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她嘴角微微的笑意，他點頭道：“噢，好。”說完卻希望她再多埋怨自己兩句才痛快。
茹素也想著自己剛說的話。那些鹽都給他吃，那是我的眼淚！她發(fā)覺了自己的語病，臉又紅了。但她總是忍不住要想，自己的眼淚給他吃，讓他吃我的眼淚！想著這些話，想著他吃自己眼淚的情景，她一時又覺得很快活。
“情況如何了？”章興之在耳機里問道。
今晚章興之和隊員郝有名在樓下接應(yīng)。
茹素小心翼翼地將秒針連接上讀取器，等待激光頭讀取。沒有反應(yīng)！再看屏幕，沒有可讀取硬件。
皮八兩立即想到分針和時針，他將三根指針放在一起，發(fā)現(xiàn)每個指針尾部都有一個開口，按順序?qū)⑺鼈円灰唤M合起來，便成了一根很長的條狀物。
茹素見他一番動作，手上竟出現(xiàn)這么個東西，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讀取器沒法接受這個東西！
“會不會和鐘有關(guān)系？鐘面看上去讓人頭暈，也許不是偶然的。”
他腦中一閃，來到辦公桌左側(cè)，打開臺燈。臺燈灑出柔和光芒。這不是他想要的。他在臺燈上細細查看，又摁下一個鍵。臺燈的光變成了近乎藍紫色，那是紫外光！他發(fā)出一聲歡呼，將組裝好的指針放在臺燈下照耀。指針發(fā)出光芒，在上方閃爍著。他示意茹素將鐘拿過來。鐘面上的黑色被紫外光一照，看上去讓人更為眩暈。
他腦中在急速思考，手上擺弄半天，始終找不到感覺，最后想將指針與鐘面反射的光相互對照，這一照出問題了，他拿著它們慢慢轉(zhuǎn)動角度，當(dāng)它們對上時，反射的光線倏忽消失了——臺燈的光傾灑下來，無論指針還是鐘面，都要對著它才能反射光線，要它們相互對照，怎能做到？硬要面對面，結(jié)果光源沒了。
他在臺燈下不斷換角度，卻總不能如愿，急得五官紛紛扭曲。
茹素難得看到他這般窘迫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聽到她的笑，皮八兩起初有點惱火，但他旋即意識到，自己逗得她開心了！到這個時候，他才發(fā)覺自己確實很可笑。羞赧之下，他忍不住瞅向茹素，茹素正笑吟吟地看著他。兩人便在臺燈前，兩兩對視。
茹素翹著唇角，道：“要對照，只要一方的光源就可以了呀。”
為了掩飾自己的愚蠢，他夸張地叫道：“你太聰明了！”
指針反射的光芒終于照到鐘面上，只在一瞬間，鐘面產(chǎn)生了變化，那黑色旋渦中爆出一團火焰，火焰在黑暗的房間里一閃，旋即消失。
“快將筆記本里的文件包找出來。”
他雙手合作，將鐘面反射的光照在筆記本上。屏幕上一陣閃爍，出現(xiàn)一個圖案，像是亂碼，又像是不規(guī)則圖形，仔細一看，簡直就是一團正在升騰的火焰，黑色的火！
皮八兩驚道：“是三維碼，不對，三維碼只用來掃描，是一種密碼，不是程序。”
茹素沉聲道：“不是三維碼。”
聲音剛落，那圖案在文件包上停住了。文件包顫動了一下。屏幕上彈出一個程序，快速運行起來。兩人驚訝莫名，心中卻是狂喜。這回真對了，原來真正的“鑰匙”是一團火焰！指針、鐘面以及紫外光三者合一，會激發(fā)出一個動態(tài)碼，這才是夢寐以求的“鑰匙”！
看著運行的程序，兩人一時恍若夢境。前兩天離開時，都以為滿載而歸，誰想到遺漏了一個最重要的東西，那東西近在咫尺，卻又幾乎遙不可及。
程序繼續(xù)運行著。下一刻，屏幕上跳出一個對話框，要求輸入序列號。通常安裝軟件時，才需要輸入序列號，但這軟件不是安裝好了嗎？它正在運行，怎么會要序列號？這序列號又在哪兒？
皮八兩腦中冒出各種密碼算法，MD4、MD5、HAVAL-128以及RIPEMD，還有更難的SHA-1。茹素那邊早已行動了。序列號分別有八個窗口，意味著八層密碼。茹素用隨身筆記本連上線，進行著復(fù)雜的破譯計算。
時間無聲而堅定地流逝。兩個人都在思考。如果他們腦中有個電子，這個電子此刻就在高負荷運轉(zhuǎn)著。
一刻鐘后，茹素額頭上冒出點點汗水。半小時過去了，茹素緊皺眉頭，咬著唇角，此時她已是大汗淋漓，也不知是急的還是勞累所致。又過了一個小時，所有的密碼終于運算出來。茹素長出一口氣，隨著點擊的手勢，她腦中開始回放今晚的全過程。毫無疑問，閃爍最多的一定是那個特別的時段。
趕緊結(jié)束這個怪怪的任務(wù)吧。她悄悄地想。
然而，事情偏偏不如人愿。
點擊動作完成了，屏幕上提示密碼錯誤。
密碼明明已經(jīng)破解了——只有得出每一層的正確密碼，才能進入第二層。這八層密碼，她花了一個多小時才運算出來！
她不甘心，檢查一遍后再次進入，仍是不行！
茹素一時想不通緣由，便有點心灰意冷。她習(xí)慣性地又去點擊。這是個很正常，甚至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可事情在這時發(fā)生了變化，她在點擊途中猛然感受到一股大力，手臂瞬間從感應(yīng)盤移到上方，她的手臂就這樣被固定在空中。
茹素愕然之下并沒有掙扎，她是個聰明人，轉(zhuǎn)念之間便想到，她前面已經(jīng)嘗試了兩次，如果第三次再不行，系統(tǒng)可能會永久鎖定，所以皮八兩阻止了她。想明白后，她又好氣又好笑，心說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不成？
她準(zhǔn)備好了揶揄的眼光，看向身邊。皮八兩的面孔處于較高的位置。于是她保持著那份揶揄，抬眼看上去，一看之下，她被嚇了一跳，旋即又暗自埋怨：你答應(yīng)我忘記那些的，怎么又這樣！
但她又覺得事情似乎有點兒古怪。
讓她心思反復(fù)的緣由是，不知是什么原因，皮八兩突然變得極為可怕，他的臉漲得通紅，脖頸間青筋暴露，仿佛呼吸困難一般。與此同時，他的頭和身體輕微顫動著。在這一瞬間，茹素猛地聯(lián)想到傳說中的現(xiàn)象——男人高潮時，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實際情形當(dāng)然不是如此。除了這些特征外，他的眼睛也在起著變化，他的眼皮以一個驚人的頻率在眨動，口里同時發(fā)出沒有意義的聲音。
他怎么變得如此駭人？房間里真的有不可知的東西？
茹素的手臂被抓著。這次她既不著急也不慌亂，她以一個女性的柔韌和堅強承受著這一切。
這時，皮八兩放開了她，他的手大力一揮，身體停止了抖動，然而他的眼皮卻眨得更快了，下一秒，他發(fā)出了聲音，那是一個音節(jié)：“7。”
茹素聽得一愣。緊接著皮八兩又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4。”
這回茹素反應(yīng)了過來，她心中生出怪異的感覺，手上卻迅速清除掉原先的密碼，輸入那兩個數(shù)字。他口中不停地說著，到第十個數(shù)字時，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茹素心里有點打鼓，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轉(zhuǎn)到第二層。說到第二十個數(shù)字時，他依然沒有停止。到這里，茹素已經(jīng)做好所有心理準(zhǔn)備了，任務(wù)基本上已經(jīng)失敗，再壞還能怎樣？
很快說到三十位數(shù)字。
此時茹素除了記錄外，她開始有閑情注意其他事情了，她打量著他，下巴好像雕像一般，臉龐很符合黃金分割線比例。他的眼睛依然在快速眨動，整個人與平日里也是大為不同�？粗粗唤X得有趣，此刻皮八兩的樣子在她眼里竟變得可愛起來，如果時間允許，她甚至想要去摸摸他的眉毛，然后手指停留在那道疤痕上……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數(shù)字已經(jīng)記錄到五十位了。她終于清醒過來，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五十位的密碼！這還是第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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