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作者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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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愛馬癡狂,對于我,馬代表著許多深遠(yuǎn)的意義和境界,而它又是不易擁有的。馬的形體,交織著雄壯、神秘又同時清朗的生命之極美。而且,它的出現(xiàn)是有背景做襯的。每想起任何一匹馬,一匹飛躍的馬,那份激越的狂喜,是沒有另一種情懷可以取代的。
——三毛《愛馬》
給我一匹馬,陪你走天涯。一個最簡單的夢想,卻可能是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奢望!
三毛的生命終結(jié)于上世紀(jì)90年代初,可她講的那些流浪往事,她的荷西,她的臺北,在我們的記憶中從沒有變過。三毛的人生軌跡是不變的,但不同經(jīng)歷的人卻能因三毛產(chǎn)生不同的情緒和回憶。
離家是人類共有的欲望。路有很多種,路連接著家與遠(yuǎn)方,人們借助路流浪。流浪的路上,靈魂孤獨(dú),身體疲憊。假若有一匹馬陪伴著我們,分擔(dān)疲憊,分享孤獨(dú),那么會有多溫暖。
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千姿百態(tài)的,誰也不能替代誰生活。三毛選擇自殺來終結(jié)自己的一生,盡管許多人唏噓感慨,但這也是她的選擇。我作為后輩再看三毛,認(rèn)為她的一生盡管有些許遺憾,但總歸是精彩的!
三毛沒有讓生活的光輝耗散,她認(rèn)真地對待自己的生命,在每一個日升月落的日子,她總能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的時光,在點(diǎn)點(diǎn)滴滴的瞬息里,真誠地對待親人朋友,對待愛人。她寫的詩《橄欖樹》,讓人們感受到她流浪天涯的姿態(tài),然而流浪并非她情愿。她說“我被感情逼出了國”,那一刻讓她傷心、悲痛,但也因此她要人生變得精彩起來。在她所生活的那個年代,她走過的地方就已經(jīng)繞了地球一大圈,而且都是些如今在旅行社里找不到的地方;她見識過世界各處角落的文明,體驗(yàn)過風(fēng)情萬種的人間情懷。她足夠真誠地面對紙外的世界,并將自己的歷程融入墨汁里。她是一個容不下虛偽的人,亦如她的作品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一樣。
我們看到她留下的字跡,如聽她講人生。而她的人生,又像經(jīng)歷了許多人的人生,歷久彌新,永不陳舊。
仍舊記得半年前,一個偶然的午后,我從母親的書柜里發(fā)現(xiàn)了上世紀(jì)80年代出版的一套三毛集子。當(dāng)我把這些印著藏書章的小書捧到母親面前時,母親激動地回憶起20多年前自己在大學(xué)讀書時的歲月。那時候的綠皮火車總是擠滿了人,戶籍與單位證明常是一個旅者繞不開的羈絆。在80年代大學(xué)的寢室里,一群大學(xué)生一起分享著三毛的書,享著她的故事。三毛的作品擺放在當(dāng)年很多人家中的書架上,而到我們這一代,那些干凈、激動、充滿流浪欲望的青春時光,它們又都去了哪里呢?
三毛在《送你一匹馬》的自序里說自己愛馬,但“并不執(zhí)著于擁有一匹摸得著的駿馬,那樣就也只有一匹了,這個不夠。有了真馬,落了實(shí)相,不自由,反而悵然若失。其實(shí),馬也好,荒原也好,雨季的少年、夢里的落花、母親的背影、萬水千山的長路,都是好的,沒有一樣不合自然,沒有一樣不能接受,虛實(shí)之間,莊周蝴蝶”。
也許,世界之間的距離并不是那么遙遠(yuǎn),我們并不需要摸得著的駿馬,只要重新找到時光匯聚處共同的欲望與情緒,昨日的時光便會緩緩倒流,讓你感受到自己與世界產(chǎn)生初戀的那一刻。
三毛,這個熟悉的名字,曾經(jīng)存在于一代人熱情洋溢的青春里。如今,三毛已去世21年,她曾經(jīng)的那份真誠、樂觀和熱情,能否繼續(xù)伴隨滾滾紅塵中一路前行的我們?如果可以,就讓我們相伴而行,浪跡前方無邊的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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