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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jié) 第九節(jié)

飯還沒有做好,顏非就回來了,他很少這樣早回來的。
  他從身后抱著我。我說,“今天沒有工作要做,沒有客戶要陪了?”
  “那些都不如你重要。”
  我感覺到從顏非凸起的肚子和柔軟的胸部傳來的溫度?墒牵^了今晚,這溫度就不再屬于我了。突然間有了想哭的沖動。我怕被他看到,于是掙扎了兩下,我說,“趕緊去洗手收拾桌子,菜馬上就好了,順便把那瓶紅酒打開。”
  他吻了我后頸一下,很乖的進屋去了。他剛轉(zhuǎn)身,我的淚珠已經(jīng)滑落。如果我昨晚沒有去蹦迪,如果我昨晚什么都沒有看到,如果他昨晚沒有騙我,我一定還是那么的幸福?墒鞘朗聸]有假設(shè)、沒有如果,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時愛著兩個人,但我要的感情,只允許兩個人,不可以第三個人分享。如果得不到兩個人的常相廝守,我寧愿退出,下半生里一個人天荒地老。
  我準(zhǔn)備四道他最喜歡的菜:清炒萵筍,山藥燉牛肉,紅酒雪梨,腰果雞翅?上覜]有買腰果,家里還有半袋開心果,我將就用開心果代替了,我多希望吃著開心果的人都能夠開心,但我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太唯心了。這四樣菜都是顏非喜歡吃的,可惜不知道以后為他再作這四樣菜的人是誰。
  曾經(jīng)真的以為有些感情可以一輩子到老,可是生活在一起之后卻發(fā)現(xiàn)困難重重,開始變得對對方有了要求。為了愛為了他而不斷妥協(xié),不斷后退,到了最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到了懸崖的邊上,回頭,已沒有后路可退。但沒有后悔過,真的。
  用水洗了把臉,把臉上的淚痕洗去,就算是最后的晚餐,仍然不需要用眼淚去洗凈盤子上的污痕。
  我記得那是我炒得最差的一次菜了:萵筍炒的過火了,不脆了;牛肉忘了放山楂,感覺不夠松軟;雪梨泡的時間太短,少了酒的酸味兒;雞翅的糖讓我熬久了,從亮紅色變成了黑色。我皺眉,怎么會搞成這個樣子?本來想留下些好回憶的,可卻總是做掉鏈子的事。
  不過顏非仍然吃的很開心,就像我第一次給他做飯時一樣,那時我第一次從一千七百公里外到他家和他見面,結(jié)果是到了僅僅三天,他的腰就因為搬東西而出了問題,不能動彈,我就給他做飯。他當(dāng)時也是吃的很開心的樣子。那頓飯我也知道確實很難吃。時過境遷,往事輪回,有些東西還是變了,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便不能夠挽回,可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懂的珍惜!
  (二十一)
  吃了飯,本來是應(yīng)該去打球的,可我實在沒有心情。我說你去吧,我在家打會兒游戲等你。他看我不去了,后來也放棄了那個想法。我打開電腦,打開了B片在看。我從來不說做或是不做。我看B片就代表我想要做愛,如果他也同意,就上來溫存一下,然后肥熊烈火,如果他想,亦然。
  我現(xiàn)在只想和他做愛,如果他不回應(yīng),我也會找其他的借口讓他就犯。以前說過的,在分手的時候,一定要一起吃頓飯,做次愛,一個親吻,一個擁抱。
  他得到暗示,便過來和我動手動腳,一會兒我們便到了衛(wèi)生間沖澡,再一會兒,我們便到了舒適的大床上。
  晚上的月色很漂亮,不柔和卻足以使整個屋子富有生氣。我喜歡和顏非在黑暗中借助月光或是顯示屏的微光做愛。他可以聽到我急促的呼吸,我可以感覺到他的呻吟,在此刻,我們就像即將脫離母體的孩子,興奮又帶著脫離時的陣痛。
  身體急劇的碰撞,電腦里的場面也越來越火爆,顏非的呻吟聲也越來越大,終于,我們?nèi)诨?br />   天剛亮的時候我就醒來了。我在顏非的額頭輕輕地吻了一下,看他睡得倒還香甜,我不忍心吵醒他,可是自己又睡不著了,就閉起眼睛想心事。又回想起我們在一起的那些快樂的日子。雖然讓我感覺好短暫,可是夠我一個人品味一輩子了。我回想大學(xué)那無憂無慮的青澀的時光,回想起小時候,幸福的牽著媽媽的手要買糖葫蘆的時候……
  忽然間感覺到他的親吻,我張開眼睛,拉他到懷里,把嘴唇湊上去接到了一起。長長的親吻之后,我問他,“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從你的世界里消失了,你會怎樣?”
  “不停地去找你。”
  “還是找不到怎么辦?”
  “呵呵,電影臺詞?你這兩天是怎么了?感覺你不對著呢。有什么事情和我說說,別一個人胡思亂想的。”
  “哦,沒什么,沒事的,‘月經(jīng)’期發(fā)作,吃點兒早飯上班吧。“
  他走后,我收拾東西,卻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東西是需要帶走的。來的時候只拿了一個箱子,背了一個書包。現(xiàn)在,一切都不必帶走了,家用的一切都是我們一起努力置辦的,不只屬于我,留下吧;衣服也留下吧,雖然他不能穿,但希望他在看到過后還可以想起我。唯一把銀質(zhì)的尾戒帶走吧,雖然不值什么錢,但是足以讓我銘記和他的這段美好時光。
  把鑰匙扔到茶幾上,回頭望望這段曾經(jīng)幸福的日子,輕輕地帶上房門。
  上了火車,在火車將要離開的時候,我給他發(fā)了短信:“親愛的,我愛你!只是你的心已經(jīng)不在我這里了,于是我選擇離開。我已經(jīng)不再是你幸福的彼岸,而是你生命中曾經(jīng)走過的路。不再在你身邊,要學(xué)會愛惜自己。保重!”短信發(fā)出,關(guān)機。本想把手機一同摔掉的,想想這足用了顏非一個月的薪水買的,才用了不到兩個月,于是就算了。我把手機卡拿出來,撇到了窗外。
  車開動,雙淚橫流。
  
  (二十二)
  我又開始了屬于自己一個人的旅程。雖然知道目的地在哪里,但過程卻充滿著荊棘。在生命過程中,我們必然都會走向一種虛無,可這個過程,卻為何讓我如此的痛。
  我明白,別人只能陪你走一程路,沒有人會送你走完全程。孤獨是人生的必修課。所有的勸慰別人的話我都明白?傻搅俗约耗抢铮瑓s發(fā)覺這些所謂的至理名言和放屁沒有任何的差別。掌握話語權(quán)的人,不是歌功頌德就是帶著小布爾什喬亞。當(dāng)我們遇到了問題,救世主卻只有自己。
  一天半的車程很快就走完了。自北京換車時也是渾渾噩噩。當(dāng)我推開家的房門時,我看到母親明顯愣了一下。然后問,“你怎么回來了?”
  我這才想起自己回來之前沒有往家里打過電話,我以前每次回家都是提前打電話通知的,我強顏歡笑,說,“媽,沒事就不能回家的。∥蚁肽懔!”為了掩飾內(nèi)心的創(chuàng)痛和不安,我撲向母親的懷里,將母親抱在懷里,告訴自己不準(zhǔn)哭,可眼淚還是滴在母親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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