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節(jié) 盛極而衰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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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崗軍正式建立政權(quán)后,開始向四面發(fā)展。
首先向東南擴張。大業(yè)十三年(617年)二月,李密派元帥府左長史房彥藻率兵,先后攻取安陸(今湖北安陸)、汝南(今河南汝南)、淮安(今河南泌陽)、濟陽(今河南開封市東)等地。
等將東都外圍的地方攻取下來后。四月,李密派孟讓統(tǒng)率步騎兩千人奇襲東都外的郭城,迫使東都居民全部遷入宮城,連臺省府寺等官署衙門里都住滿了人。這一勝利極大地震撼了洛口城附近的隋軍,鞏縣長柴孝和、監(jiān)察御史鄭颋聚城投降,李密分別封二人為護軍,右長史。接著,鎮(zhèn)守汜水關(guān)的隋朝大將裴仁基率眾舉虎牢關(guān)投降,這一降一舉打開瓦崗軍東去滎陽的通道。隋裴仁基投降的還有其子裴行儼,這裴行儼就是大隋第三好漢裴元慶的原型,行儼每有征戰(zhàn),所向披靡,號“萬人敵”。以及原張須陀帳下的驍將大隋第六好漢秦瓊,和“四猛”之首的羅士信。慕名率部歸順的還有東阿人,《說唐》中的瓦崗天子混世魔王程咬金和趙仁基?芍^一時俊杰俱歸瓦崗,這些人的到來不僅增強了瓦崗軍的實力,也給后世說書先生平添了眾多飯碗,畢竟如此多的好漢,每個好漢都能衍生出許多故事,比如:秦瓊買馬,程咬金夢中學藝,裴元慶力接趙王李元霸三錘等等。
為斷絕東都的糧食供應(yīng),李密派裴仁基、孟讓率兵兩萬襲取回洛倉;芈鍌},是大業(yè)二年(606年)建成的,位于洛陽北七里,倉城周回十里,存糧300窖,是煬帝修筑的大糧倉之一。東都隋軍見狀,還不死命地往回奪,那可是300窖的糧食,按歷史記載,隋唐時每窖大約藏有八千石的糧食,一石約合現(xiàn)在的300斤,一窖大約就是240萬斤,一斤又等于500克,還300窖。這是多么龐大的一個數(shù)字。這些糧食足夠瓦崗軍支持十數(shù)年。幾經(jīng)反復后,回洛倉終究還是落入瓦崗軍手中。李密又大修營塹直逼東都,并在多次擊潰東都守軍后,向天下發(fā)布討隋檄文,歷數(shù)煬帝十大罪狀,號召天下反抗煬帝的暴虐統(tǒng)治,天下震動。越王楊侗忙派人向江都(今江蘇揚州)的隋煬帝告急。
五月,煬帝命劍門將軍龐玉、虎賁郎將霍世舉率關(guān)內(nèi)精兵,馳援東都。龐玉與東郡太守段達等乘李密為流矢所傷之際,連夜出兵,打敗李密、裴仁基,奪回了回洛倉。此戰(zhàn)瓦崗軍損失巨大,元帥府左司馬楊德方,右司馬鄭得韜全部戰(zhàn)死。李密又以鄭颋為左司馬,鄭乾象為右司馬。
六月,李密又率眾從洛口西向東都,在都城東面的平樂園與隋軍交戰(zhàn),大敗之,復奪回回洛倉,再次對東都洛陽形成包圍之勢。
在此次戰(zhàn)斗中,我們并沒有找到李勣參戰(zhàn)的史料,而且也沒有見到翟讓等人的蹤跡。據(jù)推測,翟讓、李勣等人應(yīng)是留守洛口,保衛(wèi)大本營,組織人力、物力支援前線。考慮到李密當時已經(jīng)是一把手,所以翟讓此次留在洛口,并非是“哥哥乃山寨之主,豈可輕動”。而是一項人事任命。如果李勣此戰(zhàn)在前線,那么以其在瓦崗軍的地位,應(yīng)會留名。
由于汜水守將裴仁基的歸降,東去滎陽的孔道大開,就為瓦崗軍向東北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當年九月,武陽郡(即魏州,今河北大名東北)丞元寶藏舉郡歸降李密,并派出手下書記,傳說中賈家樓四十六友的老大哥魏徴攜親筆書信前往李密處,“請帥所部西取魏郡(今河南安陽),南會諸將取黎陽倉”。李密見后大喜,當即委任元寶藏為魏州總管,留下魏徴為元帥府文學參軍,掌記室。自此,《說唐》等書中的瓦崗兩軍師,魏徴,徐茂公(即李勣)正式聚首。
當時,河南、山東發(fā)大水,餓殍遍野,饑民四處流亡。隋煬帝“令災民就食黎陽(今河南?h東),開倉賑濟”。黎陽倉,開皇三年(583年)建造,乃河南、河北地區(qū)最大的糧倉,儲存有大量的糧食。倘若當?shù)毓賳T及時賑災,就可將河南、河北災害損傷降至最低程度,且可挽回民心。但由于政局不穩(wěn),中央威信在地方大打折扣,黎陽倉當?shù)毓賳T各行其是,根本不能按時賑濟,饑民日死數(shù)萬?膳碌乃劳,嚴重威脅著饑民的性命,可以說在黎陽完美的再現(xiàn)了秦末的局面,只差一人高喊“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遍地的干柴也只差一點火星,便可燒起燎原之火。
李勣見此情況,認為瓦崗軍進取黎陽,向東北發(fā)展時機已然成熟,就向李密進言:“天下大亂,本是為饑,今若得黎陽一倉,大事濟矣。”李勣經(jīng)過長期戰(zhàn)斗后,已經(jīng)充分認識到“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這一簡單而復雜的關(guān)系。老百姓飯都吃不飽,自然要起來造反。百姓一造反,天下勢必大亂。如果此時瓦崗軍能夠奪取黎陽倉,救濟災民,那么百姓自然心向瓦崗寨,奪取天下的宏圖大業(yè)成功的幾率就會大大的增加。所以,這條建議正符合李密的想法。
李密當即采納李勣之建議,命他率麾下五千人從原武(今河南原武)北渡黃河,會合武陽郡元寶藏、平原郡郝孝德、魏郡李文相、洹水(今河北魏縣西南)義軍張升、清河(今河北清河)義軍趙君德等部,四面夾擊,一舉襲取黎陽倉。李勣占據(jù)倉城,一面開倉放糧賑濟百姓;一面大肆宣傳瓦崗軍的政策,號召農(nóng)民起義反抗煬帝暴政。消息傳開,遠近災民紛紛涌來,人數(shù)達數(shù)十萬之眾。不到二十天,李勣募得兵勇二十余萬,聲威大振。
隨即,武安(今河北永年東南)、永安(今湖北新洲)、義陽(今河南信陽)、弋陽(今河南光山)、齊郡(今山東濟南)等相繼投降瓦崗軍,占江(今湖北武漢)、黃(今湖北黃陂)之地的周法明,齊郡義軍首領(lǐng)徐圓朗等也先后歸附。連兵強馬壯的河北義軍首領(lǐng)竇建德,江淮義軍首領(lǐng)朱粲也派人向李密稱臣,表示歸附。
在這有必要介紹下竇建德,竇建德是河北義軍的杰出領(lǐng)袖,當時已經(jīng)是擁兵十余萬人的大軍閥,而且已在樂壽(今河北獻縣)設(shè)壇稱王。大業(yè)十三年(617年)七月,煬帝詔令左御衛(wèi)大將軍、涿郡留守薛世雄率燕地精兵三萬南下討伐李密,并命令江都北上的王世充等將領(lǐng)受其節(jié)制。竇建德聞訊后,連夜出兵,在河間(今河北河間)七里井大破隋軍,薛世雄戰(zhàn)死。這一仗的勝利,既掃除了自己在河北發(fā)展的障礙,又間接且有力地支援了圍攻東都的李密。可如今,連竇建德這樣的狠主都向李密稱臣,由此可見李勣攻取黎陽的勝利,對河北的震動有多大。
瓦崗大軍壓城,東都岌岌可危。七月間,煬帝復派江都通守王世充率江、淮勁旅,將軍王隆率邛(今四川邛崍)地黃蠻悍卒,河北桃簿大使韋霽、河南討捕大使王辨等各率所部,同赴東郡討李密。同時令涿郡留守薛世雄率燕地精兵南下,節(jié)制諸將。
九月,薛世雄部被竇建德殲滅,王隆部誤期,其余各部均趕到東郡。奉命增援的河內(nèi)通守孟善誼,河陽都尉獨孤武亦率所部如期趕來。越王楊侗又命東都守兵以及偃師(今河南偃師)兵與王世充等部會合,共計十余萬人共擊李密。煬帝詔令諸軍受王世充節(jié)制。
王世充,古域胡人,姓支氏,年幼時母親改嫁漢人王氏,因此隨繼父姓王。王世充性格狡詐,口才伶俐,熟悉經(jīng)史、兵法、律令,這樣的人遇到隋末亂世,可以算是生逢其時了。
王世充的初露頭角是在隋煬帝大業(yè)六年(610年),當時王世充擔任江都郡丞。這一年隋煬帝營建江都宮,派了大臣張衡(當然不是發(fā)明地動儀的那個)到江都監(jiān)工。這個張衡很有來歷,在隋煬帝還只是晉王時就已經(jīng)是隋煬帝的心腹,太子楊勇被廢的陰謀,大多都是這個張衡的主意。大凡人干了不那么有面子的事,總是不愿意見到知情者,以免回憶起陰暗往事。隋煬帝也是這樣,看到張衡每天在面前晃來晃去,居功自傲,不免暗生殺機。但是要殺張衡需要借口,在外人眼里,張衡是心腹中的心腹,有誰敢冒險去說張衡的壞話?就這樣,隋煬帝一直沒能下手,于是只好經(jīng)常把張衡遠遠地發(fā)出去出差,這次建造江都宮也是這個意思。不知如何,隋煬帝的這種心事居然讓王世充看出來了,王世充就向隋煬帝打小報告揭發(fā)張衡,罪名說來荒謬,居然是說張衡監(jiān)工不嚴,江都宮有豆腐渣工程的嫌疑。隋煬帝收到王世充的舉報后大為欣賞,立刻下令逮捕了張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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