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范學院在某些方面的學生管理,甚至比之高級中學有過之而無不及,晚自習查自習就是一種,膽敢晚自習遲到或者是曠自習的學生,是要付出很大代價的,首先第一關就是道育嚴重不過關,近而影響到老師對你的影響,考試成績也讓你下滑得不得了。
今天輪到董嘯查晚自習了,學生會的成員,無論高低,都得執(zhí)行一次或者兩次查晚自習的工作,他照例拿出了工作筆記查去了。一切照舊,只是在查213時,他發(fā)現:他的舍友,以及很多213班那種見面點頭一微笑的人在看他時有一種不懷好意的笑。舍友張楚在董嘯臨出門時還一拍他的肩膀,“來看‘嫂子’了?”惹得一整排的人都笑了起來,一種喜悅和幸災樂禍的笑,其他人也跟著莫明其妙的傻笑,還忙問旁邊的人發(fā)生什么了……什么也不懂,就跟著笑,笑在這里成為了一種集體無意識的行為了。董嘯輕笑了一聲,不理他,依自出了213班教室門。
就在剛剛邁出213的時候,董嘯心底不知不覺地想起了一件事和一個人,似乎有些遙遠了,但卻漸漸在心頭清晰了起來,那是上個禮拜五的事情了……
不知怎么地,那個禮拜回家的人特別多,寂靜的校園里,董嘯只是那少數不回家中的一個,他坐在有些空蕩蕩的宿舍里覺得很是無聊,就跑到了宿舍樓的過道里,與張楚(一個相當機靈、白凈的男孩)聊起了天。
“張楚,你那像一個長子人(山西省一地名,古稱丹朱,為堯帝長子)!一點穩(wěn)重樣都撐不起來。”董嘯顯然是在逗他,因為他骨子里是很看不慣那種過于穩(wěn)重的人的。
“喲!誰也能像你董大班長!要是我那么穩(wěn)重,這班長也可就是我張楚的人。”董嘯反被他笑了一頓,兩個人開始在樓道上開心地大笑了起來。
“什么事這么可笑。”幾個女生的到來打斷了他們倆的笑聲,一副平時嚴肅認真兼具的行頭又替換了剛才的面孔,那幾個女生被他們逗得不禁集體笑了起來……
董嘯仔細一看,那幾個女生倒全是熟人,只有一個不認識,就是中間那個紅了臉,但沒有笑出聲的。董嘯也覺得有些好笑,可愣是沒有笑出來,因為:不知一絲什么樣的感覺籠上了他的思維。
張楚那張逗秀異常的嘴此時此刻卻也說不上來話了,為了解除這陣尷尬的局面。張楚忙說:“要不我們去溜旱冰吧!”女生當即說好,董嘯有點不想去,可經大家一竄綴,也連聲說好。只是剛才臉紅的那個女生忙著推辭,說一點也不會。那伙女生不依,拖住了她,一指董嘯,“他們會教會你的,放心吧!不會摔跤。”董嘯一愣,臉沒有紅,但他那時卻感覺臉紅了許多。
就這樣,他認識了申琳,就是那個臉紅的女生。
那夜,我敢說:董嘯絕對是一個很好、很稱職的老師。
他帶著申琳慢慢地在喧囂異常的旱冰場地內滑著,仔細保護著申琳,并不斷告訴她應該怎么樣來邁腳;他圍著申琳輕輕地滑,看她快滑倒了就忙跑去溫柔地扶一把,并糾正她的錯誤動作。那一夜,董嘯很高興;因為到后來申琳竟然能慢慢地滑了,這是申琳第一次滑冰。他們也許是太高興了,只顧著自己滑,也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把同來的同學們全摞一邊兒了。等董嘯和申琳兩個打打鬧鬧地滑了一回過來,董嘯突然感覺到場地里很靜,他猛一抬頭:偌大場子,竟然只有他和申琳兩個人在滑,其他的人都在看著他倆,這些“其他”基本上也都是師范學院的學生們。董嘯停了下來,仔細一看:全是認識的人,而且熟人也不在少數。便有些不好意思,就就近找了一處坐了下來。那一夜過的終究還是十分快活。也就是在那一夜,他思想里開始有了一種原本不屬于他的東西,他用筆在當天的日記本上寫下了一頁:
“思潮洶涌,思念倍加,也不知自己在記念些什么,總之抹不去心頭那一點點頭緒。是想家嗎?不是,上個星期不是剛回過家嗎?是思念親朋好友嗎?不是,我們不都在通信嗎?何況表姐也在身旁。那是在想什么呢?我搞不清。我撫摸我的心,它會急促地跳動。我拼命地壓制自己,拼命管束那朦朧卻又十分清晰的思維,卻又揮之不去。在忙碌的時候它好像消失了,在安靜時它卻又如火一般熾熱了起來。我已懂:它在瘋狂地生長,它已在我的心中、我的思維、我的生命中占據了一個位置。經歷了無數事后卻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我的直覺、我的經驗都在傳遞著同一個答案:它是真心實意的,它是客觀必然的。我又憂又喜,憂自己該怎么樣辦,喜自己又長大了一些,又懂得了一些不曾懂的事情。
2000年12月23日午夜
董嘯這時又回想起了這些,他急忙下意識地四下看了一下,沒人,樓道里傳來學生們寫作業(yè)時的陣陣沙沙聲。他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收拾好工作筆記,急忙向自己教室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