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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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偶然路過門口的報亭，赫然發(fā)現(xiàn)張貼著黎黎清涼、妖嬈的大幅海報。
她側身而立，上身穿著的露臍背心截止到小蠻腰上面，白色的網球短褲將飽滿結實的臀部凸現(xiàn)出來成為引人注目的焦點。攝影師深諳女人體位誘惑的奧秘，細膩的布光讓黎黎涂抹了棕櫚油的皮膚泛出健康而動感的暈光。
我找小販買了一份《男仕》，夾在腋下往國貿中心方向漫步走去。
北京國際時裝周是這個城市每年秋季的一場盛宴，晚場有瞿彥的個人作品秀，李聰幾天前就吆喝一干朋友們前往捧場。
國貿大宴會廳前人頭攢動，門口停著的北京服裝學院的大巴車上還不斷有一群群學生往下擠，凡有此類活動總少不了的黃牛黨照例也出現(xiàn)在這兒攬客倒票。
在瞿彥陪著進門時，我看見“水天一閣”的老板曾荃在幾個西裝筆挺的人簇擁下也走進大廳來。四目一對，他先沖我打招呼說：“巧呀，我們又在這里見面啦。”我把瞿彥給他做了介紹，曾荃抬手看了一下表，對身邊的幾個隨從說：“時間還早，你們先進去吧，我聊會兒再找你們去。”
“曾總，你們房地產商怎么也對時裝行業(yè)有興趣呀？”瞿彥禮貌地和曾荃客套說。“我們公司也是整個時裝周的贊助商之一呀，何況我還有陪客任務，一會兒馬副市長也要來觀看演出。”
“地產行業(yè)結緣時裝行業(yè)倒是很好的一種合作，現(xiàn)在新樓盤開盤找我們設計專場時裝秀的越來越多。”瞿彥還沒說完，我接過話頭，“金屋藏嬌嘛，排隊進京買別墅的山西煤老板現(xiàn)場一看中國最漂亮的模特在售樓處秀美腿兒，還不立馬暈菜，痛痛快快下定金。”
他們倆聽罷哈哈大笑，曾荃說：“你別把我們地產商想得那么勢利眼，我們是在傳播時尚文化，為建設國際化大都市添磚加瓦。”
瞿彥有些感慨，“其實中國的時裝業(yè)就需要曾總這樣的人進來，我們國家最優(yōu)秀的人物不在時裝行業(yè)里面，歐美則不一樣，很多精英都活躍在時裝和奢侈品行業(yè)。”
“那是因為資源配置還沒有到那個階段。我們的頂尖人物先得在地產、IT、證券和金融行業(yè)搏殺，這些領域才容易賺到足夠的銀子。等競爭加劇利潤降低的時候，智商更高者就會攜帶重金轉移陣地殺入時裝、媒體等需要大量資金建立品牌的行業(yè)里淘金。”我說話間，曾荃一直非常專注地盯著我。這當口他的一個助手匆匆過來，通報說馬副市長已經到達。曾荃拍拍我的肩，“說得有理，哪天有空我請楊兄喝茶聊天。”說罷匆匆離去。
晚上的時裝秀是幾個青年設計師的組合，瞿彥的那部分名為“蓮花”。一襲襲點綴著白蓮花、藍蓮花意象的中式裙、袍，詮釋演繹著清幽雅靜的禪意境界，是其中給人留下印象最深的段落。
中國的時裝之都在北京和上海，但服裝生產的重地則分散在東南沿海開發(fā)區(qū)和對外開放城市，因為這些地方在改革開放初期引進外資從事服裝加工生產，形成一批熟練的產業(yè)工人和專業(yè)化的生產流水線，慢慢地世界名牌服裝都找這些廣東、浙江和福建的企業(yè)代工、貼牌生產。積累了一些經驗、資本的老板中精明者不甘心居于產業(yè)鏈的下游，開始了創(chuàng)立民族時裝品牌的艱難苦旅，其中就有大家可能聽說過的“杉杉”、“七匹狼”、“安踏”……它們目前的主要市場在中國的二三線城市，或是一線城市的二三流商場。
在散場的人流中有人高聲喊我的名字，我四下顧盼，竟然是黎黎，陪在她身邊的是雜志社的那個長發(fā)帥哥編輯。
“嗬，中國版《FHN》女郎怎么不在T臺上秀一秀��？”我一揚手里的雜志，開起她的玩笑來。
“楊哥可別笑話小女子呀，今晚被人家新絲路和概念98公司包圓了，唉，我們只能在臺下仰望嘍。”轉過頭這丫頭認真地問：“你說這期雜志上我的那組照片好看不？”
我皮笑肉不笑地說：“嘿嘿，你得好好慰勞你汪哥，他把你拍得像個小狐貍精，估計這會兒全北京捧著雜志，想著你的裸體流口水的至少就得有一個兄弟連。”
“你討厭哦，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的。”黎黎的拳頭在我背上一通亂擂，那個什么狗屁編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好在一邊尷尬地賠著傻笑。
大凡男女之間有過肌膚之親，男人出于雄性動物的本能，會產生成功征服異性后的得意感，我也不例外，思酌黎黎和我的關系，我們上過幾次床，但這并不表明她是我的女朋友。顯然她也沒有把我當成自己唯一的男友，除了她背后那個面目模糊的神秘“傍家”，加上眼前這個時尚雜志的編輯，我弄不清楚她還有多少類似我這樣的玩伴。
上床這件事情，在中國發(fā)生頻率最高的地方非京城莫屬，因為這里聚集了一千三百多萬人口，還得加上三四百萬流動人口。每天晚上在家、酒店、辦公室沙發(fā)、公園長椅、學校草坪、夜總會和發(fā)廊乃至汽車后座上，有多少合法和茍合的情事此起彼伏地上演著。
“黎黎，告訴我你用過多少男人了啊？”有一次親昵之后我半開玩笑地問她。這個鬼精的丫頭笑嘻嘻地反問：“你不會是吃醋了吧？放心，你會是我要反復使用的男人。”
“那么，遇見陌生人從認識到上床的時間最短的紀錄是多少？”我忽然被勾起興趣來。她緊緊盯著我的眼睛，“你以為我那么隨便，一見到男人就往上撲呀？再說，是不是除了我們那次在滑雪場初會，你還有保持有更短的世界紀錄？”
我啞然無語。在這個不斷膨脹著的各色人等每天交會碰撞的超大城市，性愛的邊界越來越模糊。同性戀、異性戀、一夜情、偷情、換妻……泛濫成災。當然不能否認大多數人民群眾還是在道德規(guī)矩的約束下有紀律地安排自己的性生活，不過他們是沉默的大多數，其中很多人還是惦記著“那點事兒”，卻苦于沒有機會越軌，其中還包括那些偷偷去小旅店地下室私立診所接受江湖郎中治療陽痿不舉的家伙們。
前些日子有個不知名的女藝人站出來揭露“潛規(guī)則”，還在網上曝光性愛錄像帶，一下子引發(fā)媒介和公眾的偷窺狂歡，儼然像三方合謀完成了一次集體娛樂行為，我不禁為之竊笑。
在北京和女藝人邂逅并上床的機遇應該是最高的，這里集中了全國最多的藝術院校、文藝團體和影視機構，尤其是在草根選秀活動畸形繁榮的當今，在長安街上隨便扔塊磚頭就能砸著一個超女或者其粉絲的頭。全中國揣著明星夢的丫頭成群結隊往這兒扎，使得稍微跟文藝界沾點邊兒的北京男人手機里都會存著幾個文藝女青年的電話號碼。“男人把女人當機器，女人把男人當工具”，這句R&B風格的歌詞再加上木子美的“性愛日記”，完全消解了殘留的傳統(tǒng)道德堤壩，整個道出了Web2.0時代都市男女情欲泛濫游戲的殘酷真相。
言歸正傳，大家且當以上部分是電視劇中間插播的壯陽藥酒的廣告片段，可以趁機上趟洗手間再回來看看正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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