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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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若碧雪爾
我聽你啟唇而歌
從鷹鷲的高鳴
到蟄魚的低語
嗓音間浸潤亡眠的歡愉
慢慢的，加入歌舞的人越來越多。他們踏著歌曲的節(jié)拍，挽著身旁最近的人歡快起舞，集市一下變成慶典。
緹夏知道，歌中唱到的這條若碧雪爾河正在不遠處涓然流淌。
它發(fā)源于芙羅奈最北端，穿越王城，在盆地間蜿蜒流轉(zhuǎn)，滋養(yǎng)著豐饒肥沃的土地。這條河如母親般哺育了這個國家，不過她驚人的美麗讓芙羅奈人更樂意將她比喻成情人。
緹夏被快樂的氣息所感染。由于芙羅奈長期閉關(guān)鎖國，她本以為前來此地只是個遙遠的夢想，直到她在塔羅洛特的航船上和諾亞談起這件事。
“你想去芙羅奈？”
左眼仍覆著繃帶的年輕領(lǐng)主從一堆地圖中抬起頭，向她皺眉。
“好不容易有機會到了離它這么近的地方，”緹夏興致勃勃道，“也許正巧吉星高照，我能僥幸地通過關(guān)隘呢？”
“做夢。”
塔羅洛特的領(lǐng)主斬釘截鐵地潑下大盆冷水。
然而，當緹夏心不在焉地倚著船舷遠望時，年輕的領(lǐng)主來到她的身后，默不作聲地將一枚信封遞給她。
緹夏詫異地打開，只見里面是蓋有塔羅洛特家族印章的信箋。
“像你這樣的家伙，既闖不過關(guān)隘，又打不過尸雪豺，就只能靠這個了……不過不知道那些舊友買不買賬就是了。”
“當真？！”
緹夏沒有注意到諾亞的起句，差點兒就跳起來歡呼。
諾亞亂亂的頭發(fā)掩住了他蹙眉的表情。一瞬間，他又變回那個喜歡鬧別扭的弟弟。
“有言在先，如果你打著我家族的名號出去招搖撞騙，就算躲到天邊我都會去追殺你的！”
就這樣，緹夏下了船，經(jīng)過近半個月的騎馬和跋涉，到達芙羅奈的駐守隘口。
這座駐崗的確是萬夫莫開之地，臨著萬丈絕壁，冰封的石路錯綜蜿蜒。
她向駐守的大胡子將軍德魯塔出示了信件和印章，對方竟露出與兇狠面相極不相稱的親切笑容，安排她乘坐馬車前往王城。
緹夏在車身的顛簸中沉沉睡去，當她再度睜開眼時，已經(jīng)看到一馬平川的廣闊原野橫陳在眼前。
引路人拉法是一個高個子的年輕軍士，有著葉子般色澤清新的眼睛。他熱心地停下車，邀請緹夏下車看看，但緹夏在踏下馬車的瞬間卻猶豫了——
此時的她，猶如正立于一艘漂浮在花海中的小舟上。草海之上，一種花瓣纖長的雪青色花朵從腳下彌漫向天地的盡頭。若碧雪爾河裹挾在花岸之間，仿佛一帶流動的水晶碎片。陽光被微濕的空氣融化成七種顏色，倒映在每一滴露水中，仿佛有無數(shù)個世界正在其中閃爍。
“沒關(guān)系，雪舞蓮不怕踩踏。”拉法跳下馬車，向她伸出手，“這是我們王國中最堅強的花兒，就算只剩下一粒種子，也能繁衍出整片的花海。”
緹夏聽說過這種生長于那薩索斯山地的花朵：它浩渺如海，幾乎覆蓋了芙羅奈盆地的所有草場。因為它以及若碧雪爾河，這個封閉的國度曾被旅行者傳為仙境。
“‘只要神河與圣花安好，芙羅奈人就不會失去歡歌’。”
拉法綠色的眼睛在陽光下閃著光。他望望遠處，指向依山而建的王城。
“你看，我們就快要到了——王城，芙羅奈之心。”
芙羅奈之心，以此稱呼這座城市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
雖然同樣困閉于山地，這座城市與格蘭特卻有著天壤之別。它猶如一枚跳動的心臟，讓整個國度充滿生氣。
居民的生活簡單閑適，將維生以外的大把時間都揮霍在歌舞和制造工藝品上，生活如陽光下的河水般明澈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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