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節(jié)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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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說，在這種地方才能讓人真正放松下來��！”
說著，佳音瞠目結(jié)舌地看著晴山的OFF模式出現(xiàn)：帥氣逼人、風(fēng)度翩翩的全校偶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吃大嚼、嘴巴咂咂作響、隨便打嗝放屁、還把一只腳踩在椅子上……閃亮亮的宅男晴山現(xiàn)身！
“天氣越來越熱，我看要和云楓提議把午餐地點轉(zhuǎn)到生物教室啦！”晴山大喇喇地舀起一勺鹵肉飯塞到嘴巴里，含混不清地邊嚼邊說道。
拜托，把食物咽下去再說話可以嗎？！徐佳音一臉黑線地瞪著晴山，良久后她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不敢置信地幽幽問道：“晴山，為什么你的ON模式和OFF模式之間的差別會這么大��？”
“你為什么也是雙面人的原因也沒有告訴我�。�”
“你先說說看嘛！”
“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復(fù)雜的原因啦！我從小老爸老媽就去打拼事業(yè)，于是把我丟給婆婆撫養(yǎng)。我家的怪婆婆性格很古怪，常常做些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所以親戚鄰居都對我們退避三舍，連幼兒園的小朋友都嫌棄我，不肯和我一起玩。我也很自卑，每天躲在家里不肯出門。”晴山一邊回憶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走到立式骷髏前，拉起它的手臂搖了搖，就像兩個剛剛認識的朋友在握手似的。
“……”徐佳音聽得出神，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仿佛能看到童年時的晴山孤獨一人站在窗前，孤單地抱著玩具看著窗外玩鬧嬉戲的小朋友們。
“后來我變成一個小胖子，在學(xué)校里特別的不受歡迎，每天都很自卑，放學(xué)以后只能看漫畫、打游戲。”晴山轉(zhuǎn)過頭回到徐佳音旁邊坐下，慵懶地趴在桌子上，微笑地說道，“后來喜歡上同班最可愛的小女孩，鼓足好大的勇氣向她表白，卻被諷刺說：你胖的像豬，我討厭你！因為這句話我才開始拼命減肥，變瘦以后升初中，忽然開始有很多人喜歡我。但是她們的喜歡卻讓我覺得極為困擾，因為我根本就不懂自己為什么會一夜之間受歡迎！”
“因為……因為相貌好看的人，比較容易受到別人的注意啊。”徐佳音脫口而出說道。
“沒錯，只是因為外形的改變，受到的待遇就天壤之別，可是我的內(nèi)心還是以前的那個小胖子。后來有試圖和幾個女孩子交往，可是往往不出三天，被她們得知我私下里真實的模樣以后，就快速地被甩了……”一提起傷心往事，晴山懊惱地用頭把桌面撞得砰砰作響。
“所以你就把真實的一面隱藏起來，把偶像的假面具展示給別人？”
“沒錯，到目前為止，除了老太婆和云楓以外，就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我的真面目。”晴山用無辜至極的眼神看向徐佳音，讓人聯(lián)想到無家可歸的流浪狗狗，“說來也奇怪，不知道為什么，在你面前我就是無法偽裝自己。”
“恐怕是因為我心腸太好的緣故吧！”徐佳音一愣，輕描淡寫地打著哈哈，開始收拾吃剩的便當盒子，心里卻驀然一動，臉也跟著有些微微發(fā)紅。
“其實，世界上戴著面具、具有雙面性格的人不止我和你啊，就像我們在BUS上遇到的那個白領(lǐng)男，任誰能想到在那張道貌岸然的社會精英面具下，會隱藏著不為人知的丑陋面�。�！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每個人都帶著面具活著，或者不如說，我們是帶著各自的傷痕活著。”晴山枕著胳膊，用夢囈般的聲音輕輕說道。
“傷痕？”徐佳音收拾飯盒的手停滯在半空中，琢磨著這句耐人尋味的字眼。
“使我們變成這副模樣，必定有其原因，而這些原因八成是讓人難以啟齒的過去……”晴山調(diào)整了一下手臂的角度，閉上眼睛慵懶地說道。
“難以啟齒的過去……”佳音靜靜咀嚼著晴山的話，好久都沒有出聲，再抬起頭時，愕然發(fā)現(xiàn)他匍匐在課桌上睡著了。
“他竟然就這樣睡著了？真是奇怪的家伙……”徐佳音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那張安詳?shù)乃�，心中劃過一絲莫名的溫柔。她把便當盒輕輕放在一邊，托著下巴安靜地端詳著晴山，他睡著的樣子格外干凈迷人，毫無設(shè)防的模樣像初生的嬰兒般令人感動。仿佛被這張純凈的臉蠱惑般，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忍不住想要輕輕碰觸晴山，卻在指尖即將觸及的時候停住，緩緩收了回來。
“雖然很奇怪，不過看樣子是個好人……”
4
“大家去更衣室換好衣服，今天我們班要和三年五班一起上課。”
下午第二節(jié)課，體育委員站在講臺上，言簡意賅地通知著學(xué)生們。
本來是非常平淡的一句話，但是卻一下子在佳音心中炸出了響雷。
三年五班——那不是晴山所在的班級嗎？！
難道她，居然要跟晴山一起上體育課？！天啊，佳音默然無語地把頭埋進桌斗里，心底最深處的那個自己已經(jīng)咆哮著想要奔逃出走了。
…………
“咳，今天同學(xué)們的秩序不錯嘛。”
體育老師背著手走過來，臉色有一絲奇怪，要知道在校長大力提倡的素質(zhì)教學(xué)之下，體育課在夏菁，一向是有名的馬蜂窩課，經(jīng)常是老師講著講這話，那邊學(xué)生們已經(jīng)自行打起了三人籃球斗牛，但是今天——所有人都乖乖地站在原位，對體育老師的指令無比配合，幾乎沒有一個人搗亂。
驚喜壓過了懷疑的體育老師，欣慰地開始帶著全體學(xué)生進行熱身跑圈，但他并不知道，其實大家的注意力，已經(jīng)全都放在了低著頭恨不得要把自己埋進土里的丑女佳音，和依然保持著一副悠然自得模樣的帥哥晴山身上。
“男同學(xué)可以去另外一邊練習(xí)籃球賽，女同學(xué)在這邊玩躲避球游戲！”
熱身運動結(jié)束后，體育老師吹著尖銳的口哨分配活動項目和活動區(qū)域。他的話音剛落，男生們立刻歡呼著跑去籃球場做準備，晴山自然也是其中一名。徐佳音知道，他不僅是全校的模范學(xué)生，更是體育界里的翹楚，曾經(jīng)幾次代表學(xué)�；@球隊出去打比賽，活動大小無數(shù)獎狀、獎杯，全都放在學(xué)校的光榮室里，每天被校長親自打掃的一塵不染。
只看見女生們立刻圍聚在籃球場四周，尖聲為球場上的選手們加油喝彩，雖然再一次遭受了無數(shù)女生的妒恨，告誡自己一定要保持低調(diào)的徐佳音，站在人群的最后一排，也忍不住悄悄踮起腳尖偷看籃球場里的戰(zhàn)況——運動明星的晴山，果然不是蓋的！
她出神地看著晴山在籃球場和其他球員打練習(xí)賽，傳球、發(fā)球的動作極為瀟灑流暢，仿佛有魔力似的將籃球這門運動變得極富藝術(shù)感。
看著看著，徐佳音只覺得臉越來越熱，連頭也有暈暈的，好像踩在云彩里一樣，腳下雖然不穩(wěn)，但是感覺并不難受……怎么說呢，飄飄欲仙大概講得就是這種狀況吧？
奇怪，怎么又莫名其妙感到頭暈?zāi)兀窟@次又沒有坐摩托車，為什么會有暈車時候的反應(yīng)？徐佳音百思不得其解的甩甩頭，納悶身體里的古怪反應(yīng)。
正在失神之際，晴山忽然氣喘吁吁地跑向徐佳音，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直接搶過她端在手里的冰可樂，想也不想放在唇邊就灌下去，還順手拿走搭在她脖子上的毛巾，自然而然地擦拭著掛在發(fā)梢上的晶瑩汗珠。
這一連串漫不經(jīng)心的動作，在別人眼中看來，是令人羨慕嫉妒恨的情侶間的小甜蜜，可是徐佳音心里清楚的很：這根本不是什么甜蜜，而是……
晴山這家伙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沾了別人的口水，是不是用了別人的毛巾，他骨子里就是一個邋遢的宅男魂啊！他一定呢故意的！故意讓別人誤會兩人關(guān)系曖昧，目的嘛……當然是為了二次元世界的萌妹子！
“你干嘛喝我的可樂！”徐佳音表面不動聲色，壓低聲音從齒縫間迸出一句惡狠狠的質(zhì)問。
“那么小氣做什么嘛，我忘了帶飲料啦！”晴山的大條神經(jīng)顯然未能領(lǐng)會。
“你干嘛還用我的毛巾！”你為什么不把自己也忘帶？！
“我的毛巾放在儲物柜里了，走過去拿很麻煩耶！”這、這副天經(jīng)地義的口吻是什么意思？！
“難道不是因為太臭而且從來沒洗過，所以根本不好意思拿出來用嗎？”哼，別逼我揭穿你的瘡疤！
“少羅嗦，知道干嘛還說出來！”果然，他立刻就被激將到，一點難度都沒有。
“……”超級邋遢王，確實只有二次元的萌妹子才能受得了你！
徐佳音恨恨地接住晴山喝剩的半罐可樂，瞪著他帥氣十足地回到籃球場，心里不爽到了極點，猛的把剩下的可樂灌進嘴里，又險些嗆到自己。
咳咳咳！這家伙就是我命中的衰星！
“喂，佳音，我們一起玩躲避球吧！”正在心里不斷詛咒晴山，忽然同班的一個女孩子笑容滿面地跑到徐佳音面前，溫柔可親地對她說道。
啊，這不是同班的�；壝琅畯堺惸葐�？兩人從來沒有說過話，怎么突然主動對我說話，又用這么親熱的態(tài)度？
躲避球？這個游戲顯然是徐佳音最討厭的項目，雖然不忍心拒絕美少女的請求，徐佳音為難地婉拒道。
“啊，我……我不太喜歡激烈的運動哎！”
“一起來玩吧！大家都很想和你親近哦，就是因為你平時太陰沉，不參與集體活動，所以大家才會對你有偏見呢！”誰知張麗娜不為所動，親昵地攬住她的手臂，就像兩個親密的姐妹淘似的，拉著她往人群中走去，邊走邊勸說道。
“哎？那好吧……”徐佳音實在無法抗拒這么可愛的笑臉，只得硬著頭皮答應(yīng)。
躲避球的游戲規(guī)則就是由一群人站在劃定的方塊區(qū)域內(nèi)作活動的靶子，而站在兩端的同學(xué)用排球丟向他們，在游戲中鍛煉學(xué)生的反應(yīng)力，靈敏度和體力。
為了要融入集體而硬著頭皮參加躲避球游戲，雖然勇氣可嘉，但是時機嘛……怎么講呢，似乎實在是不大好！徐佳音在心里暗暗叫苦，看著眾女生掃射過來堪比機關(guān)槍的目光，她愈發(fā)覺得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果然不出所料，游戲開始不到三分鐘，徐佳音就驗證了不祥的預(yù)感。今天的排球就像長了眼睛似的，只盯著徐佳音一個人飛旋而來——排球當然不會長眼睛，而是扔排球的人私下串通好，只把徐佳音當成唯一目標來打�。�
蒼天啊，要不要這么苦命！轉(zhuǎn)眼間，徐佳音已經(jīng)被排球狠狠地砸中N次，這些人真是手下不留情啊，被砸過的地方都火辣辣的疼。
更可惡的是，其他和她一起扮演躲閃的女生，每次看到球飛過來，竟然趁亂故意把她推過去被球砸中，她竟然成為整個體育館女生的攻擊對象！
砰！在再一次重擊之下，徐佳音搖搖欲墜地跌坐在地，腳步沉重的一步也邁不出去，被砸中的部分仿佛被開水燙過一般，火辣辣的疼。
她緊皺眉頭，忍住痛楚抬起頭，正看見站在對面的丟球女孩，顛了顛手里的排球，得意地沖徐佳音露出一絲笑意，緊接著用刀手比劃了一下割喉嚨的動作，示意她“死定了”，隨即瞇縫著一只眼睛瞄準徐佳音，似乎將全身力氣都灌注在這一球中，狠狠地向她砸過來。
完蛋了！徐佳音倒抽一口冷氣，時間一下子凝滯住，仿佛能聽見球體刺破空氣發(fā)出旋轉(zhuǎn)的呼嘯聲，以極快的速度向她飛來，眼看就要砸中她的腦袋，而可恨的是，她連躲閃的力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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