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節(jié) 上帝與撒旦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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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公務員最沒有職業(yè)道德，他們往往不遵守自己的工作職責。這種說法是錯誤的，大多數(shù)公務員對他們的工作職責還是比較遵從的。在治療所里，“上帝與撒旦說”便是他們遵守職業(yè)道德的具體體現(xiàn)。
“上帝與撒旦說”是由治療所資深心理醫(yī)師羅賓主任首先提出來的。他說，上帝就是上帝，撒旦就是撒旦，萬不可將他們的職責弄混了，如果上帝做了撒旦的事情，撒旦將上帝的事情也都攬了過去，那這個世界就全亂了套了。羅賓首次在會上提出這個觀點的時候就博得了那些老資派的一致喝彩，自此之后，他就常拿“上帝與撒旦說”來教育新進來的職員。所以，這個理念在治療所內(nèi)可以說是根深蒂固。
由于我初來不久，又無幸得到羅賓的教誨，所以對這個理論并不知悉。凡是我認為該做的事情，有利于治療所的發(fā)展而我又能夠做到的，大多都會去做。但是，我不知道并不等同于別人也認為我不知道，對于我在這次義診活動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上躥下跳，他們不是暗暗搖頭，便是一副不屑的表情，更遑論要他們伸出手來幫扶一把了。
經(jīng)過連續(xù)一個星期的忙碌，到專家義診的日子只剩下兩天了。上面撥下來的經(jīng)費又十分有限，為了將本次活動做得最好，我們只有認真地核算每一分錢的用處，恨不能將一分錢掰成兩分錢來用。凡是我們能夠做的事情，就絕不讓別人來做。宣傳單的印制、新聞媒體的聯(lián)系、活動場地的確定、義診專家的聯(lián)系等等事項，凡是我們能做的，我們都努力完成了，但舞臺搭建及活動現(xiàn)場布置，如果僅僅還依靠笛卡、歐陽振國以及我三人，是絕對完成不了的。于是，笛卡說了一句他回去找人便離開了。大局面前，蘇米娜還較識大體，并沒有依“上帝與撒旦說”來行事，派出了治所療內(nèi)的娘子軍——所有的女醫(yī)生、護士全部上陣。接著，便看到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開向華憶科技園的園區(qū)廣場。笛卡似乎為能夠調(diào)動出治療所的全體女人們而興奮，走在前面得意洋洋，卻沒有注意到后面的女人們，個個像即將被賣往青樓為娼的良家婦女……
舞臺搭建是體力活，這些女人能干什么？還能把她們像男人那樣使喚么？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正好這時園區(qū)管理處的孫智正主任看到有一群人在廣場忙碌，便過來看看是什么事情，見到我一臉無奈的樣子，便明白了是人手不夠的原因，隨即一個電話便召來了十幾號體強力壯的大漢，清一色身穿迷彩服，不用說，一定是園區(qū)的保安人員了。“隨時有需要隨時打聲招呼，我們一定會無條件地提供幫助。”孫主任有力地握著我的手，說道。我知道這是傅東升老總交代下來的事情，下面的人自然會全力配合，也就沒有客氣，向?qū)O主任說了一聲謝謝，便現(xiàn)場指揮這幫人干起事來。
舞臺搭建雖然我們都沒有經(jīng)驗，但租賃這些器材的時候，對方還是派了一個人過來現(xiàn)場指導。在他的指揮下，我們一伙人干得熱火朝天。倒是治療所的那些女人們，因沒有合適的活計讓她們?nèi)プ�，又加上她們本就是打算來看熱鬧的，所以看到我們干得汗流滿面也是無動于衷。后來，太陽直上竿頭之時，她們便都跑到了遠處的樹蔭下，嬉笑起來。
倒是嬌小的金玉與年輕的王蓮，因先前答應了我過來幫忙，此刻倒有些不好意思。我注意到她們兩人老是不停地來回走動，目光直望向我們這邊。
很快，半個舞臺就要搭出來了，她們兩人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走到笛卡面前，問道：“你讓我們過來，到底要我們做什么？你要告訴我們，該怎么做。”
笛卡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又轉頭回去看看正在忙碌的我們，說道：“你們能干什么，我也不知道，現(xiàn)在這兒一切都歸昭宇調(diào)度，你們問他吧。不過，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你們能干什么。”
見笛卡如此說，她們氣呼呼地向我走來，把我拉到一旁，問道：“你都不和我們說如何布置，我們怎么做？”
“今天本來就沒有打算要你們幫忙啊，你們就來看看好了。”我知道她們兩個一定會忍不住跑過來問我的，但還是實話實說道。
“你這是什么意思？耍我們？前幾天你還要我們幫忙的！”金玉不滿地說道。
“不要誤會。說實話，今天你們確實也無事可做。要你們來，主要是看看我們是如何忙碌的，讓你們體會這個過程中所體現(xiàn)出來的團隊合作精神。但很遺憾，只有你們兩人肯站出來。如果每一個人都像你們這么積極主動，我想這次活動我們能夠取得更加圓滿的成功。好了，你們還是趕緊站到樹蔭下去吧，可千萬不要被曬著了。”說完，我便不再理會她們，回到那些漢子們中間，繼續(xù)忙碌起來。
“他怎么知道我們不愿意幫忙？”李梅的聲音較大，加上距離不遠，我清晰地聽到她不滿地對金玉說。另外幾個女人雖沒有像她這樣大聲地質(zhì)問，但也都小聲地牢騷起來，無外乎是一些說我“自以為是”、“太小瞧人了”之類的語言。
我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繼續(xù)埋頭干活。“就知道你們幾個會出來。”我在心里這樣想道。
李梅的父親李一虎是治療所的第一任所長，創(chuàng)辦了治療所并且使之走向發(fā)展之路。李梅雖然平時依仗她父親的余威，有些作威作福的模樣，但一旦涉及治療所的整體利益時，她還是會主動出頭的。小巧的金玉對治療所的感情也較獨特，據(jù)說她與蘇米娜是同一時期被治療所看中的人才，但由于當時只有一個名額，就把蘇米娜招了進來。直到去年治療所創(chuàng)辦內(nèi)部刊物需要招一名內(nèi)刊編輯時，她才得以進來。對治療所這么深厚獨特的感情，使得她對治療所日后的發(fā)展自然十分關心。而王蓮則是去年剛畢業(yè)的大學生，無論是個人工作經(jīng)驗的積累還是把治療所的這份工作當做長遠的職業(yè)，她都有必要為治療所的前途而費心。當然了，治療所內(nèi)同她一樣的還有兩位，但只要她站了出來，另外兩人站出來也就是一件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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