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驚世秘重提解疑團 憶往事圣地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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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掌燈時分，前來為佛慶生的佛教徒們，才一個個陸續(xù)散了！
月堂和尚送走最后一個要他看病的人，他返回禪房，緊閉房門后，卻只見高家父子正大眼瞪小眼，坐在太師椅上等著他哩！
“看樣子，鬧鬼的，并不僅僅是我們高家大院呵！”高原神思凝重地說。
“怎么回事？”月堂大師好象一時轉(zhuǎn)不過彎來似地問。
“西下院的西廂房里放著什么？”高贊問。
“你是說下院那十二間西廂房里？”月堂大師神色不由得一變。
“我剛才發(fā)現(xiàn)一個和尚形跡十分可疑，明明是寺里的人，到西下院卻還偷偷摸摸的？”
“你是說剛才在大殿上，我們上課的時候？我明明點過名的，我們寺院里的和尚一個都不少！”月堂大師不容置疑地說。
“可我分明看到了，他穿著你們寺里和尚的衣服，而且是沖著西下廂房去的，后來發(fā)現(xiàn)有人，就一閃不見了，你們下課以后，我也曾偷偷地觀察過的，沒有那個人！”
“沒有那個人？”月堂大師驚訝地問。
“難道說……”高原一下子說不下去了。
“翩若驚鴻，看身手武功一定不俗！”高贊一邊回憶一邊說。
“在我們高家大院里，鬧鬼的時候也是如此，鬼影子總是一閃而過，讓人看不分明！在大院里四處活動，卻讓守夜的人四處撲空，讓人覺得撲朔迷離的，總也分辨不清！”高原也一邊說一邊想，努力想多作些補充。
“是不是壽圣院引起了大清滿人的注意？”月堂大師沉思片刻說。
“不是壽圣院引起了滿人的注意，而是咱們寅村的花兒會已經(jīng)引起了小皇帝的注意！”高贊思忖著，不由得竟將心里的話講出了口。
“什么？你是說花兒會引起了小皇帝的注意！”高原吃驚地問。
“我這次回鄉(xiāng)省親，就是小皇帝親授的旨意！其實，小皇帝對紅花會還是網(wǎng)開一面的，只不過，你們這一次的行動也太引人注目了，還傳說會有什么舉足輕重的人物出現(xiàn)！”
“那你說說，你對這反清復明的事，到底是怎么想的？”月堂大師用一雙深沉的眼睛，仔細地看著高贊，許久不肯移開。
“其實，我們應該以天下蒼生為重！如今天下已經(jīng)一統(tǒng)，老百姓也不用再過那種擔驚受怕流離失所的苦難日子了，過去的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強大的國家正在日益興起，反清復明還有什么意義？再說了，大明王朝的晚期，已經(jīng)是一個腐朽沒落的王朝！即使是現(xiàn)在光復了，又能有什么作為？還不是一切從頭來過？”
高贊滔滔不絕地將心里話說了出來，自從知道父親高原也是紅花會的一員，他早已經(jīng)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他十分清楚，自己已經(jīng)處于了兩難境地，一方面，他是翰林院皇帝的侍讀，代表著大清王朝，另一方面，他又是紅花會的子孫，肩負著大明復國的重任。兩種身份又是那么地水火不容，讓他左右為難。
“說實在的，小皇帝是一個好皇帝，自從他親政以來，不斷地體恤民情減稅減息，而且還不斷任用前朝賢臣，就連那詩書畫并舉又精通武功和醫(yī)學的傅山先生，他都不計前嫌宣他進京為官哩！如今是國富民強天下太平，我們何苦再經(jīng)改朝換代折騰老百姓呢？”
“聽說，那傅山先生被宣進京后，一度裝瘋不肯上殿面君！”月堂大師說。
“是的，他是不肯上殿面君，可他也不再提什么反清復明了！”高贊慷慨陳詞說。
“這么說，你也不贊成反清復明了？”
“對，說實話，我也不贊成反清復明！”
高贊沒有想到，也沒有看到，當父親高原聽到此話時，眼里的光芒竟然一下子暗淡了許多，而且一下子變得空空洞洞的。
“如果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以后，你還會這么想？”月堂大師說。
“什么天大的秘密？”高贊不解地問。
“關于你的身世？”月堂大師沉靜地說。
“我的身世？不就是一個人們議論紛紛的墓俘子么？”高贊反問說。
“你以為，這世間真的會有什么起墓俘的事？還且墓俘還能生還產(chǎn)子的事？”
“難道說，村里人說的都不是真的？”
“其實，你并不是高家小妾墓俘所生，而是朱家子孫，大明王朝的真正后人！想當年，李自成帶領農(nóng)民起義軍一舉攻占北京，大明王朝一夜之間灰盡煙滅，接著吳三桂勾結(jié)滿人入關，一時間天下大亂，作為大明王朝的一脈正宗香煙，你被人輾轉(zhuǎn)送到了我這里。”
“難道說，我就是小皇帝所說的：那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聽了月堂大師的話，高贊的心幾乎就要跳出來了。
“要不是紅花會鬧起了內(nèi)訌，需要大明正宗后裔出面進行表決，我也不會寫信給你，讓你想辦法回家鄉(xiāng)一趟！”高原在一旁說。
“既然是大明王朝的正宗后裔，為什么要送到壽圣院？”聽了父親的話，高贊還是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因為我也是朱家的后裔，是你的近親叔叔輩，雖說姓朱，但也只不過是大明王朝的支脈罷了！早在李自成攻占北京時，在曹御史的保護下，偷偷來到寅村隱姓埋名出家為僧！”
“既然你朱家后裔，那觀音堂里的老道姑也應該是明室后裔了？”高贊接著又問。
“是的，她也是明室后裔！”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那她一定就是前朝的天香郡主！”
“你是怎么知道的？”高原聽了，一下子竟也呆住了。
“自古常言說得好：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小時候，我常聽人私底下講，說寅村有什么皇家的皇子皇女出家的傳言，還說女的在觀音堂修道，男的在壽圣寺出家！想不到還真的如此哩！”
“是的，傳言所說不假！要不然，作為大明王朝的正宗傳人，你也不會送到我這兒來！可是，清修的寺院里，突然間莫名其妙有了小孩子，是一定會引起官府的懷疑的，沒辦法，我們只好用起墓俘的傳說來掩人耳目，由我親自作法安排，讓你名正言順地成為高家子孫，而后再伺機而動圖謀反清復明大業(yè)！”月堂大師說完，眼角竟激動地流下清清的兩行淚來。
“這真是天意弄人呵！”高贊聽月堂大師說完，禁不住身心疲憊，一下子軟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其實，這所謂的反放之爭，在紅花會內(nèi)部由來已久，你手上紅花印的桃花蓮花之爭，田老道姑和月堂和尚的解釋之爭，十幾年來一直未能有個結(jié)果，以致于紅花會的事業(yè)這幾年一直停滯不前，這一次關于反放的表決，事關紅花會今后的榮辱興衰哩！”月堂大師說。
“可是看樣子，我們的這次表決，肯定已經(jīng)引起了小皇帝的注意了！原以為，我們高家大院鬧鬼，只是我們紅花會起內(nèi)訌圖謀《藏寶圖》的表現(xiàn)罷了，如今看來你，事情并不象我想象的那樣簡單！”高原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
“你們知道西下院的十二間廂房里放的是什么嗎？那是從各地搜集來的精鐵，是為了下一步起事專門打制兵器而準備的！反正你是大明王朝的正宗子孫，下一步是反是放手，就看你的選擇了！”月堂大師意味深長地對高贊說。
“我的心里很亂，讓我考慮考慮再說！”高贊軟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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