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信號來自虛無空間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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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信息音又響起。丁西西抬腕看表，“糟糕，信號消失了！”
“可能想你想累了，休息一下，”電腦開玩笑，“等一等，會回來的。”
丁西西降落在摩天大樓，坐在邊緣看金光的落日。這樣美麗的景色她可以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因為愛斯美的太陽永不沉落。
嘀嘀嘀，信息再次出現(xiàn)！
“快！”丁西西大叫，“這次要趕在它消失之前飛到！”
她嗖地一聲躍下樓去。這次不是翅膀，而是腳底噴射出熾烈的火焰。她并不能變成火箭這種無機物，但她的衣服是隨意改變的只能智能服裝。
開啟光速模式，丁西西的身體處于光量子狀態(tài)。她已沒有自我意識，而是智能服裝在自動飛行。閃電般穿越無數(shù)個城市，飛抵愛斯美大陸邊緣。
愛斯美大陸是一個懸浮在虛無之上的陸地，總面積是虛擬地球的數(shù)百倍。大陸之外是什么，沒有人知道；就象地球之外是什么，也沒有一個地球人真正知道。
愛斯美大陸的邊緣，是凜冽如寒刀的峭壁。
呼！丁西西向峭壁沖去。智能程序起作用，一個90度的筆直拉升，越過峭壁。
光速模式解除，丁西西還原為肉體，醒了。
“怎么飛到這里來了？”丁西西問，“信號來自于虛無空間？”
“信號消失，”電腦提醒。
丁西西一瞧傳感手表，果然音訊全無。
生長出翅膀，緩緩飛回愛斯美大陸——嘀嘀嘀，信號又有了；丁西西心中一動，又飛過峭壁——信號消失！
“有結(jié)論了，”電腦說，“信號發(fā)自峭壁內(nèi)部！”
峭壁內(nèi)部當然不可能有生物存在，而丁西西聯(lián)想到的，卻是岳輕楓創(chuàng)造的“魔幻仙境”：在那里，坐標（000，999）的峭壁，就是通往“圣域”的大門！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世界也有“圣域”？
——難道，我也是個NPC？
如果愛斯美大陸也只是某人設(shè)計的虛擬環(huán)境，那么，哪里才算真實的世界？
“我看你還是別找了，”電腦捕捉到丁西西的腦電波，建議道，“回家吧，就當某人打錯了電話。”
丁西西仿佛沒聽見，降落，用纖細的手指觸摸粗糙的巖石。
用力，堅硬的巖石不為所動，根本不象能穿進去的樣子。但丁西西也很清楚：她設(shè)計的地球圣域是一塊攀巖練習壁，甚至可以讓人在上面用力攀爬。誰也想不到那竟然是通往另一世界的大門，更不會傻到拿腦袋去撞。
丁西西也不會，她只是撿起一塊石頭，用力朝峭壁擲去。
仿佛泥牛入海，石頭消失在峭壁之中！
丁西西驚呆了，電腦也默不作聲。
——圣域！
如果那里面真的是圣域，就說明丁西西真的是虛擬的！
虛擬的丁西西，創(chuàng)造了虛擬的岳輕楓；虛擬的岳輕楓，又創(chuàng)造了虛擬的賣花少女丁西西！
層層虛擬，那么，真正的造物主只要創(chuàng)造亞當和夏娃，他們就會自動造出紛繁復(fù)雜的蕓蕓眾生！
“回家吧……”電腦嘟噥著。
“不，”丁西西下定決心，“我可以放棄圣域，但我不能放棄那個信號！”
丁西西雙腳噴火，嗖的一聲向峭壁撞去！
丁西西消失在峭壁中！
“我還是在這里等她回來吧，”電腦說，“反正我是人造的，虛擬不虛擬無所謂。”
呼！鉆過峭壁，丁西西站在一片虛無之上！
不是環(huán)繞愛斯美大陸的藍色虛無，而是一種模糊的、光怪陸離的虛無。象光、象霧，又象風。丁西西就懸浮在這一片霧氣之中，四周什么都沒有，只能依稀看見腳下的一塊大陸。
愛斯美大陸，這塊地圖她看過無數(shù)次，早已爛熟于胸。
只有這一塊大陸，四周是無邊無際的藍色，延伸到無窮遠處。更遠的藍色上面，飄浮著一行字體：“圖林煙霧區(qū)，此藍色程序可使愛斯美人類產(chǎn)生極度恐懼，不敢探索。”
在愛斯美大陸的頂端，比丁西西還要高的地方，懸停著幾個大字——“烏托邦智能衍化區(qū)”。下面是說明：“創(chuàng)造幾種最基本的生物，觀察他們的繁衍、進化過程，以研究和修正我們的進化方向。”
顯然，這是一種更為高級的生物，他們的目標，絕不是初級的外星探險、經(jīng)濟建設(shè)，而落在了人類自身。人，才是最有開發(fā)價值的！
如此說來，愛斯美大陸果然是虛擬的，而丁西西不過是被人研究的虛擬對象而已。甚至她連被研究的資格都沒有，“造物主”研究的，只是他們的群體發(fā)展方向。
很奇怪，丁西西并沒有世界末日的感覺，或許她已經(jīng)心灰意冷了吧。
“這樣也好，”她想，“我也是NPC了，跟岳輕楓一樣。”
嘀嘀嘀，傳感手表又響了起來。丁西西啟動搜索功能，發(fā)現(xiàn)信號來自無窮遠處的黑暗。也就是說，信號并非來自愛斯美大陸，而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穿透愛斯美大陸的絕壁，到達丁西西身邊。
丁西西想循跡而去，然而無論翅膀或火箭在這里都已經(jīng)失效，她只好走進身邊的光暈，返回愛斯美大陸。
“看到什么了？”電腦問。
“圣域，”丁西西答。
“不絕望？”
“還好，因為之前我已經(jīng)絕望過了，”丁西西說，“只是，那個信號卻在更遠的另一個世界，無法到達。”
“那也未必，”電腦說，“虛擬地球不就是‘另一個世界’？你不是進出自如？”
“那是利用傳感頭盔，順著虛擬地球的信號進入……”
“你沒有傳感頭盔？你沒有來自另一世界的信號？”
丁西西呆住了。是的，進入另一世界的兩個必要條件，她都有！
“回家！”
丁西西嗖地彈起，化作光量子光速射出！
“哎，等等我！”
瞬間到家，迫不及待地坐好，戴上傳感頭盔。這次不需要電腦了，利用無線與傳感手表接駁，卻沒有反應(yīng)。
信號停了。
“拜托，思念我長久一點好不好？”丁西西著急，“再來一次，最后一次！”
漫長的五分鐘，毫無音訊。
電腦飛回來，撲通一聲貼在墻上。它發(fā)出氣喘吁吁的聲音，大喊道：“你想累死我啊，跑這么快！”
嘀嘀嘀！
“我聽到天籟了，”丁西西露出笑容，“猜猜看，我會去一個什么樣的世界，見一個什么樣的人？”
電腦想了想，“我只能說：祝你好運。”
調(diào)諧至信號頻道，丁西西的意識化作無線信號，奔馳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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