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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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nèi)齻�心里清楚，烏娜吉所說的這個人，肯定就是血妖。那也就是說，血妖出沒的地方不是這里，而是黑龍江的塔河縣附近。
雖然周懷江等人不知道血妖的事情，但他們必然也很清楚，尋訪圖騰的下一站，應(yīng)該是塔河縣。
而后周懷江又問了烏娜吉幾句，確定她當(dāng)時沒有看錯后，周懷江當(dāng)即就宣布了次日向塔河縣進發(fā)的決定。
烏娜吉問我們：“你們非要找那個人干啥呀？那張畫很稀罕嗎？”
季玟慧拉著烏娜吉的手笑道：“妹子，你不知道，這張圖對我們來說很重要，甚至對咱們國家來說也很重要。如果到時真的能找到這圖案的真實來歷，你也算大大地立了一功呀！”
聽季玟慧說完，烏娜吉突然滿臉興奮地對我們說：“那俺去給你們當(dāng)向?qū)О�！反正你們也不認識那旮的路，俺帶著你們走，保準錯不了。”說完她回過頭來，用祈盼的眼神望著大胡子說：“胡大哥，你說咋樣？”
大胡子著實被烏娜吉的率真嚇得不輕，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愣了半天也擠不出一句話來。然后他用求助的眼神看著我，微微地皺了皺眉。
我當(dāng)然明白大胡子的心思，一是覺得這個大姑娘對他太過熱情，讓他有些尷尬。二是他很清楚我們的目的地肯定會非常危險，怕到時烏娜吉會遇到不測。
但我個人感覺這個向?qū)н�是很有必要的，黑龍江的塔河縣我略有耳聞，那里已經(jīng)接近中國的邊境。在那種比此地更為原始的地方，恐怕沒有向?qū)覀兪谴绮诫y行。況且烏娜吉是非常有價值的目擊者，如果沒有她的帶領(lǐng)，我們?nèi)绾文苷业剿l(fā)現(xiàn)血妖的確切地點？
于是我低聲對大胡子說：“放心吧，找到地方后就讓小姑娘回去。”
大胡子見我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也就沒再說什么。
我轉(zhuǎn)過頭，用問詢的目光看著額老漢，意思是問他同不同意讓自己的女兒為我們帶路？
額老漢喝了口酒，哈哈一笑，“這個寶貝疙瘩是被俺寵壞了，脾氣像個小伙子。她想整啥事，俺老漢是想攔也攔不住的。她愿意咋整就咋整吧，為國家出力的事咱絕不含糊。”
周懷江聽了這話大為高興，忙起身給額老漢敬酒，并大大地美言了一番。他心里的想法自然和我如出一轍，如果沒有烏娜吉這個向?qū)В蟮氖虑楸厝皇桥e步維艱。
一群人在篝火旁又吃又喝，連唱帶跳，當(dāng)真是好不熱鬧。酒到酣處，早已酩酊大醉的陳問金竟然還給我們跳了一段土家族的擺手舞，直把一群人逗得前仰后合。
次日清晨，其他人都早早地收拾行裝準備出發(fā)。而我卻因為昨晚酒喝得太多，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直到季玟慧揪著我的耳朵彈了我?guī)讉�腦蹦兒，我才勉為其難地下了炕。
烏娜吉比誰起得都早，不但從村里雇了輛車，還準備了香噴噴的早飯。
臨行前，我把額老漢叫到了屋里，偷偷地塞給他10000塊錢。額老漢嚇了一跳，忙說：“這錢俺可不能收，你們那個周領(lǐng)隊已經(jīng)給了俺1000塊錢，說是算作俺閨女的勞務(wù)費。那錢本來俺就不想要，周領(lǐng)隊死活都要俺收下�，F(xiàn)在你又給俺這么多錢，俺可收不起啦！”
我說：“那個周領(lǐng)隊不是好東西，蒙您錢了。國家有規(guī)定，只要雇傭少數(shù)民族的同志當(dāng)向?qū)�，必須得給勞務(wù)費。一共是11000元，向?qū)П救?0000元， 家屬1000元。這是法律規(guī)定的，您不要都不行。那個周領(lǐng)隊本來想少給您10000元，自己把錢私吞了，后來讓我發(fā)現(xiàn)了，批評了他一頓，這不把錢給您送過 來了么。”
額老漢哪里懂得這么多，見我把國家法律都搬出來了，只好惶恐不安地把錢收下了。他問我：“小伙子，咋你說讓周領(lǐng)隊退錢他就退錢，讓俺說你才是這伙人的領(lǐng)導(dǎo)吧？”
我說：“您的眼力還真準，實話告訴您，我就是不愿意拋頭露面，所以才讓姓周的假裝領(lǐng)隊，要不是他犯了原則性錯誤，我是輕易不會站出來的。”
一行人與額老漢告別以后，便上了烏娜吉找來的那輛老式卡車。烏娜吉說這是屯子上唯一能盛得下這么多人的車了，實在沒有別的車可用。
好在現(xiàn)在正值盛夏，天氣并不寒冷。于是我們讓3個女孩坐在駕駛室，其余的6個男人都坐在了車斗里。
路上王子問我：“剛才你偷偷跑屋里跟額大叔說什么去了？”
我說：“我最見不得這種樸實的老人了，一見著心里就酸酸的。咱們這么大一群人去借宿，人家二話沒說，又給做飯又給鋪炕，還把閨女派出去給咱當(dāng)向?qū)�。這樣的人，你在城里還能找著一個嗎？就沖人家這份兒真誠，咱就得好好地感謝人家。”
然后我把給錢和說周懷江壞話的事給王子講了一遍。
王子聽完捂著嘴笑了半天，他說：“你給老爺子錢我沒意見，我要有錢我也給。不過你可真夠損的，把咱們正義耿直的周大隊長形容成了偷奸耍滑的奸詐小人，他要知道還不得氣吐了血？”
沿途無話。我因為起得太早，和王、胡二人隨便聊了幾句，便隨著汽車的顛簸昏昏睡去了。
烏娜吉的姑姑家說是住在塔河縣，可實際上還要從塔河縣再向東八十多公里才到。加上老式卡車的車速過慢，山路又不好走，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都已經(jīng)是晚上了。
據(jù)烏娜吉說，她上次看到那個怪人的地方，是從這里再向東南方向的蛇頭山附近，大約有四天左右的腳程。不過這一路可沒有汽車能走的道，只能靠步行了。
我們在烏娜吉姑姑的家中調(diào)整了兩天，除了補充一些裝備和飲用水外，還跟當(dāng)?shù)厝俗饨枇巳ヱR，用來馱運裝備。兩天后，在烏娜吉的帶領(lǐng)下，我們正式出發(fā)了。
行程的第一段路是由我們所在的村子向東走一段，一直走到呼瑪河畔。然后穿過呼瑪河，再向東南走上兩天，就可以到達蛇頭山了。
動身后的第一天，除了周懷江以外，考古隊的幾名成員都興致頗高。他們都很年輕，平生頭一次參加正式的考古活動，并且又是到如此偏遠的極北之地，自然覺得又好玩又刺激。
烏娜吉也是小孩子心性，在大胡子身邊走了一段，見大胡子總是不言不語，就耐不住性子和那4個年輕人打鬧了起來。
大胡子是個活了上百歲的老妖精，自然是沉穩(wěn)得緊。王子也是天生老成，不喜歡這種幼稚的你追我趕。但我卻不然，看著幾個人玩得不亦樂乎，心里也是癢癢的 有些躍躍欲試。但考慮到我們?nèi)齻�人身份的特殊性，加上自己又儼然是這三人中的頭領(lǐng)，只得表現(xiàn)得嚴肅一些，生怕周懷江把我看扁了。
初始的這一段路程，按照烏娜吉的話說，根本不算是難走。這里都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大家得盡量走快些。等過了呼瑪河以后，就該進入森林了。這旮夏天的暴雨老嚇人了，真要是趕上山洪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到時被困在林子里，跑都跑不出去。
我問烏娜吉：“你一個小姑娘老是自己在山里轉(zhuǎn)悠，一轉(zhuǎn)就是好幾天，你家里人不擔(dān)心�。�”
烏娜吉笑著說：“這算啥？俺們鄂倫春人打獵的時候，幾個月不回家都是常事。俺爹一直拿俺當(dāng)兒子養(yǎng)，習(xí)慣了。”
一路上停停走走，到了中午的時候，除了大胡子和烏娜吉，其他人都已經(jīng)有些受不了了。別看這地方屬于中國的最北端，冬天酷寒難耐。但到了夏天，一樣是烈日當(dāng)頭，一點都不比南方?jīng)隹於嗌佟?
季玟慧還好些，但蘇蘭的體質(zhì)很弱，才走了半天就已經(jīng)堅持不住了。我們只好將一匹馬的裝備分別扛在了自己肩上，讓蘇蘭騎馬隨行。
大胡子本來要自己扛下馬匹身上的所有裝備，讓我連忙阻攔了下來。我說：“你別老辦糊涂事兒，除了我和王子誰知道你異于常人？你一個人扛下一匹馬的負重，那幾個人不得嚇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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