīng)濟(jì)來源可言�？晌矣植荒茉俅魏裰樒ど焓窒蚋改敢�，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我們?nèi)鄙俚倪�是一大筆資金。
看來實(shí)在不行只有找朋友去借了，但這年頭跟誰張嘴都不好借錢，況且我要借的還是筆不小的數(shù)目。
這時，我想到了一個人——季三兒。我在心中盤算了一下，覺得跟他借錢應(yīng)該不成問題，便打車直奔潘家園了。
季三兒見我傍晚這個時間來找他，知道這頓飯是躲不掉了，干脆提早收攤兒關(guān)門，帶我直奔了一家涮肉館。
席間，我有些扭捏地提出了借錢的事。沒想到季三兒卻格外的痛快：“小意思，借多少？”
“5萬。”我大著膽子說了個數(shù)，心想多說一些總是沒錯。
季三兒呷了口酒，“成！明兒拿給你。”
他的態(tài)度讓我略微感到有些吃驚，雖說我們關(guān)系不錯，但我從沒想過他能如此大方。我一臉正經(jīng)地說：“三兒，我丑話得說在前頭，這錢我可能一時半會兒還不上。”
季三兒突然緊張兮兮地看看了周圍，見沒人注意我們，放低聲音對我說：“還不還都不礙事，不過我倒想求你件事兒。”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他有什么盡管說。
季三兒表情神秘地說：“你手里的貨，能不能給我出手，讓哥們兒我也賺點(diǎn)兒？你放心，我保證虧不了你的。”
他這話把我說得一頭霧水，我一臉茫然地問他：“什么貨？我這兒哪有你要的東西啊？”
季三兒顯得有些不高興了，板起臉道：“得得得！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我是真心實(shí)意地拿你當(dāng)兄弟，你倒好，什么都跟我這兒隔著一層紗。我問你，你前一陣給我 看的那幅圖，還有今天下午給我妹妹的那篇文字，都是哪兒淘換來的？你那兩樣?xùn)|西哪樣不和古貨沾邊？拿你哥哥當(dāng)傻子呢？”
我被他說得一時語塞，只得硬著頭皮問他：“你怎么知道那篇文字的事兒？”
季三兒眉毛一挑，“廢話！那是我妹妹，我問她什么她還能瞞著我呀？不過你也別怪她，這孩子沒什么心眼兒，我問她什么她自然就說了，不像你似的，什么事 兒都跟我這兒藏著掖著。”然后他嘿嘿一笑，又說：“你也別生氣，其實(shí)自打那天你給我看完那張圖，我就一直懷疑你小子手里有貨，所以時不常地打電話問問玟慧 你的動向。沒想到今天還真讓我趕寸了，你前腳找完她，我后腳就得著信兒了。”
我嘆了口氣，心說紙終歸包不住火。只好跟季三兒說：“東西我是有，不過不是我的，是一個公司做科研用的。即便我想賣，人家也不讓我賣。再說那都是年頭太久的玩意兒，法律也不允許你倒騰啊。”
季三兒說：“這你就不懂了，這古玩行里面的道道多著呢。擺在明面兒上賣的，那都是下三流的貨色，以前還能蒙蒙外行�，F(xiàn)在這年頭，連他們都蒙不動了。還 有一些成色好點(diǎn)兒的東西，通常都是每家店鋪里壓箱底兒的玩意兒，這種屬于中三流的貨色。這中三流里面，就包括了從盜墓賊手里收來的明器。
“既然有中三流和下三流，就必然得有上三流。什么叫上三流？那就得和文物沾邊兒了，也就是明令禁止買賣的物件兒。但你能說市場上肯定沒有么？不可能，私底下倒騰的多著呢！有命玩兒的就玩兒，沒命玩兒的就蹲大獄。”
季三兒神情得意地嘬了幾口煙，繼續(xù)說道：“你要問除了這些，還有沒有更好的了？我很負(fù)責(zé)任地告訴你，有，那就是國寶。你別以為這國寶就沒人敢碰，今兒個我實(shí)話告訴你，你只要敢拿出來，就有人敢收。所以說，你手里的東西，只要你肯賣，哥哥保準(zhǔn)你一夜暴富。”
他這一席話說得我有些心動，真想把那古卷拿出來賣了。但想了想還是不行，這古卷和血妖絕對有著某種聯(lián)系。這要是一出手，可能就因此失去了尋找血妖的線索，到時后悔都來不及。
可轉(zhuǎn)念一想，突然想起了大胡子手中還有一串尸鈴，那東西用途不大，一來我們都不會操作，拿著反而危險。二來這尸鈴是個邪物，帶在身邊別再招來什么禍端。
想到這兒我小聲對季三兒說：“我實(shí)話告訴你吧，那幅圖案，我的確是沒有真東西，人家就給了我一張圖。還有那篇文字，其實(shí)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不知道 原本在哪兒，估計就是有原本人家也不肯出手。不過我倒是能弄到一串不知什么年代的鈴鐺，你要有興趣，你可以幫著聯(lián)系聯(lián)系。”
季三兒聽說我手里真有東西，立時兩眼爍爍放光，“兄弟，趕緊拿來��！甭管是什么年代，先拿過來給我瞅瞅，沒準(zhǔn)兒就是個橫貨呢！再說了，那幅圖案和那篇文字的真品可能都是值大價錢的物件兒，那鈴鐺估計也錯不了。趕緊，這種事兒千萬別耽誤。”
我怕他產(chǎn)生懷疑，所以故意做出為難的樣子，說那東西在人家公司領(lǐng)導(dǎo)手里，不知要得來要不來，我只能試試。
季三兒此時急得抓耳撓腮，心中的急躁溢于言表，他抓住我的手說：“兄弟，這條大魚你可不能放跑了，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你跟那個什么領(lǐng)導(dǎo)好好說說， 實(shí)在不行多分他點(diǎn)兒。”想了一下，他突然又說：“哎！對！你先拍張照片，把照片拿來我先掌掌眼，如果真是好東西，咱們再說后一步。”
他這句話一出口，我忽地打了個冷戰(zhàn)，腦子里猛然有一種想法出現(xiàn)。照片……照片……恍惚間，我似乎想通了什么，這種靈光一現(xiàn)，就和那晚在東驪花園中的感覺一模一樣。
我急忙聚精會神地閉起眼睛，生怕這次再放跑那種一剎那的靈感。
照片……照片……
忽然間我猛地一拍桌子，大喊一聲：“我明白了！”
季三兒被我冷不丁的大喊嚇了一跳，手一抖，杯中的啤酒灑了一身。
他一邊擦拭著身上的啤酒一邊埋怨我：“干什么呢你？喝美啦？事兒還沒成呢，你高興得也太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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