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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嚀浩！�。。。。。�
他咽了一下嘴里的血，虛弱但是清晰地：“楊苛，你有的東西那麼多……不會缺我一個的。我……我什麼都沒有了……你就把我自己還給我吧。”
我的感覺就像是匹被人刺瞎了眼睛的狼，因?yàn)殄F心的疼痛而暴跳而發(fā)狂而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但是因?yàn)槭颤N也看不見了所以什麼也做不了。
連憤怒和悲哀都是盲目的。
我沒有放他走。
嚀浩你對我如此殘忍我又如何對你仁慈。
我每天必定要逼他吃大量的安眠藥保證他在我出門的時間里是沈睡的，那樣他才不會逃走。
有天我回來得晚了些。門外聽著屋子里一片不詳?shù)陌察o。
這時候藥效好象應(yīng)該過去了，嚀浩你還在睡嗎？
嚀浩你還在睡吧。
我倉皇地推門進(jìn)去。
床上空無一人。
客廳里沒有，浴室里沒有，廚房里也沒有，陽臺上是空的。
我當(dāng)時真的是暈頭到可笑的地步，我連衣櫥都打開連抽屜都去翻。
我當(dāng)然知道嚀浩不可能有興致躲在衣柜里和我玩藏貓貓。
可是我不死心我不死心。
我怎麼也不相信嚀浩會就這樣走了，丟下我一個人。
天黑了，屋子里安靜得讓人悲傷。
忘了要去開燈。
有人敲門，
我本來坐在地上，一下子跳起來沖過去一把把門拉開。
門外的陌生面孔帶著受驚的表情。
什麼事情？
先生，今天你室友不小心被反鎖在內(nèi)是叫樓層管理拿鑰匙開的，這個單子請你簽一下。
我關(guān)上門，把那單子扔在地上踩了一腳。
我聽到一聲哀號。
很凄厲很悲傷，好象一只受了傷的野獸發(fā)出來的嚎叫。
屋里沒有其他人，這聲音是從我嘴里出來的。
嚀浩嚀浩，你何苦對我無情至此，你何苦。
我又何苦。
我把能砸的東西都砸了。關(guān)在這麼個小小的屋子里我猶如一頭困獸。
婕來看我。
她是聰明的女人她看出來發(fā)生了什麼事。
她一個不做家事的千金大小姐給我打掃房間為我洗手做羹湯，
然後對我說，楊苛，他走了，可我一直都在，楊苛我愛你，我們結(jié)婚吧。
我可憐她。
在她身上我看到自己。
她之於我正如我之於嚀浩。
明明已經(jīng)輸無可輸了，還要那麼掙扎地抱著桌腿不肯走，不惜借債也要賭回一局。
明明知道我不愛她我全心只愛著一個男人，還要說我們結(jié)婚吧。
我真的可憐她。
那嚀浩你有可憐過我嗎？
我說我考慮。
她多幸福，她還有機(jī)會，我呢？
那天聽到敲門聲我正在接婕的電話，她說你要猶豫我們先訂婚吧。
&很煩躁，我心想你怎麼知道嚀浩就不回來了。
&然，我也不相信嚀浩會回來。
&他真的回來了，我看見門口他那雙思念了千萬遍的眼睛時，我簡直不敢相信。
&的心雀躍，幾乎要撲上去抱住他。
&我馬上明白他是受了傷才回來的。那段一唯不要他，他無處可去才愿意來見我。
&然有一盆冷水當(dāng)頭澆來，我也還是用了很大力氣才讓自己顯得冷漠。
&回來了？”
短短幾天里對他的思念已經(jīng)快要把我摧毀。
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想要他。
不為別的。我想不出有更徹底的方法讓我好好感受他。
脫掉他衣服之前我突然說：“忘了告訴你了，我和婕要訂婚。”
我非常專注地研究他的眼睛，可里面什麼變化也沒有。
楊苛，你又在自取其辱。
我咬了一下牙。
他的耳朵上那個耳環(huán)是我所不認(rèn)識的。
我猜得出它的來歷。
我扯下它用力扔出窗外，再見，段一唯。
他的歸來，怎麼說呢，沒有給我太大喜悅和希望。
我看得出他明目張膽地在想念段一唯，那個傷害他的人。
傷害你愛的人然後心甘情愿被你愛的人傷害最後還要苦苦地思念他的傷害。
犯賤��！
怎麼和我一個樣��！
他最終沒有和我去廣州。
我早該料到，但是無法把他帶上飛機(jī)的時候還是失望得全身冰涼。
我發(fā)現(xiàn)自己的無力。
以前的強(qiáng)勢專制其實(shí)都是假象。我根本左右不了他。
回想起來，
真正被操縱的人是我。
因?yàn)槲覑鬯�。所以失去自我�?br />
兩年以後我決定和婕結(jié)婚了。
她說她有了我的孩子。
這個本來根本不能構(gòu)成讓我接受婚姻的條件。
但我覺得累，沒必要再掙扎。
就這樣吧。
只要不是和嚀浩，和誰在一起對我而言又有什麼區(qū)別。
我請嚀浩過來當(dāng)伴郎。
挺無聊的要求，他答應(yīng)了。
他不知道，我希望能和他一起站在我的婚禮上。
這樣至少可以給我一個甜蜜的錯覺。
婚禮之前我問他：“嚀浩你以後會幸福嗎？”
他說不知道，又問我，你會幸福嗎？
我也說不知道。
其實(shí)我知道的。我當(dāng)然不會幸福了。
沒有你，我怎麼可能。
幸福對我而言的所有意義，
就是李嚀浩。
我吻了他�？刂撇蛔〉�。你不要再拒絕我了，這也許是我這一生最後一次親吻我愛的人。
“楊苛你要對婕好，她很愛你。”
“可是你就不對我好。”
他無言。
我們這群人，這樣的關(guān)系，一環(huán)又一環(huán)。
我們都何苦，為難自己為難別人。
還不是為了一個愛字。
無欲即無愛，無愛何生悲。
呵呵，嚀浩，我都可以去做和尚了。
我所謂的新婚妻子已經(jīng)沈睡。
我睡不著，我今天接到消息，嚀浩說段一唯終於去找他了。
呵呵，恭喜啊。
楊苛，你有的東西那麼多……不會缺我一個的
那天他對我這麼說。
嚀浩你不知道，沒有你我其實(shí)就什麼都沒有，我的世界空白如冰天雪地。
我點(diǎn)了根煙到陽臺上去站著。
有禮花綻放。
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是平安夜。
想唱歌了，我不管夜深人靜，張開嘴就高聲唱：“I’AmorchemuoveilsoleeI’altre
stelle”
怎麼會是這首歌。
當(dāng)初我很喜歡的，是愛也，感太陽而動群星。
我覺得好象是對我的一種鼓舞。
可是現(xiàn)在。
哼，荒謬。
我的愛連一顆人的心都感動不了，還感太陽而動群星�。�！動群星又有什麼意思！
我不唱歌了。
我大聲喊：“嚀浩，嚀浩，嚀浩………………”
火樹銀花的平安夜，我一個人在廣州清冷的陽臺上，淚流滿面。
恍然間是多年前那個夏天，
空氣里干燥溫暖的味道，
那個白襯衫藍(lán)棉褲的男孩子，
他羞羞怯怯地朝我鞠了個躬，說：“你好，我是李嚀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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