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節(jié) 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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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正是上官貞， —個半小時前，上官貞知道耿世安連夜趕回了白蓮涇，她本來是想止耿世安帶路的，現(xiàn)在只好自己上路了。上官貞在石化廠傳達室里。打了個電話給“打擊辦”，召來了兩個被稱作“火眼金睛”的查帳老手，只紿白蓮涇所屬的縣去了電話，打了招呼，三人這才跨上自行車，急速趕往白蓮涇。等他們七轉(zhuǎn)八彎，快到白蓮涇時，遠遠看到火光沖天，一問，燒的是隊辦廠會計室。她心里驚叫一聲：糟糕，來晚了一步!急急趕到現(xiàn)場，正好看見肖石靈猴急地將燒剩的幾張單據(jù)往袋里塞，心中懷疑增加到九分，便上前一步，伸手阻攔，
此刻，上官貞兩道目光逼視著肖石靈，冷冷地說：“給我!”
“你--一你是什么人?” “市打擊辦的，要看證件嗎?”
肖石靈—聽“市打擊辦”，頓時—股寒氣冷透腳底心。他竭力穩(wěn)住了跳個不停的心，顫抖著手把單據(jù)遞給上官貞，說：“實在不知道是您—一老同志，我們工作可能有這樣那樣的問題，請您多批評。”不用說別人．就是肖石靈也覺得自己成了一個最蹩腳的角色。
上官貞也不去多理肖石靈，轉(zhuǎn)身招呼一聲隨同來的兩個查帳人員，三個人走到一邊，借著燈光，細細翻看那單據(jù)本。哪知這燒剩的十幾張單據(jù)也已看不清字跡，只有一張付款憑證經(jīng)一再辨認，才看清上面寫的是：今付給燎原石油化工廠供銷科花云霞業(yè)務(wù)費六千元正。經(jīng)手人：李阿根、魯友明。
剛看完付款憑證，一旁的耿世安走到上官貞面前，悄悄把剛才親眼看到的幾筆帳說了一遍。上官貞聽了，心里明明白白：花云霞和白蓮涇之間到底是業(yè)務(wù)往來，還是在搞經(jīng)濟犯罪?雖然今夜一把火，把近幾年的帳冊全燒了，但是此刻上官貞手里已經(jīng)掌握了兩個證據(jù)：六千元的付款憑證，這是物證；耿世安親眼目睹了幾筆花云霞受賄貪污的帳目，這是人證。有了這些，花云霞就算不乖乖地趴倒在地，也要叫她脫下三層皮!
這時，上官貞皺著眉想了一會，突然開口問：“小耿，如果要你到法庭作證，你敢嗎?”
耿世安斬釘截鐵地說：“敢！”
“好，我明天一早回汀山，你等我的通知。”說完，上官貞走到隊辦廠的電話機旁，掛電話給縣公安局，讓他們立刻派人來處理火災(zāi)事故。當夜，上官貞他們在大隊辦公室馬馬虎虎地困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上官貞帶著那張六千元的付款憑證，急如星火地趕回”燎原”石化廠，踏進辦公室，見王劍塵和褚偉階早巳在等她了。
上官貞坐定后，向兩人說了夜訪白蓮涇的經(jīng)過，攤出了那張付款憑證，
說："花云霞受賄貪污證據(jù)在手，現(xiàn)在看來，很有可能是花云霞得知單小英在暗中調(diào)查，才對她栽贓陷害，昨晚白蓮涇隊辦廠會計室失火，表明花云霞已有毀滅罪證和串供的可能，現(xiàn)在應(yīng)該利用她經(jīng)濟犯罪的罪證先行拘留，然后再查她栽贓陷害單小英的問題。”
王劍塵拿過這張憑證，又習慣地從袋里摸出兩枚磨得精光的兩分硬幣，“喀嚓喀嚓”，一上一下地拔著下巴上的胡子，一邊拔一邊反復(fù)端詳著憑證。過了一會，他要求上官貞再給他一天時間做些調(diào)查工作，上官貞答應(yīng)了。
王劍塵當即緊急行動起來，他一面派人去白蓮涇盤問經(jīng)手人李阿根、魯友明，取得了兩人的作證筆錄；—面又親自去銀行調(diào)查，證實這筆錢確已轉(zhuǎn)入了花云霞的私人活期存折。這就是說，白蓮涇隊辦廠的六千元集體資金確確實實落到了花云霞的私人腰包。證據(jù)確鑿，于是，公安局簽發(fā)了拘留證。
第二天上班后，花云霞在供銷科主持召開“打擊嚴重經(jīng)濟犯罪活動”的動員會。正當她說得天花亂墜時，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王劍塵穿一身警服，帶著一男一女兩個民警闖進門來，向花云霞出示了拘留證，將她帶出了會議室，押上了停在廠門口的警車。
這一來，說不上天塌地陷，可也算得上地動山搖，石化廠幾千只耳朵聽著，幾千雙眼睛看著，人們都想早點知道審訊結(jié)果。
審訊是在當天下午—點鐘開始的�；ㄔ葡急幻窬瘞нM審訊室，一見墻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黑字，臉上露出了輕蔑的冷笑，然后端坐到那只放在當中的椅子上。
預(yù)審員威嚴的目光逼視著花云霞，問：“花云霞，你是否有犯罪行為?"
花云霞回答得很干脆：“沒有。”
“一九八O年三月四日，你以收取業(yè)務(wù)費為名受賄六千元，有沒有這事?”
“沒有這事。”
預(yù)審員出示了銀行信匯憑證的副本，說："這是銀行的信匯憑證，一九八O年三月四日，白蓮涇大隊李阿根、魯友明通過信匯將六千元匯入你的私人活期存折，這是事實嗎?”
“是事實，不過這是我的合法收入，我把白蓮涇老家的四間舊屋，連同一個竹園，折價六千元，賣給了李阿根、魯友明。”
預(yù)審員又舉起—張紙，朗聲念起來：“一九八O年三月四日，我倆經(jīng)手將花云霞的非法所得六千元以業(yè)務(wù)費為名匯入她的私人存折，帳號 3506703。李阿根、魯友明。”這是經(jīng)手人的證言，花云霞，你認為符合事實嗎?” “不符合事實。我要求和證人對質(zhì)！”
根據(jù)被拘留人的要求，公安局立刻派人去白蓮涇傳訊隊辦廠會計李阿根、內(nèi)魯友明。兩個證人傳到后，審訊繼續(xù)進行，預(yù)審員要證人和花云霞對質(zhì)。
只見那李阿根拉長了猴臉，看了看預(yù)審員，又瞄了瞄一旁的花云霞，哆哆嗦嗦地說：“前……前年冬天，我和魯友明買下了花科長在白蓮涇六隊的老家舊屋，那時手頭錢湊不齊，一直欠著。就在去年三月四日，我們兩人用支付業(yè)務(wù)費的名義，盜用公款，給花科長匯去了六千元，還掉了買屋的欠債……我貪污有罪，愿意退賠，請求政府寬大處理……”
預(yù)審員見李阿根突然翻供，心里一沉，隨即拿起那張兩人的親筆證言，揚了揚說：“昨天你們親筆：寫下了支付花云霞非法所得的證言，現(xiàn)在又突然說是付給花云霞的買屋款，這該如伺解釋?”
魯友明顫顫抖抖地踏上一步，低垂著頭說：“這……昨天你們來人調(diào)查，我們怕自己貪污的事暴露，才說了假話，陷害了花科長……”
李阿根、魯友明心甘情愿地承認貪污，這意想不到的情況使預(yù)審員微微感到有點慌亂，兩手心濕漉漉地冒出了冷汗，他的腦子在飛快轉(zhuǎn)著，準備在幾秒鐘里想出對策。
再看那花云霞，臉色平靜，穩(wěn)如泰山，嘴上不說話，心里卻在暗暗冷笑：哼，你們把我抓進來，還得乖乖地把我請出去！
要知公安局有沒有釋放花云霞，栽贓陷害單小英的案件又是如何偵破的，請聽第七回《魔高—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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