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節(jié)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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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聽得一愣一愣的。馬騰急問道:“師父,照您這么說,不是要這密傳佛漢以后失傳嗎?”
二叔神色肅穆:“對,就是要這密傳佛漢失傳。”
馬騰搖搖腦袋,貌似不能理解:“師父,你這,唉……那你的那個師弟現(xiàn)在干啥呢?”
二叔一下愣住了,眼睛看著淌在桌面上的酒水慢慢地蜿蜒流動。我們看二叔忽然變了一副表情,嚇得一個個都不敢做聲。
“師弟他……死了也有十多年了。”二叔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聲音嘶啞得就像灌了一把黃沙:“他老婆跟著南方的一個老板跑了,留下了一堆洗到一半的衣 服,還有一個剛斷奶的孩子。師弟的精神就開始消沉,可誰也沒想到他會自殺……他只用了一拳,就打斷了自己頸部的動脈,從外面看沒有一點傷痕,法醫(yī)也是解剖 之后才知道的。我記得那天叫我過去現(xiàn)場的時候,正好是一個黃昏,那太陽紅的跟血一樣……”
二叔開始悶著頭一杯一杯地喝酒,不再說話。馬騰陪著二叔喝。那個晚上他倆喝完了整整一提啤酒,啤酒瓶子像喝醉了似的亂七八糟地歪倒在地上。到了半夜,外面忽然“嘩啦啦”地下起雨來,比馬騰上次淋的那場雨還大。
沒有閃電,也沒有打雷,就那么一個勁地下,好像跟誰較勁似的。那個夏天,雨水出奇得多,不知道北京淹了沒有。
隨著馬騰的到來,平靜的日子仿佛一去不復返了。三天后,曹州城幾個有頭有臉的武林前輩聯(lián)合起來向二叔發(fā)難,名曰“討逆”。這便是日后載入縣志里的“七月討逆”。
“討逆”的地點定在縣體委的大院里,由老拳師李紅生主持——李紅生不僅是個拳師,還是個黨員,恐怕做黨員的時間要比做拳師的時間還要長。他兒子我見過, 一米八多的大個吃的黑壯黑壯的,看起來像個狗熊,在縣委上班,好像還是某上級領導的女婿。據說是看上了他的體格,高大敦實,但沒想到這小子那話兒卻有問 題,結婚五六年了也沒搞出來紅色小后代。看過的醫(yī)院無數,反正公家有車,連首都的大醫(yī)院都去瞧過,就差移植個新的了——不管怎么說,李紅生這次主持的“討 逆”活動聲勢浩大,背后還有官方勢力在給他們撐腰。
馬騰說:“師父,我也要去!”
二叔干脆地答道:“不許!”
馬騰叫道:“這事是因為我引起來的,我不去能行?!”
二叔說:“我給你說了,這只是個借口。就算沒有你,也早晚會有這么一天。那幫人,早就看我不順眼了。”
馬騰發(fā)狠道:“那正好,我跟您一起去,看看他們能怎么樣!”
二叔語重心長地說:“馬騰,你去了,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馬騰說:“師父,我不去,有些事情你說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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