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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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有訪客通行證,按計劃早該到基地郵局了,”夸克顯得很擔憂,“卻一直聯(lián)系不上。”
弗林思考片刻,輕敲桌子:
“去問問羅伯森準尉,他在負責基地的訪客安檢。”
“是的,長官!”
夸克一陣欣喜。
羅伯森過去是他的下屬,一個辦事利落的小伙子。他轉(zhuǎn)身走向自己的隊友,帶著他們離開指揮官的辦公室。
位于主干道旁的鄧弗里斯警署只有四個小房間用于拘留嫌犯,此刻已被擠得滿滿當當。
輕子和范小島同那群反叛分子坐在一起。
他們看起來并不沮喪,仍在激烈地探討對策,甚至還有人在思考關(guān)于這次抗議活動的新聞主題該怎么寫。只有她倆游離于圈子以外。
“我們其實不該莽撞地下那條公路。”
范小島低聲分析。
輕子向旁邊的人討來一根煙點上:
“除非你想被更多的高速公路巡警盤問,還得看看車上的麻醉藥是不是夠用。”
“那也總比現(xiàn)在好啊!”
“我可不覺得!”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有一搭沒一搭地相互埋怨。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聽你們講話的,但是咱們坐得太近。”
前面的背影轉(zhuǎn)過來,她們立刻認出是方才臺上演講的那位銀發(fā)老人:
“你們不是和我們一起來的?”
輕子和范小島相互看看,同時搖搖頭。
老頭嘆了一口氣:
“抱歉連累了你們。”
“我們要被關(guān)多久?”
范小島忍不住問。
“一般來說不會超過二十四個小時,更好的情況,八個小時以內(nèi)就會放人。我已經(jīng)是老油條了。”
范小島滿臉驚訝:
“您經(jīng)常被捕嗎?”
老頭一笑:
“像我這樣的搗蛋鬼,豈會少得了警察的‘關(guān)心’呢?”
輕子主動對老頭伸出手:
“丹尼爾•埃爾斯伯格?”
老頭也伸出手:
“沒錯。您是?”
“珍妮弗•史密斯。”她隨口報出一個俗得爛大街的常見姓名,又指著范小島,“這是我劍道老師的女兒,長谷川千秋。”
怎么成日本人了?!
范小島訕笑著同埃爾斯伯格握了手。
“最近情況如何?”
輕子問。
埃爾斯伯格變得有些嚴肅,紅潤修長的臉緊繃起來:
“我們正處于非常關(guān)鍵的位置,目前敵人的注意力大多放到占領(lǐng)運動上去了,但我們會與占領(lǐng)運動團結(jié)起來,一同搖旗吶喊,爭取在一審期間取得正面的輿論。”
輕子點點頭:
“預(yù)祝你們勝利。”
這時,那群正在討論不休的人請埃爾斯伯格過去發(fā)言,他沖兩個女孩兒抱歉地點點頭,便離開了。
“嘿。”范小島把輕子拉到無人的角落,悄聲問,“這人是誰呀?你們在說什么呀?”
輕子閃過一絲詫異,壓低聲線道來:
“你有沒有聽說過維基泄密?有個年輕的大兵把大量關(guān)于伊拉克戰(zhàn)爭的文件刻錄在CD里,偽裝成Ladygaga的專輯送出去,再通過維基泄密的網(wǎng)站散布 到全世界。白宮和國防部氣壞了,把他關(guān)在匡蒂科的禁閉室里,估計會判個終身監(jiān)禁。剛才和我們聊天的叫埃爾斯伯格,他更厲害,在四十年前沒有電腦、也沒有因 特網(wǎng)的情況下,干過同樣的事——當時正處于越戰(zhàn)期間,他作為國防部的高級員工,冒著被終身監(jiān)禁的危險,花了一個多月復(fù)印了七千多頁五角大樓的機密文件,交 給十九家報紙媒體公開;粮裨f,丹尼爾•埃爾斯伯格是‘美國最危險的人物’,必須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他!”
這就是從美國政府偷東西的下場嗎?
范小島捂住嘴,一絲恐懼像迫不及待的朝陽般扶搖直上,把她烤得心驚肉跳、忐忑不安。
幸好今天地下室什么都沒有!
否則我豈不是也成了他們那樣的人?
“你知不知道,咱們拿到那些東西以后,是不是也要上傳到維基泄密,與全球共享呀?”
輕子仰起頭,亞麻色的長發(fā)有點兒凌亂:
“特斯拉的記錄對一般人來說沒什么意義,只有具備和他相同理解力的人才能看懂。”
“那咱們還偷它來干什么呢?”
“你覺得呢?”
輕子反問。
就在這時,拘留室外傳來一聲洪亮的叫喊:
“伊斯萊塔•希格斯!輕子!”
她們一抬頭,便見夸克如一尊鐵塔般立在鐵門外,旁邊還站著一位較為年輕的軍官——羅伯森準尉。
四人乘坐一輛軍用吉普順利進入基地大門,沿著一條條安靜的街道,繞過遠處一片紅色建筑,開向波托馬克河邊的碼頭停機坪。
一路上,夸克的厚嘴唇就沒停過,不?洫勚那叭蜗聦伲
“費米子和玻色子去事先約定的基地繼續(xù)等你們,光子和引力子則到基地其他地方尋找,我獨自去見了羅伯森準尉。我們快速瀏覽了所有的訪客記錄與錄像,都 沒發(fā)現(xiàn)線索。幸好羅伯森準尉提到基地大門發(fā)生了一場抗議集會,于是我們尋求防暴警察隊的支持,聽到關(guān)于一輛救護車的消息。但是因為被拘捕的人太多、分布太 廣,一時查不出。這時,又是羅伯森準尉調(diào)動他的所有部下,對關(guān)押著拘留人員的警署展開地毯式搜索,終于,在這兒發(fā)現(xiàn)了你們。”語畢,夸克拍拍羅伯森準尉的 肩,“多謝!”
滿臉雀斑的羅伯森像一頭害羞的小蠻牛:
“美國佬已經(jīng)在碼頭上等你們了,一路平安!”
他口中的“美國佬”,是指貝爾直升機公司為海軍陸戰(zhàn)隊生產(chǎn)的新款雙發(fā)動機UN-1Y直升機,它的正式名稱是“毒液”,但軍中則習慣將它稱作“美國佬”,而把舊款的UH-1N稱作“十一月”。
18點30分左右,所有人都來到河邊的軍用停機坪,數(shù)架灰白色的“美國佬”?吭趯挸ǖ钠脚_上,有的剛演習歸來,有的即將出發(fā),執(zhí)行某項任務(wù)。
一名少校戴著墨鏡,頂著機翼帶起的旋風,走到夸克和羅伯森面前。
他比夸克的軍銜稍低,比羅伯森的軍銜高,于是先向夸克行了個軍禮,又待羅伯森主動向他行禮后,也回了一個軍禮。
他將親自擔任飛行員,將一行人送到目的地。
在少校的指引下,ISOS小組的七名隊員登上那架距離水面最近的飛機。
遠處,落日的最后一道余暉灑在水面上,泛起嫣紅的波光。巨大的螺旋槳劃動空氣,發(fā)出有節(jié)律的聲音。
他們垂直升空,一路飛向東北方向的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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