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1節(jié) 陳莉萍投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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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之道突然將黎慧蘭往裴應(yīng)清、吳雨克等人的跟前狠狠一推,大叫一聲“二弟快跑”,拉住陳之奎就沖出竹柳林穿過大沙灘,向郎蠻河的河邊拼命地跑去。陰頭蛇兄弟倆突然發(fā)難,這一下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竟然令在場的大伙兒齊齊一愣。
“開槍,快開槍!”犯罪嫌疑人竟敢在自己的面前逃跑,陳之道的舉動令市警察局副局長裴應(yīng)清勃然大怒,大聲地朝他手下的警員們喊,“打他們的雙腿,斃傷勿論!”
“裴局長,”吳雨克捏弄著手里的那對小鋼球,急忙說道,“留活口,好多案情還沒弄清……”
然而遲了,警察的槍聲已“啪啪啪”接連響起。好在這些警察平時只顧了喝酒打牌,吊膀子嫖女人,槍法不是太準(zhǔn)。槍響的剎那陳之道又拖過二弟來擋在他的跟前,所以警察們只是打倒了被大哥拖住作擋箭牌的陳之奎,而舍弟救己的陳之道,卻趁槍聲停息之間,爬起來又沒命地往郎蠻河邊跑去。
吳雨克掏出他的小銅酒壺來喝了一口,噴著濃濃的“炮打燈”酒氣說:“跑,我讓你陳之道跑!”猛地將手一揚,只聽得呼呼兩聲,他手中的兩只小鋼球就如離弦利箭一般,射向狂奔逃命的陳之道。
此時的陳之道已經(jīng)逃到了冰冷的河邊,吳雨克的這兩只既可用作武器,又可用來健身醒腦的小鋼球自后打來,一只擊中了他的背心一只擊中了他的后腿,打得陳之道撲通一聲俯身栽倒在河沿,一只手還叉進了濁浪滔滔的河水之中。
“打中了打中了!”
“吳探長好身手,你的小鋼球比神槍手還神!”
眾人見吳雨克用小鋼球打倒了陳之道,一齊興奮地大聲嚷道。然而就在這節(jié)骨眼兒上,卻見陳之道突然掙扎著挺身往前一撲,只見“嘭”地濺起極高的水花,他已經(jīng)投入了郎蠻河冰冷而湯急的滔滔河水之中。
眾人跑近前去一看,只見陳之奎全身上下全是血洞,連中數(shù)彈,已經(jīng)氣絕身亡。
“二哥!”見狀陳莉萍哀號一聲,撲近前去抱起陳之奎血淋淋的死尸,凄厲而痛心地哭嚎起來,“如果是你和大哥全都死了,叫我這個弱女子怎么辦!”
劉芷馨望著死在陳莉萍懷里的陳之奎,這個令自己萬分地痛恨、與自己有夫妻之名但卻無夫妻之實的家伙,不禁長長地從心底吐出了一口惡氣:惡有惡報,害人害己,陳之奎奸殺劉小翠、調(diào)戲、騙娶自己,詐死陷害自己的父親和哥哥,到最終,與陳之道一道挨了裴應(yīng)清一通板子不說,末了還死在了警察們的亂槍之下,真是咎由自取,死得活該!不過,隨著陳之奎的死,劉小翠的大仇得報可以魂安九泉,就連自己,也算是徹底地解放、徹底地自由了!
這么一想,劉芷馨猛地覺得身邊站有一個人,她趕忙回頭一看,發(fā)覺他竟是李泊舟——那個與她青梅竹馬長大初戀多年、設(shè)巧計將她從陳之道魔爪中解救出來的有情有義的李泊舟!
“泊舟哥,”劉芷馨情不自禁地緊緊抓住李泊舟的手,高興地大聲嚷道,“害人害己遭惡報,陳之奎死了,小翠的大仇得報我也解脫、自由了,可以回到父親、哥哥的身邊,愛誰嫁誰了!”
“是啊,芷馨,”這段時間一直在為劉芷馨的安危而焦慮掛念的李泊舟,也禁不住長舒口氣笑道,“我真為你高興,為你慶幸。”
“謝謝你,泊舟哥,謝謝你救了我,我會一輩子記住你的恩情的,”劉芷馨深情地望著李泊舟,說,“這兩天你能抽個時間到我家來一下嗎?我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對你說!”
李泊舟望了望陳莉萍沒有吱聲,只是莊重地朝劉芷馨點了點頭。
吳雨克和小馬望著寒氣逼人、濁浪滔滔的郎蠻河,以及沿河尋找陳之道的警察,問旁邊的人:“陳之道會水嗎?撲入冰冷的河水,他會不會死呢?”
“陳之道的水性很好,他死不了的!”劉小茍在一邊答,“他曾是小陳莊龍舟隊的領(lǐng)隊,能一個猛子扎入水中憋氣兩三袋煙的功夫,像這樣好水性的人,怎么會輕易死得了他呢?”
聽了劉小茍的話,吳雨克、小馬和陳莉萍皆一齊松了口氣。而黎慧蘭、哈巴東和劉芷馨三人的心,卻情不自禁地又提了起來:陳之道這條“陰頭蛇”未死,一定會喪心病狂、兇狠殘忍地找他們報復(fù),今后,他們一定要加倍地警惕、小心了!
裴應(yīng)清帶著警察們沿河尋找陳之道未果,又和部下來到吳雨克、小馬等人的身邊。他將陳莉萍叫到何老四的尸體跟前,嚴厲地問她:“陳莉萍,現(xiàn)在已經(jīng)證明了這死者是何老四,而不是陳之奎,他是不是被你大哥陳之道殺的?以前你們兄妹為什么要將他認作是陳之奎,陷害劉家人呢?”
“這……”陳莉萍驚駭?shù)赝麉怯昕、劉芷馨等人,最后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她的未婚夫李泊舟,希望他能站出來說話為自己解圍。
然而,李泊舟卻陰沉著臉,只顧和劉芷馨說話,看也不看她一眼。
“據(jù)我們看,”聚集在何老四尸身跟前的何家族人氣憤地嚷道,“就是陳莉萍與她大哥合謀,殺死何老四的!”
“哦?”裴應(yīng)清一聽這話立即來了興趣,“你們有什么證據(jù)?”
“何老四賣針線經(jīng)常出入陳家大院,與陳莉萍有染,”何家族人說,“一定是何老四追求糾纏陳莉萍,惹惱了沉家兄妹,他們才下毒手將何老四殺害的!”
“不是的不是的,”一聽這話,陳莉萍急得跳了起來,花顏失色地連連搖手為自己辯解,“我根本不認識何老四,從未與他有過交往,怎么會殺他?”
“陳莉萍,你騙人!”何家族人指著何老四身上的繡花肚兜,憤怒地齊聲譴責(zé)她,“當(dāng)天你將何老四說成是你二哥的尸體時,當(dāng)眾指認他尸身上穿著的這件繡花肚兜是你親手為他所繡,還說那上面有你特意繡的‘小妹’二字,莫非你敢否認?”
“是啊是啊,我們看你陳莉萍不但與何老四認識經(jīng)常交往,而且還會與他有奸情,”眾人一齊起哄嚷道,“按照我們這地方的習(xí)俗,如果不是十分親熱有奸情,女子是不會輕易給男人繡花肚兜,并且自稱‘小妹’將它繡上花肚兜上的!根據(jù)我們分析,你一定是在與何老四有了奸情的基礎(chǔ)上,又看上了別的帥哥,這才因奸成仇將他殺害,又拿他來冒充你二哥陷害劉家人的——陳莉萍你這爛娼婦,手段好殘忍,心腸好歹毒!”
“沒有沒有,我與何老四沒有奸情,也沒有殺他,你們一定要相信我!”說到這兒,陳莉萍幾步?jīng)_過去緊緊地拉住李泊舟,猶如緊緊地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向他求救道:“泊舟哥,你是我的未婚夫,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替我辯解,我與何老四沒有奸情也沒有殺他,你要為我說話,一定要救救我!”說著她緊緊地依偎在李泊舟的懷里,淚流滿面,渾身發(fā)抖。
這一下來的實在是太快太突然了,猝不及防的李泊舟竟然一下子被她給弄懵了。
“李泊舟是個那么好的人,怎么會是陳莉萍這爛娼婦的未婚夫?”
“有陳莉萍這樣的娼婦未婚妻,李泊舟算是倒了大霉了!”
“據(jù)說李泊舟當(dāng)年真正愛的是劉芷馨,是陳家兄妹用卑鄙的手段硬逼他與陳莉萍訂婚的!”
這一下人們?nèi)妓浪赖囟⒅畈粗叟c陳莉萍來看,令他感到氣惱,感到屈辱,感到尷尬。“夠了,陳莉萍,”李泊舟狠狠地推開陳莉萍,漲紅了雙臉氣憤地叫道,“你做下這樣的齷齪事又不敢承認,還想要我為你說話拉我來陪你一道丟人!你走開,從今天開始我和你斷絕關(guān)系,不再是你的未婚夫!”
“李泊舟,你怎么能這樣狠心,這么絕情?”陳莉萍緊捂著雙臉痛苦地哭道,“在這關(guān)鍵的時刻你還來說這樣的話,你這不是要將我往死里逼嗎?”
“這是你咎由自取,生生死死怪不得人!”李泊舟惱怒地說,“你這不要臉的女人,陳之奎新婚之夜你與他裸身相擁鬧出笑話,后又與何老四勾勾搭搭鬼鬼祟祟地來往讓我碰見,當(dāng)時我就曾警告過你,你若再胡作非為我就休了你不再要你做未婚妻!你與何老四勾搭糾纏被我看見,那天又當(dāng)眾指認何老四身上的花肚兜是你親手所繡——這些鐵一般的事實你如何否認?面對這一切鐵的事實誰又會相信你是親白的?”
“我與何老四沒有奸情,我現(xiàn)在還是紅花處女之身!”陳莉萍悲憤地對李泊舟哭道,“李泊舟,別休我,我真是清白的!你若不相信回去我就可以和你同居,用鮮紅的處女血來證明我的清白!”
“即使你真的與何老四無奸情,現(xiàn)在還是清白的處女之身,但我還是要休你!”李泊舟狠狠地盯著陳莉萍,將往日對她的厭惡與憎怨,猶如火山爆發(fā)一般迸射出來,“你霸道橫蠻,兇殘歹毒,時常將我斥責(zé)羞辱,我早就受不了了!另外,你與兩個哥哥一道陷害劉雨生父子,賤賣劉芷馨,與何老四關(guān)系曖昧還把自己的繡花肚兜給他穿——陳莉萍,你休怪我心狠絕情,像你這樣歹毒而又不知羞恥的女人,有哪一個男人會接受得了?現(xiàn)在我再次當(dāng)眾宣布一遍:從今天起我休了你,與你恩斷義絕,你不再是我的未婚妻!”
“好,李泊舟有種!”在場的不少人大聲嚷,“休了這個惡女人,你再找個賢惠妻!”
“泊舟哥,”劉芷馨驚喜地望著他,“你是個有膽魄的,拿得起又放得下的男子漢!”
“陳莉萍與何老四有那沖關(guān)系而又將他殺害,實在是可惡之至!”何家族人氣憤地大聲嚷道,“我們要她在何老四出殯之際,以妻子的身份為他披麻戴孝,哭尸叩墳,認罪償命!”
就連鶴云市警察局的副局長裴應(yīng)清,也虎著臉質(zhì)問她:“陳莉萍你給我說實話,何老四是不是你殺的?”
眾人的質(zhì)問和進逼,給了陳莉萍極大的羞辱、震懾和打擊。她突然仰天一聲長嘆,苦笑道:“大哥,二哥,為了協(xié)助你們整治、報復(fù)劉家,小妹可是將婚姻、名節(jié)甚至是生命都搭上了啊,你們對不住我,你們對不住我!”說著,她又對著裴應(yīng)清、吳雨克、何家族人“哈哈”一陣狂笑道:“何老四是我與大哥聯(lián)手殺死的,但我卻絕對不會給他披麻戴孝哭尸叩墳,誰叫他像一條討厭的癩皮狗一樣來騷擾糾纏我?李泊舟,我還是個貞潔的處女!你雖然休了我,但我還是如初地愛你!既然今生無緣,那我下輩子再做你的妻子!”說著她神情悲憤,淚流滿面,大聲叫著“恨恨恨”,“悔悔悔”,突然一陣狂跑,咚的一聲跳入了波濤洶涌的郎蠻河,令人攔都攔不住。
她那樣子既可憐、可悲又可恨,不過話又說回來,早知今日,她又何必當(dāng)初呢?
做下錯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大錯大代價,小錯小代價,人生在世,誰也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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