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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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蜈蚣前赴后繼,前面的一排剛剛死掉,后面就有數(shù)只又補了上來,動作迅猛,錯落有序。每一排的攻擊模式和方位都不一樣,有地面攻擊的,有直立攻擊的,其中還不乏一些飛起偷襲的。
大胡子雙手上下翻飛,精準(zhǔn)地將每只蜈蚣鮮紅的頭部都切了下來,每出一刀,就有幾只蜈蚣斃命。
看著這駭人的場面,我急得汗流浹背,生怕大胡子有什么閃失。恨不得自己多長幾只手,好能助他一臂之力。
就在這時,我猛然發(fā)現(xiàn)在大群蜈蚣的身后似乎有一只與眾不同的特殊品種。其他蜈蚣雖然大小不一,但最大的也不過是嬰兒手臂般粗細(xì)。而躲在最后的那只異類,居然如同成人手臂粗細(xì),比其他蜈蚣足足大出了一倍,顯然是這群蜈蚣中的首領(lǐng)。
我馬上對大胡子高喊:“大胡子!擒賊先擒王!它們的頭兒在最后面!”
大胡子對我叫道:“我看見了!正想辦法呢!”他頓了一下,又對我們叫道:“王子,把你的斧子扔到我腳邊來!鳴添,扔煙火!”
王子聞言忙從腰間抽出斧子,扔到了大胡子的腳邊。同時,我也拼盡全力將三枚冷煙火拋進(jìn)了蜈蚣群的深處。
光照之下,一只體態(tài)龐大的異形蜈蚣顯露無疑。它通體赤紅,全沒半點黑色,嘴邊竟長著6顆毒牙,兩只極長的觸角正在空中來回擺動。冷煙火剛一落下,它猛然將頭部高高抬起,似乎對突如其來的光亮感到很不適應(yīng)。
剎那間,大胡子手腳并用,逼退了身前的十幾只蜈蚣。然后飛快地?fù)炱鹆说厣系母,向前踏出兩步?ldquo;呼”的一聲,將斧子擲向了那只蜈蚣王。
大胡子的力氣何等之大?只見那斧子閃著寒光,如同一顆流星一般向蜈蚣王的頭部飛去。“噗”的一聲,巴克757野營手斧正正地鑲在了蜈蚣王的兩嘴之間,深沒至柄。
蜈蚣王頓時倒在了地上,瘋狂地扭動起來。過了半晌,從它口中流出了大量黑色液體,這才徹底死了。
蜈蚣群失去了首領(lǐng),立時亂作一團,再也不像剛才那般井然有序了。
大胡子趁此機會大展拳腳,雙刀飛舞,竟然殺進(jìn)了蜈蚣群的中央。
我和王子連忙向大胡子此前的站位靠了一步,依然保持著防守陣型。
失去了指揮的蜈蚣明顯喪失了原有的攻擊力,對大胡子已經(jīng)無法構(gòu)成威脅。幾分鐘后,殘存的數(shù)十只蜈蚣被大胡子一一斬斃,漆黑的密林再次恢復(fù)了平靜。
又等了一會兒,見確實沒有其他蜈蚣出現(xiàn),大胡子這才對我們招了招手,讓我們過去。
烏娜吉第一個就沖了過去,驚嘆地叫道:“胡大哥!你到底是人還是神仙?咋會有這么大的本事?哎呀媽呀,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大胡子淡然一笑,“你的本事也不小啊,要沒有你,我們恐怕都得被這些長蟲咬死不可。”
烏娜吉天真地笑道:“那可不咋的?要不是你不讓俺亂動,俺還要幫你一起殺長蟲呢!”說完她又哭了起來,“程大哥真可憐,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一個大活人,現(xiàn)在卻死了。這……這可咋整?”
大胡子也不知該怎么回答,嘆了口氣,低頭不語。
季玟慧還是坐在火堆旁一動不動,雖然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但她卻滿面淚痕,顯然是在為程猛傷心。
我走到她身邊,輕輕撫了撫她的頭頂,安慰道:“別難過了,即使你流再多的眼淚,小程也是活不過來了。好在你還活著,不然我會愧疚一輩子。”
季玟慧突然抱住了我的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對于一個柔弱的女人來說,不久前發(fā)生的一切都太過極端,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她的承受底線。如今事情雖然得到平息,但這種寧靜反而讓她的情緒產(chǎn)生了極大激蕩。此時她心中的悲哀與恐懼再也按捺不住,如決堤般傾瀉了出來,一發(fā)不可收。
我非常理解她此時此刻的感受,就在短短的兩個月之前,我的表現(xiàn)更為夸張,甚至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在這種情況下,現(xiàn)在再怎么勸她也無濟于事,等她徹底發(fā)泄完了,情緒自然就穩(wěn)定了。于是我靜靜地坐在了她的身邊,讓她靠在我的肩上哭個痛快。
王子從蜈蚣王的頭上把斧子拔了出來,嘴里嘟嘟囔囔地埋怨著大胡子:“老胡你可真會玩兒,手里有兩把刀你不扔,非扔我的斧子。你要喜歡斧子怎么不自己買一把?你看把我這寶貝武器弄的,臟死了!”
大胡子淡淡一笑,也不理他,俯身檢查程猛的尸體。
程猛被咬得七零八落,死狀慘不堪言。大胡子和王子把程猛的尸首收了起來,挖了個坑,就地埋葬了。
王子對我頗為不滿,一邊干活一邊抱怨道:“臟活兒累活兒全是我和老胡的,你小子倒好,躲在一邊兒談情說愛去了。真拿我們倆當(dāng)八戒和沙師弟了吧?”
季玟慧此時已經(jīng)平靜了許多,聽王子這么一說,也覺得拉著我有些不太合適,便擦了擦眼淚站了起來,讓我趕快過去幫忙。
我們把大大小小的蜈蚣尸體都聚攏到了一起,這樣看起來不至于那么惡心。烏娜吉也幫著我們一起清理戰(zhàn)場,別看她是個女孩,但一點也不懼怕蜈蚣的尸體,居然干得比我和王子還要麻利。
王子好奇地問她:“丫頭,你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啊?”
烏娜吉說:“它們活著的時候有點可怕,死了還有啥可怕的?俺爹和俺爺爺還凈整這個泡酒喝呢,老補了!”
王子聽了這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嘿嘿一樂,從死蜈蚣堆里揀出兩條體型稍小的來,拎到眼前,大吞口水。
我驚愕地問他:“禿子,你不會也要帶回去泡酒喝吧?”
王子眉毛一挑:“泡酒?那不晚八春啦?帶回去早臭了!你沒看過《神雕俠侶》啊?洪七公吃蜈蚣那段,我每次看到那兒都流口水,今兒個我非得親口嘗嘗。”
我說:“人家那是小號蜈蚣,比手指頭還細(xì)呢,跟這個能一樣嗎?再說了,程猛剛死不久,另外三人也不知去向。大伙傷心都來不及,你倒好,剛把程猛埋了就想著吃?你能不能少干點兒沒心沒肺的事兒?”
一提起程猛,眾人的情緒又都低落了下來,殺盡蜈蚣的勝利喜悅瞬間就消失殆盡了。此時誰也沒有多余的心情再開玩笑,只得各自收拾營帳,準(zhǔn)備短時間地休息一下,等待周懷江等人的回歸。王子見狀也不好意思再提什么洪七公的事,回營帳里睡覺去了。
躺在營帳中,我翻來覆去地?zé)o法入睡。想起程猛的慘死,自己終是難辭其咎,總要負(fù)上一些責(zé)任。越想心里越是煩悶,索性起身走出營帳,點了根煙,坐在帳外舒緩一下情緒。
就在這時,我忽然發(fā)現(xiàn)夜色之中有個人影,就站在我前方不遠(yuǎn)處一動不動地望著我。
我心下大驚,忙伸手摸住腰間的匕首,低喝一聲:“什么人?”
“鳴添?你怎么還不睡?”那人向前走了兩步,從黑影里走了出來,我借著火光一看,原來是大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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