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節(jié)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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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不群身上的血液已在沸騰。那只托在李雨潺背上的手告訴他,這個柔軟的身子在悄悄顫栗著。他都快控制不住了,真想張開雙臂,將胸前這個女孩緊緊擁住, 盡情地吸納她身上奇異的梔子花香。喬不群暗自鼓勵自己,李雨潺也許正在等著自己的擁抱呢,不然也不會這么顫栗著偎在自己胸前,等待男人長臂的熱切呼喚。
可喬不群有些打不定主意。他雖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理智卻在一遍遍提醒他,人家還是個女孩,連男朋友都沒有,你一個有婦之夫,還有這個資格嗎?喬不群不出聲地自責著,怪只怪這該死的理智,偏偏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來,跟自己的勇氣過不去。
一猶豫,喬不群托著李雨潺的手慢慢松開了。又心有不甘,另一只手悄悄游過來,將她的手一把握住。李雨潺的手格外細膩溫軟,仿佛無骨的水,無筋的泥。剛 才托著她的后背時,雖能感受到那份撩人的柔軟,卻畢竟隔了一層衣服,有些不夠真切。此時兩人的手緊握著,已是毫無隔膜的肌膚之親。喬不群幻想著,這不僅是 牢牢牽在一起的兩只手,而是緊緊貼在一處的兩個燙燙的身子、兩顆跳動的心。平時喬不群就有意無意留心過李雨潺的手,小巧修長,細嫩豐腴,手背向上時,露出 一排好看的梅花窩。這常讓他暗生沖動,恨不得占為己有,事實上他卻從沒握過一回。今天這手就軟軟地躺在自己的掌心里,那么真切可感,實實在在,讓喬不群渾 身漾滿幸福。
兩人這么牽著,默默來到三樓。也許是剛從黑暗里走出來,頂燈亮得有些刺眼,那么不合時宜。李雨潺低著的頭忽然仰起來,偷偷瞥了瞥喬不群,晶瑩的眼里好 像蘊藏著千言萬語。喬不群也在悄悄看著她,發(fā)現(xiàn)那張美麗的臉因羞赧顯得分外嬌媚迷人。她的紅唇半嘟著,顯得那么性感,像暗示著什么。喬不群真想低下頭,將 自己的嘴唇疊上去。
可喬不群仍只這么想想,并沒付諸行動。他永遠是一個想象大于行動的謹慎男人。
也許是離開黑暗,李雨潺有些難為情起來,抽了抽手,想掙脫喬不群。喬不群哪舍得就此放棄,相反握得更緊了。李雨潺停頓了一下,加大了抽動的力度。喬不群這才松開手,松開一個僅開了個頭便匆匆結束的故事。
一直走到樓下,兩人沒再說過一句話。喬不群想開句什么玩笑,打破一下沉默,才感覺唇焦舌燥,嗓子眼發(fā)干,什么也說不出來。
出了大樓,李雨潺看了一眼喬不群,低頭往臺階下走去。夜燈高懸,那忽左忽右的影子在后面晃悠著。她沒住在政府大院里,一直跟父母在一起。喬不群想去送 送她,往前邁了幾步,又站住了。就那么無聲地站在臺階上,目送她風擺柳般扭著腰肢走下那緩緩的斜坡。斜坡快下完了,李雨潺又回頭望望石頭般立在高處的男 人,掉頭走向大門口。喬不群仍然定在那里,直到那好看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街頭斑駁的燈影里。
善于幻想的喬不群,夜間躺在史宇寒身邊,腦袋里還浮著李雨潺的影子。屋里似乎飄蕩著好聞的梔子花香,那無骨無筋的小手仍握在自己的掌心。身邊的女人仿 佛也變成了李雨潺,事實卻是真真切切的史宇寒,跟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喬不群覺得自己一直愛著史宇寒,至少在認識李雨潺之前,他還從沒對這份愛產(chǎn)生過 動搖,F(xiàn)在依然也沒動搖。喜歡另一個女孩,就對夫妻情分產(chǎn)生動搖,實在說不過去。他忽然想起一句老話:吃著碗里的,想著鍋里的。男人心大,權錢也好,情色 也罷,都是這個心態(tài)。喬不群不出聲地罵自己道,你是不是有些卑鄙!不過馬上又自我安慰起來,世上高尚的男人早死光了,你還充什么高尚?
這次跟李雨潺的半親密觸碰,讓喬不群暫時忘了幾天來的煩惱。他暗暗希冀著,能再次與她巧遇?衫钣赇孟裨谟幸鉄o意回避著,連正面接觸的機會都不給 他。連續(xù)兩三個下午,喬不群都會自覺不自覺挨到天黑才離開辦公室,緩緩來到幽暗的樓道口,無聲地站上半天,卻再也沒能等來那個美妙的身影和那份醉人的梔子 花香。
畢竟不是十八九歲的小青年了,喬不群不可能總沉浸在這虛幻的期盼里。眼前的現(xiàn)實也容不得他老這么兒女情長。兒女情長后面還有一句話,叫英雄氣短。想想光顧著兒女情長,成不了事兒,英雄氣短也就在所難免,何況自己還不是英雄。
還是找機會見見辛芳菲,看還有沒有補救的可能,喬不群去了四樓。與上次不同,這回外事處的門是關著的。他上前敲敲門,里面沒任何動靜。義務做了幾分鐘 門衛(wèi),想撥辛芳菲手機,又覺得電話里說不明白,于是開始低頭往回走。還沒走上兩步,迎面碰上紀檢監(jiān)察室的主任顧吾韋,顧吾韋輕聲笑道:“狗日的,在干什 么?”
喬不群望了眼顧吾韋,奇怪他怎么也說起臟話來了,平時他說話是完全符合紀檢監(jiān)察條例的——滿臉的笑意,又不像罵人。喬不群生氣道:“你在跟誰說話?”顧吾韋說:“跟狗日的你說話呀。走走走,到我辦公室去坐坐。”說著拉著喬不群往西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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