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陳湯一語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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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誅殺郅支單于，必須先跟自己的上司甘延壽商量。
陳湯對甘延壽說：“西域這些蠻夷國家，本來是臣服于匈奴，對匈奴深懷畏懼之心�，F(xiàn)在郅支單于控制了康居國，侵逼烏孫、大宛，一旦得到這兩個國家，那么西域的局勢將發(fā)生重大的變化，到時郅支單于以康居、烏孫、大宛為根據(jù)地，北擊伊列（中亞卡拉干達一帶），西取安息（伊朗一帶），南奪月氏（位于阿姆河流域），這樣不用很長時間，西域各國必然處境十分危險。”
甘延壽聽了之后連連稱是，陳湯繼續(xù)說：“現(xiàn)在郅支單于雖然躲在偏遠的康居國，但康居國的守備很弱，沒有堅固的城堡，沒有強弓勁弩。如果我們動用屯田部隊，外加烏孫等國的夷兵，組建遠征兵團，直指單于城下，那么郅支單于將欲逃無路，欲守不能。這可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啊，千載之功可一朝而成。”
甘延壽聽了覺得很有道理，便說：“好，我馬上奏請皇上批準(zhǔn)這次軍事行動。”
陳湯擺了擺手說：“朝廷的公卿見識平庸，這種大謀略非平庸之輩所能了解，如果交給他們商議，這事準(zhǔn)不成。”
不上報朝廷而擅自興師討伐郅支單于，這可是非法的，甘延壽雖然勇猛過人，但論膽略，遜陳湯不止一籌，所以他猶豫不決，這事就擱著了。
過了一陣子，甘延壽病了。
陳湯毫不猶豫地抓住這個時機，擅自矯詔，以中國皇帝的名義，詔令西域各國軍隊與西域的屯墾兵團向西域都護府集結(jié)。陳湯做事雷厲風(fēng)行，短短幾天，西域各國的軍隊已經(jīng)動員起來，并迅速向都護府所在地集中。
甘延壽得知陳湯擅自矯詔發(fā)兵，嚇出一身冷汗，從病床上跳了起來，急急忙忙跑到陳湯那兒，想要阻止陳湯。
陳湯大怒！他手按劍柄，虎目怒睜，目光如寒劍般刺向甘延壽，大聲喝道：“現(xiàn)在是建立千載奇功的時候，各國大軍已經(jīng)集結(jié)，你小子是不是想阻止？”到底誰是真正的西域總督？甘延壽雖為一代武林高手、陳湯的上司，卻被自己的部下鎮(zhèn)住了。若是甘延壽堅持到底，拔劍與陳湯比畫一番，陳湯未必是甘延壽的對手，但陳湯的英雄氣概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這是一種能量之場，甘延壽不由自主、莫名其妙地被陳湯震懾住了，也不得不卷進這個漩渦之中。
甘延壽應(yīng)該心懷感激，因為陳湯，他才得以名垂史冊。
漢軍戊己校尉率車師屯墾部隊趕到，其他西域各國的軍隊也陸續(xù)抵達。這支多國聯(lián)軍組成的遠征軍團，總計4萬余人，編為6支縱隊，分別由6位校尉指揮：揚威校尉、白虎校尉、合騎校尉、戊校尉、己校尉，還有西域副校尉陳湯。名義上的總指揮是西域總督甘延壽，真正的靈魂人物是陳湯。
經(jīng)過短暫的整合之后，全軍整裝待發(fā)。到了這個時候，陳湯才與甘延壽一同上書朝廷，自劾矯詔之罪，并說明出兵的理由。奏章發(fā)出之后，陳湯也不等朝廷的回復(fù)，即日率軍啟程。
大軍兵分兩路，每路三個縱隊。一路沿著南道（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南緣）出發(fā)，翻越帕米爾高原，進入大宛國（今吉爾吉斯斯坦境內(nèi)），然后折向北，進攻康居。另一路三個縱隊由甘延壽率領(lǐng)，沿著北道（塔克拉瑪干沙漠北緣）出發(fā)，抵達溫宿國（今新疆溫宿），翻越天山山脈，進入烏孫國首都赤谷城，然后橫穿烏孫國西部，直逼康居國。
當(dāng)陳湯的遠征軍抵達闐池（今吉爾吉斯伊塞克湖）西岸時，遭遇到康居國軍隊的突襲。
原來，康居國在郅支單于到來之后，對烏孫國作戰(zhàn)屢屢得手，康居一位副王叫抱闐，率軍進攻烏孫國，殺掠1000多人，正好要返回康居國，在返回途中，意外地發(fā)現(xiàn)陳湯的遠征軍，便率軍截擊遠征軍的輜重部隊。
陳湯馬上率領(lǐng)主力部隊回援，擊潰了康居副王的軍隊，斬殺460人，俘虜康居貴族伊奴毒，奪回輜重，同時解救了被康居軍隊掠奪的烏孫國百姓470人，康居軍隊在烏孫國掠來的馬、牛、羊等戰(zhàn)利品也落入遠征軍之手。陳湯下令將百姓返還烏孫國，但是沒收了馬、牛、羊等牲畜，作為軍隊的補給。
進入康居國之后，陳湯嚴令士兵不得燒殺搶掠，不得擅自掠奪康居百姓的糧食、牲畜。陳湯的目標(biāo)非常明確，就是要誅殺郅支單于，對于康居國軍民，只要誠心投降，既往不咎。
康居國的東部由貴族屠墨鎮(zhèn)守。陳湯派人秘密召見屠墨，向屠墨曉以大義，告訴屠墨，中國遠征軍不僅威武雄壯，有必誅郅支單于的決心，而且是仁義之師，只要康居國不與遠征軍為難，中國必定將康居國從郅支單于的殘暴統(tǒng)治中解救出來。郅支單于在康居國內(nèi)倒行逆施，殘害無辜，早已引起康居貴族的不滿，只是迫于郅支單于的淫威，敢怒而不敢言罷了。屠墨當(dāng)然樂意看到中國遠征軍誅殺郅支單于，于是與陳湯簽訂秘密條約，將東部門戶洞開。陳湯兵不血刃，穿過康居國東部，直撲郅支所在的單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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