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妻无码激情视频_免费国产在线视频_一本久道综合在线无码人妻_18video9ex性欧美

用戶名:
密碼:
第17節(jié) 第七節(jié)

    27)
    天花板上的十二盞水晶燈猛地射出耀眼的光芒,已經在黑暗中浸淫了太久的我在一瞬間簡直睜不開眼睛.在我本能地瞇上眼睛的那幾秒鐘里,我突然再次感覺到恐懼──如果他真的是罪犯的話,那他等待的是不是就是這一個時機?
    三秒鐘的時間,已經夠我死上一次的了.
    然而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
    我的眼睛很快適應了眼前的光明.
    我好象是夢游中的人突然回到現(xiàn)實,我又身處在我熟悉那間漂亮的客廳里,我的腳下是光潔的金黃柚木地板,不遠處是溫暖的淺米色布藝沙發(fā),大理石的臺幾上擺著幾本雜志和一個水晶煙灰缸,墻角的花架上,一大叢深紅色的蝴蝶蘭花優(yōu)雅地垂下花枝,剛才在黑暗中面目猙獰的一切,突然顯出它們的本來面目,一切又都變得溫馨,精致,親切.就象被施了魔法一樣──光實在是不可思議的退魔咒.
    穿著黑色V領毛衣,白色襯衫的程明,似笑非笑地站在我對面不遠的地方看著我.
    他沒有戴眼鏡,襯衣的衣領敞開著,他今天應該剛剛剪過頭發(fā),鬢角修得非常整潔.他的嘴角破了一點,有些腫,那是被我剛才揍過的地方.但總的來說,他看上去斯文又瀟灑.
    在那一刻我?guī)缀跤幸环N錯覺,我好象做了一個荒唐透頂?shù)呢瑝,現(xiàn)在夢醒了,其實什么事也沒有,我只是來這里作客,他仍然是等待著我的情人,現(xiàn)在我到了──而我手里卻用槍指著他,這不但非常戲劇化,而且還異?尚,這一切太不真實了!
    本來以為十拿九穩(wěn)的事,可是當我真正與他面對面的時候,卻象陽光下的冰淇淋一樣,迅速溶化.溶化在他漫不經心散發(fā)出的那種強大的親和力里.
    我狼狽不堪.
    我覺得我他媽的這樣子太傻了!
    不知道為什么會搞成這個樣子,他氣定神閑,我卻狗急跳墻.
    “你看,這樣是不是好很多?”他挑起嘴角,問.
    不知是不是因為沒有戴眼鏡的關系,他的笑容里有種我不熟悉的感覺.他雖然是在笑著,可是從前展現(xiàn)在我面前的溫柔感消失了,現(xiàn)在的他很象最初的時候,我在他的辦公室見到的他.在禮貌的范圍內殷勤,周到,彬彬有禮.
    我感覺到槍在我手里的沉重.
    一時間我不知道下面應該怎么做,我也許應該把它收起來?


    程明向前走了幾步,彎下腰,把剛才放在地板上的東西重新拿了起來.
    “子魚,把槍放下好不好?你看,我并沒有拿什么可以攻擊性的東西,我也不會逃跑的.我可以向你保證.”
    我這時才看清了一開始他拿在手上的黑乎乎的東西,原來是一瓶紅酒和兩只杯子.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本來想等你來一起慶祝的.”程明一邊把它們放到大理石的茶幾上,一邊說:“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后來聽到音樂停了,才知道你來了.”
    我還是不知道應該說什么.但是我握著槍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我的手臂又酸又痛.
    “我的眼鏡呢?”他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然后走到一個角落,將它撿了起來.其中一塊鏡片已經碎掉了.他拿在手里看了看,聳聳肩,把它放在小茶幾上.然后他轉身坐在沙發(fā)上.
    “坐啊,子魚,不要那么拘束.”他說.
    我無言地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
    他拿起酒瓶,斟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推給我,自己拿起另外一個杯子.
    我默默地拿起,喝了一口.紅酒特有的苦澀的清香,順著我的喉嚨流到胃里,我饑餓的胃立時騰起一股熱辣辣的感覺,火舌一樣順著我的每一條神經末梢向頭頂上一路攀升.我喝酒一向不上臉,但是這一次,我感覺我一定連眼眶都紅了.
    “還是這樣說話比較舒服,對不對?”
    他也喝了一口酒,問我.
    我不說話.
    他仰身靠在沙發(fā)上,在椅背上長長的伸展開手臂.
    “我們開始吧.”他又說.
    我抬起眼看著他.
    “你不是要調查我嗎?現(xiàn)在我準備好了.我們隨時可以開始.”
    “好.”我說.
    然后我跟他說了我的想法.我是怎么發(fā)現(xiàn)李信如的性取向問題,然后以此得到的推理.其實基本上剛才他自己也已經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只是我說得更具體詳細.
    他是唯一符合一切條件的人.有強烈的殺人動機,也有充足的作案的時間,現(xiàn)在我們唯一需要的就是確鑿的證據.這也是最困難的地方.我一邊把繼續(xù)著我的推理,一邊緊緊地盯著他的反應.只要他露出絲毫惱羞成怒的神情,或者流露出對于整個謀殺計劃百密一疏的懊惱,一定逃不過我的眼睛.


    但他只是一言不發(fā)的聽著.
    很認真的傾聽.
    雖然善于傾聽也是律師的一大特性,但他那個樣子就好象在聽與自己毫相關的,某個客戶的委托.
    關于我自己的感受,我當然沒有向他透露一個字.
    聽我說完了,他發(fā)出了一聲感嘆:“你的想象力,的確很豐富.”
    我不理會他話中的揶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李信如在黃山旅游時那張相片,是你給他拍的吧?”
    “是的,是我.”他承認:“但是在法庭上,這樣的證據根本不會被承認.就算一個男人給另一個男人拍了張相片,這也不能證明他們是同性戀。”
    他笑了笑:“誰能證明我是同性戀者呢?你嗎?”
    這一下又點到了我的死穴.
    我語塞了一下,但隨即說:“我們只是提出這樣的證據,信與不信,是法官和陪審團的事.”
    “看樣子,你真的非常肯定是我殺了信如.”他喃喃的說.
    “還有那位周小姐.”我平靜的補充.
    “就算是法官判案,也得給人犯一個自辯的機會,對不對?”
    這也是我預料中的事.他當然會狡辯.
    我等待著領教他的口才.
    “哼,”我說:“你說吧.”
    “我只是想向你指出,以我是兇手為假設,在這整個案件中,有幾點很不合理的地方,希望陳警官能留意.”
    他對我的稱呼改變了.
    我心里微微一痛.
    “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陳警官,如果我真的是兇手的話,我應該躲你躲得遠遠的才是啊,我沒有必要來招惹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察.這么做實在是很不明智的.”
    “你不過就是利用我來刺探案情.”
    “如果我真的想那么做的話,還有很多其它的辦法,我沒有必要選擇其中最危險的一種.”他搖晃著手杯中的紅酒:“你知道,你那位搭擋許警官好象對我很有好感,利用她豈不是方便得多?”
    的確,那樣也安全得多.
    “也許你是做賊心虛.我遲早會認出你來的.”
    “是嗎?我很懷疑.”他一笑:“那天你根本爛醉如泥,連我把你帶回你自己家里也不知道.好吧,就算你有所懷疑吧,只要我矢口否認,或者再向許警官獻獻殷勤,你能怎么樣?”
    “……”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李信如的太太,李梅──如果要行兇殺人,我完全可以趁李信如離開周潔潔的家的時候動手,先殺李信如,再殺周潔潔,我沒有必要跟蹤他回到家里.我明明知道他老婆在家,我如何能夠確定他太太這時是睡著了還是醒著?事實上,女人大多非常敏感,一點動靜就會從夢中醒來,不是嗎?我為什么要冒這個險?”
    “這個……也許是你想嫁禍給李梅.”我勉強說.
    “如果是這樣,我為什么不做得更漂亮一點,比如說,弄點血滴在樓梯口上或她的某一件將洗的臟衣服上?你大概也注意到了,信如家的洗衣機放在樓下,非常方便.諸如之類.連丈夫離開身邊,被殺在家里都一無所知的女人,實在睡得太沉了,就算我把兇器塞進她手里她大概也不會醒吧.──你不覺得這里很可疑嗎?”

    “……”
    “最后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假設的殺人動機根本就不存在.”
    “你說什么?”
    “我和信如的確都是同性戀者,這件事與案件也許有著某種相關聯(lián)的地方,但是卻不是你以為的那種關聯(lián).我沒有殺信如,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他.”他緩緩的說:“事實上,我很同情他.我一直想要幫助他.但有些事,除了自己,別人是沒有辦法幫得到的.”
    “你,同情他?”我問:“為什么?”
    “因為信如他……是一個很不快樂的人,”他的眼睛里有一種說不出的神情:“他也許是我見過的,最不快樂的人.”
    “在別人眼里,信如也許就是所謂的幸運兒.他外型漂亮,頭腦聰明,事業(yè)一帆風順,也很有女人緣.很多認識他的人都羨慕他,甚至妒嫉他──當然,我是說,男人.我們律師事務所的同事,甚至背地稱他作男人公敵.”程明微微一笑:“意思就是說,他是這些男人的眾矢之的.信如是個好強的人,別人越是注視他,他愈發(fā)不肯輸人.他身邊的人真真假假的敵意越濃,人前人后他就越要漂亮,張揚,從來不肯低調服軟.”

    “哪怕是在我的面前,他也不肯放松.他是那種打落牙齒和血吞,寧可忍痛,也不哀求的硬骨頭.這么驕傲的一個人,你可想而知,在大學一年級時發(fā)生的那件事,對他的打擊有多大.后來他對我說,當時感覺如同滅頂之災,他的爸爸,媽媽,身邊的人的眼光好象要把他生吞活剝了.那時他特別不敢出門,走在外面,覺得好象自己赤條條的沒有穿褲子一樣,他也特別怕別人在他后面竊竊私語,他害怕他們是在議論他.就算街上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聊天,距離遠一點,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他也會全身發(fā)抖,認為他們是在談論他自己.”
    “那時他只有十九歲,本來就是成長過程中最敏感的少年時期.那件事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了濃重的陰影,一直到他死恐怕也沒有擺脫.”
    “信如一直認為他爸爸是被他氣死的.因為他,他爸爸覺得在工作了一輩子的教育局里丟人現(xiàn)眼,所以提前辦了病退.本來那么令他驕傲的兒子,成了他晚年最大的恥辱,老頭子怎么也沒想通這件事.后來他爸得了癌癥,未了已經不能說話了,見到他就是流眼淚.他爸爸去了以后,他媽讓他跪在他爸的病床前面,指著老頭子的尸體發(fā)誓,說他再也不敢了,說他一定會改.”


    “老太太還以為那跟戒煙似的,下定決心就可以痛改前非.”
    李信如的經歷就象是鏡子一樣讓我照到自己.
    我想到我的老爸爸,滿臉憂色,一頭灰發(fā)在風里抖動的樣子,只覺得一顆心直往下沉.
    “信如和你不一樣.”
    “你非常清楚自己的性取向,也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所以你可以勇敢平靜的面對.他不是.他不敢去承認自己想要什么,不敢承認自己的性取向,他只知道他不想要什么,可是他又根本不敢面對這個事實.他對自己感到害怕,他認為自己是病態(tài)的,他充滿了罪惡感.他甚至去精神病醫(yī)院看過醫(yī)生.不止別人,他自己也完全承認自己是神經出了毛病.沒有經歷過那樣的遭遇,你不會體會到他那種巨大的惶惑的恐懼.”
    沉默了一會兒,程明接著說:“信如曾經對我說起過他在精神病醫(yī)院渡過的一個夏天.那是一個暑假,當時他已經重考上了西南政法大學.他看上去和普通的學生一般無二,也許更沉靜,更用功,有誰想得到學校一放假他就進了精神病醫(yī)院?”
    “為了不讓周圍的人知道,所以那是一間偏遠小城的醫(yī)院.那時候的醫(yī)生也更為保守,他們根本沒有同性戀并不是精神病的基本意識.這個少年來求醫(yī),他們也就當他是精神病來治療.但他們從前沒有經驗接受這種案例,不知是誰異想天開地提出對他采用電擊療法.”
    “你知道那是怎么樣的嗎?他們在一個古怪的浴缸里面放滿了冷水,然后在信如身體上貼上一些連著電線的金屬探頭,再讓他睡到水里.信如說,雖然是夏天,但是他還是在水里全身發(fā)抖.剛開始的時候電流很弱,好象蟲咬著全身,但是后來他們漸漸加大電流,他覺得好痛,好痛,但他咬牙忍受著,好象肉體的痛可以漸輕靈魂的罪孽,在痛的時候他可以體味到自己罪有應得,他活該受這些痛苦,他是多么的下賤.”
    我的后背一陣發(fā)寒.
    這哪里是治療,這根本是一種刑罰.一種愚昧的,可怕的,危險無比的肉體刑罰.
    而李信如那痛苦的,狂亂的心,竟然還將它視為理所當然.
    “他跟我說這些事的時候,我特別的憐惜他.”
    程明說:“我?guī)缀蹩吹玫剿]著眼睛躺在那池冷水中的樣子,瘦弱的肩頭,臉色蒼白,滿面淚痕,那么無助而絕望地,無聲的哭泣著.”
    “經過了那么一個可怕的夏天,他認為醫(yī)生已經治好了他.他媽媽也是這樣以為的.可是后來他發(fā)現(xiàn)他所遭受的一切都是白費.他怕極了,不敢讓他媽媽知道.他不斷的嘗試和女孩子談情說愛,可是越是如此,他就越清楚自己根本無法去愛女人.”
    “信如二十七歲的時候,他媽媽覺得他應該娶一個媳婦了.這時有人給他介紹了李梅.他媽媽看到他這么些年也沒有什么特別要好的女朋友,可能是害怕他舊病復發(fā),就急著答應了.對于信如來說,和誰結婚都是一樣的.只要讓他媽媽安心,他怎么樣也無所謂.”
    “那時他還不知道,所謂結婚是怎么一回事,他即將開始的,混亂而乏味的,如牢獄般的婚姻生活.”
    “他對李梅絲毫也沒有感情,勉勉強強的湊在一起過日子.一開始,他也許試過去愛李梅,不是把她作為女人,而是把她當作‘一個人’那樣去愛.但感覺是勉強不來的.后來他就放棄了.在最初的時候,女人的肉體也許還能給他官能上的刺激,但你也知道,那種感覺并不能稱為滿足.再后來,夫妻不得不履行的義務讓他覺得厭煩.過了兩三年后,不靠服用藥物,他完全沒有辦法在李梅面前勃起.”
    我恍然大悟,為什么在這個三十七歲的,還稱得上青年的人,他的抽屜里藏著那種藍色的藥丸.
    “可是,他和李染……”
    程明搖了搖頭.

    “做丈夫的在房事前服藥,妻子怎么會一無所知.李梅最終發(fā)現(xiàn)了信如的秘密,她非常吃驚,一開始她以為信如有病,勸信如去醫(yī)院看看.但這時的信如,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不知所措的少年了,他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有。屠蠲反蟪炒篝[.有一次在他服用了偉哥以后,他們又為此發(fā)生了爭吵,李梅堅決拒絕和他同房,他本來以為,自己獨自一人熬過那幾個鐘頭就算了,可是,這時候穿著一層薄薄的睡衣的李染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沒能控制他自己.”
    “后來他一直躲著李染.可是那個女孩子象膏藥一樣死纏著他.他那么害怕被人知道他其實根本不喜歡女人,只得多多少少的敷衍著她,在實在推不過的時候也會和她上床.他在外面拈花惹草,做得非常張揚,其實也是源于這種心態(tài).他害怕承認自己是同性戀,他讓大家都誤以為他是一個花花公子,他其實也是在告訴李梅,我不和你上床,是因為你對我毫無吸引力,并不是因為我無能,我在外面有女人,有很多很多的女人.他天真的以為李梅也許會因此而和他離婚.但是他想錯了,李梅寧死也不會答應和他離婚.誰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也許李梅是真愛他,也許只是因為一無所有的女人實在可怕──除了死死的抓住自己的丈夫,她生命中唯一屬于自己的東西,她們還擁有什么呢?”


    “你沒有見過那時的信如.我從來沒有見過象他那樣壓抑的人.多年來他的欲望一直得不到滿足,他只有拼命的工作,把自己完全的投入到工作里面,才能忘記自己似的.他的脾氣越來越差,臉色越來越蒼白.他不喜歡女人,但是又害怕去找男人,包括我.”
    “長年的性壓抑就象刀一樣刻在他的臉上,他看上去蒼老得特別快.他的鬢角開始有白頭發(fā),嘴角邊出現(xiàn)了兩條深深的法令紋.他越來越討厭女人,可是他心里越是討厭,越是不敢表露出來,他就越是不能擺脫周圍的女人.這是一種惡性循環(huán).信如,他實在太要強,太為難他自己了.”程明閉了閉眼睛:“他真傻.十九歲那一年發(fā)生的事完全把他的人生折斷了.他的人和他的命運完全擰上了,但他根本控制不了,只有一味的發(fā)狠,一味的擰著來.”
    就象被蛛網捕獲的獵物,越是拼命掙扎,越是感到窒息.
    “那么,李信如是完完全全的同性戀者?不是雙性戀?”我問.
    “是的.”
    “周潔潔是怎么回事呢?”我問:“李信如不是在包養(yǎng)她嗎?”


    “哦?何以見得呢?”
    我對他說了我們在李信如的遺物里發(fā)現(xiàn)的銀行提款賬單和房屋租金收據.還有他的助理艾小姐的證供,李信如生前最后一個中午,他是在和周潔潔通電話.
    “那個女人,”程明淡淡的說:“她一直在勒索信如.我叫你去查信如生前的遺物,也正是提醒你這一點.我知道信如是一個很仔細的人,他一定會保有那個女人勒索他的證據.誰知你們完全想錯了方向.”
    我完全愣住了.
    “周潔潔.那個是一個很有心機,極力向上的小女人.一開始,她主動接近信如,不單單是因為他是業(yè)內出名的美男子,也是因為她看出信如在這間律師事務所地位舉足輕重,她希望畢業(yè)后能留在這間律師事務所工作,為此她不惜犧牲肉體.”程明說:“可惜她完全打錯了算盤.信如已經習慣了和各色女人調情,他根本不可能會被她迷。皇切湃绠敵跻彩切∏屏怂,見她主動送上門來,在他那種奇怪的心理下,他很樂意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制造他的桃色假象.但是后來周潔潔發(fā)現(xiàn)了信如的的秘密,她就一直用此來要脅信如,索要金錢,達到目的.”
    “這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她也曾經向我獻過殷勤.信如知道以后,非常非常的生氣.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她起了懷疑.但也有可能……是那一次,”程明回憶說:“那一次,我和信如同時接下了一個案子,我受控方委托,他則是辯方……這種情況很少發(fā)生,但信如一如即往的全力以赴.在法庭上,他的確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他不擇手段,全情投入,每一次接的案子,都有一種背水一戰(zhàn)的氣勢.這一點我和他不同.對他來說,工作是他的一切,是他活著唯一的意義,可是對于我來說,工作只是謀生的手段,賺錢的途徑.我從來沒有和信如正面交鋒過,那一次辯論實在很激烈,很精采.信如就是這樣,他自己充滿了斗志,他也能激發(fā)別人的斗志.最后我輸了,輸?shù)眯姆诜軌蛉绱嗣髅靼装椎内A了我,信如很滿意,很興奮,我看得出來他很興奮,在法官宣判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眼睛閃閃發(fā)光,臉色發(fā)紅.我也覺得很興奮,那種興奮,和信如的不太一樣.他是為了打敗一個強勁的對手,而我是渴望征服這個強勁的獵物.散庭后,我在法院的洗手間里遇到他,他在洗手,抬起頭從鏡子里看著我.我實在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太想要他了.我們躲在最后一格廁間里,發(fā)了狂一樣的擁抱和親吻.真是可愛,剛才還那么強勢的人,這時候卻抖得象小雞一樣.一開始的時候他掙扎著,想推開我,他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但后來就軟弱了,那也是因為害怕.他跪在馬桶蓋上,半趴在水箱上,用手緊緊的捂著嘴,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我們心驚肉跳地聽著廁所外面?zhèn)鱽淼母鞣N聲音,有水聲,腳步聲,關門聲,咳嗽聲,因為是在那樣危險的地方,恐懼變成特殊的催情劑,我們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刺激與興奮.”
    “后來我們用了很長的時間來整理裝束,他的領帶被扯歪了,我的襯衫也揉皺了,精液也沾到了褲子上.那一次我們是太瘋狂了,如果是平時,信如一定不肯讓我這么做.因為他實在太害怕,太膽小了.但這一次,他其實也是想要的,因為我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過愛了,他一定也饑渴得要命.只是在事后他也一直忐忑不安,我一直在安慰他,說沒事沒事,可是他太緊張了,過了好久手都在抖.”
    “我們是一前一后離開的.我先出去,我沒有想到會在那里看到周潔潔.原來散庭后她一直沒有走.她遠遠的站在長廊里,好象在看剪報.我假裝沒有看到她,徑自往前走.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當時我就有點擔心.信如一定想不到這個女人在這里等他.在他出來的時候,希望不會太驚慌失措.”
    “后來有一天信如來找我.他平時很少很少到我這里來.這一次他看上去非常苦惱.他對我說周潔潔知道了,她會說出去.那個女孩子說她手上拿著確鑿的證據.我勸信如,她也許是在胡說,就算她猜到了真相,但我相信信如不會有什么證據握在她手上.可是信如聽不進去,他失魂落魄,憂心忡忡.那個女人,她手里握著信如這一輩子最害怕的事,這是信如寧死也不愿再經歷的噩夢.”

    “在那天以后,信如沒有再來過我家.我平時在公司看到他,也只是點頭問候.他又恢復了他平時的樣子,很冷酷,很強勢,充滿自信.我給他打過電話,問他那件事怎么樣了.在電話里他也很冷淡,說得很敷衍,只說他知道怎么做了.我覺得他有些刻意避著我,我想他可能是怕萬一事發(fā),授人以口實.于是我也順著他的意思,不再理他,不再管這件事.”
    “可是,我沒有想到……”
    這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的事.
    我記得李染曾經說過,她在一間咖啡廳見到李信如和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李信如在她的面前一反常態(tài),俯首貼耳,我們都以為那是因為愛情.
    “這么說,周潔潔是被李信如……”
    我覺得非常的驚訝,但這卻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我只是這么懷疑.”
    世上的事總是出人意料,但說到底,卻又了無新意.
    周潔潔,顯然是一個出身中下階層,卻又不甘命運,想要拼命向上的女孩子.她當然會盡可能的抓住她可以利用的一切資源往上爬,她自己,或是別人的秘密.這個熟知法律的聰明女孩,事到臨頭卻又如此糊涂.她不知道那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
    也許她真的并沒有想過要把李信如的事告訴別人,她只不過覺得用起來相當方便.但對李信如來說,她卻成為自己生命中最可怕的威脅.那并不是因為錢的問題.從對李梅一家人的態(tài)度來看,李信如不是一個在乎金錢的人,他也許甚至不是一個在乎生命的人,但他卻有一個拼了命也想要隱瞞的秘密.
    “可是,李信如后來也被殺死了。”我皺著眉頭說.
    “我想不通的也是這件事.”
    “如果是李信如殺了周潔潔,那么是誰殺了李信如呢?”
    程明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在冬夜接近凌晨兩點鐘的時候,萬賴俱靜.
    我和程明無言的對坐.
    他的臉色在燈光下看上去很差,我想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深夜總是讓人顯得憔悴.
    一瓶紅酒已經喝光了,酒精的熱量散發(fā)完之后,我只覺得透骨的饑餓,還有寒冷.
    過了好久,程明突然問我:“你來的時候吃過飯了嗎?”


    “呃?”
    我腦子里滿是關于李信如案子的問號,他突然轉換話題,讓我很不適應.
    這時我的肚子代我回答了他的問題,它咕咕的叫了一聲.
    程明站了起來.
    “你去哪兒?”我一下子直起身子.
    “去廚房拿點吃的.”他嘆了口氣:“我一直在等你,餓到現(xiàn)在,什么也沒有吃.你要不要來幫忙?”
    雖然我覺得調查案件的時候吃東西是很不嚴肅的一件事,不過我到底是餓得狠了,程明那么一說,我就感覺到腸子肚子一起騷動起來.所以我始終沒有勇氣非常有性格的來一句:“我不餓!”或者“人民警察不吃疑犯家里的東西!”
    我無可奈何的跟著他來到廚房.
    廚房的案臺上擺著他從外面飯館叫回來的菜,只是全都冷透了.我們不得不把它們一一放到微波爐里回熱.我這才看到冰箱頂上真的放著一只生日蛋糕.
    他背對著我,正挽著袖子,用毛巾包著手,把一碟熱勝勝的樟茶鴨從微波爐里拿出來.

    我嚅嚅的說:“今天,真的是你的生日嗎?”
    他回過頭看了我一眼.
    “要不要給你看我的身份證?”
    我說不出話來了.
    我想我是不是應該說點“對不起”之類的話,但望著他的背影,張了幾次嘴,又說不出來.我轉念一想,好象也沒必要對他那么客氣,殺死李信如的兇手還沒有找到,這個人現(xiàn)在還是有嫌疑,我的立場一定得堅定,千萬不要輕易動搖.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請自覺遵守互聯(lián)網相關的政策法規(guī),嚴禁發(fā)布色情、暴力、反動的言論。
評價:
表情:
用戶名: 密碼: 驗證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