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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風(fēng)雪太大，他無法分辨出那些到底是什么東西，只能看得出他們的個頭不高（但不排除敵人故意俯身前進的可能），移動速度緩慢；認真細聽的時候，偶爾能聽到被風(fēng)刮來的一些聲響。
　　
　　——除了冰面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外，有類似交談的聲音：用一種諾特加斯騎士從未聽過的語言。
　　
　　緊挨著梅菲斯的是杰羅爾德，一個中年的優(yōu)秀火系魔法師。梅菲斯看見魔法師的眼睛在暗夜里閃閃發(fā)亮，專注地盯著前方，仿佛能夠穿透風(fēng)雪。
　　
　　“是什么東西？”盡管不太情愿，梅菲斯還是開口詢問。
　　
　　魔法師搖搖頭：“我從未見過的東西，外形類似于書上講述的矮人。”
　　
　　“矮人？！”梅菲斯疑惑地重新望去。
　　
　　“他們說的似乎是精靈語……”杰羅爾德微側(cè)著頭，仔細分辨，“非常古老……我無法確定。”
　　
　　該死，矮人族的家伙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梅菲斯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弓箭。
　　
　　據(jù)說，矮人族生活在克里斯坦森大陸的山脈洞穴中，他們從來不與人類交往，更不曾出現(xiàn)在奧爾德大陸。
　　
　　“他們是否有敵意？”月光騎士從牙齒縫里發(fā)出幾個低沉的音節(jié)，不知道是在問魔法師，還是在自言自語。
　　
　　魔法師無法回答，這也是他心中的疑問。
　　
　　真的是那些傳說中總是生活在山洞里的丑陋老鼠嗎？
　　
　　他們怎么會從圣托克的境內(nèi)過來？
　　
　　是那位狡詐國王的詭計嗎？
　　
　　……
　　
　　無數(shù)沒有答案的疑問飛快地在梅菲斯的腦中轉(zhuǎn)動，只是一瞬間，他就明白了自己沒有時間考慮。
　　
　　“不能讓他們再前進！”他迅速下命令，劍在空中畫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指揮著身后的騎士，“弓箭手準備！”然后他望向身邊的杰羅爾德，“很榮幸在這樣的夜晚和您并肩作戰(zhàn)。”
　　
　　魔法師在劍光中微不可見地點點頭，站起身，緊跟著，清晰的咒語從他的嘴唇間吐出，六個絢爛無比、拳頭般大小的火球陡然出現(xiàn)在空中，飛快地朝前方旋轉(zhuǎn)。
　　
　　火球爆炸亮光乍現(xiàn)的同時，幾十支羽箭離弦而去……
　　
　　午夜，雷蒙德被一絲亮光從夢中驚醒，他睜開眼睛。
　　
　　黑暗中，擺在桌上的水晶球瘋狂地旋轉(zhuǎn)，愈來愈亮。它迫切地呼喚著自己的主人，直到一雙冰冷的手將它捧起……
　　
　　加謬鎮(zhèn)。
　　
　　矮人族。
　　
　　一場錯誤而慘烈的廝殺。
　　
　　雷蒙德緩緩走到窗前，猛地一下拉開沉重的窗幔。
　　
　　皇家花園內(nèi)的樹木在黑暗中顯出它們猙獰的一面，光禿禿的枝干向四面八方伸展，肆無忌憚，令人厭惡。
　　
　　西方，他望向克里斯坦森大陸的方向，那片被樹木割裂的天空像往常一樣聚集著厚重的陰云，看不出任何異常。
　　
　　到底是什么驅(qū)使矮人族離開克里斯坦森，經(jīng)過漫長的航行來到奧爾德大陸——這塊他們十分清楚地知道自己將受到排擠的地方？
　　
　　水晶球傳來的消息已經(jīng)不是遺憾兩個字可以表達的：等到發(fā)現(xiàn)是一場誤會時，矮人僅存十幾人，騎士們也付出九死二十傷的慘重代價，還有一位魔法師被矮人的利斧砍下了一條胳膊。
　　
　　“這群骯臟的老鼠！”聽完整個事件經(jīng)過的奧維爾不屑地撇撇嘴，他的態(tài)度和雷蒙德料想的完全一樣，“英格索爾把他們當(dāng)成垃圾一樣驅(qū)逐到我們的國家，難道我們還要接受嗎！梅菲斯做得非常正確。”
　　
　　“你認為把無辜的種族當(dāng)成敵人屠殺是對的？”雷蒙德冷冷地問。
　　
　　奧維爾的三角眼眨了一下，語氣輕柔：“我只是認為，他們僅僅是一群老鼠。我尊敬的攝政王，難道你認為那種……”他古怪地比劃了一下，卻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東西和我們一樣？”
　　
　　“至少他們能夠殺死我們引以為傲的騎士，而且是九個。”雷蒙德說話的聲音同樣輕柔，“我忠誠的騎士，我不得不提醒你，恐怕你的過分驕傲常常會使你做出錯誤的判斷。”
　　
　　奧維爾臉色鐵青。旁邊的德爾伯特?zé)�惱地擺弄著桌上的金杯。
　　
　　很顯然，今天攝政王的心情并不好，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才會對奧維爾的冷嘲熱諷反唇相譏，而平常更多的則是不予理睬。
　　
　　“那么我們應(yīng)該如何安置他們？”萊斯特開口。
　　
　　奧維爾說：“如果非得收留這些東西的話，他們也只能成為我們的奴仆，并且是最低賤的那種。”
　　
　　德爾伯特和萊斯特都沒有開口反對，從他們的表情來看，對于奧維爾的提議也是贊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