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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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就算咱剛才跟他們打，也沒啥。我不怕。”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開導(dǎo)他說，“再說了，你打了架，回去還不得挨訓(xùn)。”
晏五什么也不說了，木著個臉，一副耿耿于懷的表情。我嘀咕了他一句：“年齡不大，脾氣不小。”
剛走到回家的那個路口，就看到有幾個人影在前面晃蕩。在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也看到了我。我心說，這兩天真是觸了霉運啊，想躲都躲不掉。前面晃悠的不正是費強一伙嗎？
（二）
兩幫人剛老遠地打了個照面，費強就喊了起來：“區(qū)明你他媽別跑！”
“師兄，誰啊那是？”晏五問我。
“沒誰，不用管他們。”我硬著頭皮說。再往前就到家了，我可不想在家門口跟條野狗似的逃竄，那不符合我的風(fēng)格。再說，對方也是幾個半大小子，個頭都跟我差不多。幸好雷子那家伙不在。
我跟晏五慢慢走過去。費強一伙卻撒丫子跑了過來，五個人，三個黃毛，兩個寸頭，“呼”的一下就把我倆堵在了路邊上。費強得意地有些猙獰，一雙鼓眼泡都瞇了起來。他拿手指頭戳著我的胸口：“冤家路窄啊，區(qū)明。你以為在學(xué)校堵不著你就沒事了？”
“費強，別他媽動手動腳的。”我撥開他的手，“再戳我掰斷你的手指頭。”
“他挺拽�。娮�，辦他！”旁邊幾個人叫道。
“想在這打架，行，前面就是我家。”我朝那邊努努嘴，“我在這喊一嗓子，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費強有些猶豫。小痞子畢竟是小痞子，跟社會上真正的二流子還不一樣，他們對于成年人還有所顧忌。況且，費強知道我二叔是練拳的，家里平時都有些徒弟在訓(xùn)練。在別人家門口動手，這個事他得掂量掂量。
“叫聲哥，讓你走，算沒事了。”費強又從兜里掏出一盒“中華”，先自己點上，又散給另外四個人。
我嗤笑一聲：“長這么大，我還沒叫過人哥。”
“區(qū)明，給你臉你別不要臉，我這是給你個臺階下。叫聲哥，這事算扯平了，以后誰也犯不著誰。你要不叫，別說在你家門口，只要我想打，就是在公安局門口打了也沒事！”
費強這話我信。以他爹“癩蛤蟆”的身份，他可以在任何一個行政機關(guān)前面打架斗毆而安然無恙。我確實不想把事情鬧大，二叔要知道我在外面打架，非收拾我不可。猶豫了半天，我硬著頭皮說：“好，我叫。強哥，行了吧？”
費強得意地笑了起來，一手夾著煙，一手插在牛仔褲的兜里，晃晃腦袋上的分頭說：“行，滾吧。”
我拉著晏五就走，心里涌上來一股酸楚。就算當了一回韓信吧，這比胯下之辱還能強點。我只能用這個來安慰自己了。沒辦法，民不與公仆斗。
我還沒走一步，有個黃毛手賤，他上去捏了一把晏五的臉蛋，笑道：“這家伙長得傻不拉嘰的。”
我立刻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非常迅速地，像電流一樣傳遍了全身，讓我后背上的汗毛都炸了起來，雖然在那一瞬間什么都還沒有發(fā)生。但緊接著，說時遲，那時快，晏五一下掙脫了我的手，等我馬上轉(zhuǎn)過頭去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晏五的拳頭已經(jīng)狠狠地焊在了那個黃毛的臉上。
黃毛頭往后一仰，捂著鼻子跪了下去。我有些驚愕，這一拳出得也太突然了，沒有任何預(yù)兆。我心道完了，這場架是不打也得打了。回去少不了挨頓暴揍，二叔最煩我在外面打架，何況還帶著晏五。
“操你媽！”我已經(jīng)忘了這一句是誰喊的了，是費強喊的還是另外幾個人喊的，或者是我喊的。反正繼這一聲之后，斗毆正式開始。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這話說得真好，特別適合用來形容這場斗毆。
費強手里的煙頭還沒來得及彈出去，就被我一腳蹬翻在地。另外一個黃毛沖了上來，咧著嘴巴大聲叫喚。我能清晰地看見他由于激動而脖子兩側(cè)凸顯出來的血管。 這家伙太瘦了，瘦得就像一只營養(yǎng)不良的猴子。但又配以一頭屎黃色蓬松的長頭發(fā)，顯得腦袋格外的大，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毫不協(xié)調(diào)。我對這小子的印象特別深 刻，因為他的造型很符合現(xiàn)在的審美潮流，絕對的潮男。他跑到我面前的時候跳了起來，貌似是想居高臨下給我一擊。但我沒有給他出手的機會——左腳在前，貼地 滑步疾進，同時身體微向右轉(zhuǎn)，左臂順肩伸肘抖腕，借助身體向前的摧力，左拳反臂彈抽，力達拳背。這正是佛漢拳里久負盛名的一式，名曰反背捶！
反背捶發(fā)力抖脆，打出去的軌跡就如同掄出去的一條鞭子。潮男下意識地抬手去擋，手指上還夾著沒來得及扔掉的中華。我這一拳直接無視他的任何防御，連帶他格擋的那只手一起打在了他的面門上。煙頭迸濺起了一蓬火星子，潮男捂著臉大嚎起來，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被煙頭燙的。
這邊剛搞定潮男，背后又被踹了一腳，正踹在我的腰眼上，讓我一個踉蹌。回頭一看，費強又站了起來，圓睜著兩只鼓眼泡，跟他爹真是活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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