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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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痦子老頭狠狠地指著馬騰,再次哆嗦了一下,“梅花梁平時就這么教的你?沒大沒小,我這個師弟真是瞎了眼了!”
“我梁師父跟你可不一樣,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馬騰大聲道,“在我走的時候,梁師父是這么跟我說的,學(xué)問無前后,先達者為師。他說區(qū)師父這里有好功夫,讓我跟著來學(xué),我就來了。我就不明白了,我跟我?guī)煾傅氖虑,怎么就礙著你們了?”
“哼哼……”一個貌顯年輕,額前還染著一撮黃毛的小子冷笑道:“是這么回事嗎?”
“要不信,咱就回大黃鄉(xiāng)找我梁師父當(dāng)面對質(zhì)!”馬騰一梗脖子,“誰要輸了,就脫成光腚繞大黃鄉(xiāng)跑一圈,敢不敢?”
這句話把小黃毛給噎住了,半天沒有接腔。那痦子老頭又干笑了一聲:“嘿……行啊梅花梁,沒想到我?guī)煹苓會玩這手呢。”
馬騰一下跳了起來:“你什么意思!”
“就這意思!”痦子老頭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得意地嘴角一揚。
馬騰有些急了,叫道:“我?guī)煾覆皇沁@樣的人!”
痦子老頭跟小黃毛均冷哼一聲。
二叔趁著這個空,趕忙插話說道:“各位,大家放心,我曾經(jīng)立下門規(guī),絕對不傳密傳佛漢,說到做到——別說外人,就是我自家的小侄子區(qū)明,你們都知道的,我也絕對不傳。”
二叔一下把話挑明了,窗戶紙一破,F(xiàn)場的人都有些尷尬。就好像在領(lǐng)導(dǎo)開會的時候有人說“等開完會集體去唱歌桑拿找小姐”,雖說直接點明了中心思想,但多少都讓人有點不好意思。
鐵坨周咳嗽了一聲,打破僵局:“老弟啊,不管咋說,這‘帶藝不投師’的規(guī)矩你算是給破了吧。”
“嗯,是破了,又能咋樣?”二叔問道。
“既然都破了……那你這密傳的規(guī)矩也破了吧……”說到最后,鐵坨周的聲音愈發(fā)的小。在我眼里,他高大黑壯的形象忽然變得有些猥瑣起來。我注意到李紅生臉上的神色陡然輕松了一下,活動的主旨被全盤托出,他這個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終于可以直奔主題了。
二叔冷笑一聲:“周哥,這規(guī)矩不能破的。因為啥你知道。”
痦子老頭接話道:“有什么不能破的。接一次客也是接,接十次客也是接,有什么不一樣。”
“放肆,”馬騰立刻罵了起來:“老東西你欺人太甚……”
全場駭然,接著一片嘩然。痦子老頭的臉色鐵青起來,終于按捺不住性子,“噌噌”兩步躥到馬騰面前,二話不說,一拳就搶向馬騰的面門!
老頭走的是連跳步,速度極快。馬騰沒料到他突然發(fā)難,慌忙應(yīng)對,有點猝不及防。兩人一交手,現(xiàn)場猛然安靜了下來,就連周圍站著看熱鬧的都閉上了嘴巴,只聽到旁邊有個人小聲嘀咕道:“可他娘打起來了,這都磨嘰多長時間了。”
馬騰畢竟是青年,體格精壯,我暗忖他對付那痦子老頭,雖不會速勝,也不至于落到下風(fēng)。但拆了還不到五招,馬騰竟然節(jié)節(jié)后退,那老頭簡直是在攆著他打。痦 子老頭比他矮了半頭,體型稍胖,但手法極快,拳速細密,是典型的小架風(fēng)格。拳頭一收一出之間,雖然聽不到,卻可以感覺到附著在上面的鏗然風(fēng)聲。當(dāng)時我很是 驚訝,原來這曹州城真是藏龍臥虎之地,有這么多的高手。
馬騰已經(jīng)往后退了數(shù)步,臉上瞬間布滿了汗水,陽光照過去一片晶瑩的反光。他被逼的急了,低喝一聲,或許是想以力破局,挽回頹勢,一記蠻橫的掃腿朝著對手的頭部就踢了過去!
掃腿是馬騰比較得意的技術(shù),但在這個時候他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高手過招,勝負只在瞬間,像這種大開大合的腿法,除非一擊必中,否則會給對手留下足夠 的反擊空間與時間。馬騰貿(mào)然掃出的這一腿并沒有達到他預(yù)期的任何效果,痦子老頭的上身敏捷地往后一閃,輕松避過,然后一個頓步,右手伸出三指,做出了一個 鷹爪的形狀,一聳肩就朝馬騰的喉嚨掏了過去!
我看不到那痦子老頭的臉色,但光看那駭人的三指鷹爪,就可以想象出來他與之相配的猙獰面容。馬騰罵他的那些毒辣語言,仿佛就要靠這一招來雪恥。馬騰已經(jīng)來不及后撤,只能急忙回防,雙手迅速地朝咽喉護去。但很顯然,他已經(jīng)趕不上那老頭的速度。
我心里一緊,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隨后就是“啪”的一聲,我料定馬騰的喉骨肯定是斷了,不自然地覺得自己的喉嚨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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