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其實很多時候就是因為一個“盼”字。小時候,盼望著過年收壓歲錢;上學后,盼望著寒暑假快點到來;再大點,盼望著能收到一份寄自遠方的禮物——幾乎沒有人能夠抗拒那從遠方寄來的禮物的誘惑。當一個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裹放在你的面前時,你最先做的一定不是急急忙忙地把它打開,或許你會帶著它走一段長長的路。一路上,你都在猜想,這包裹里面究竟是什么東西呢?
去李家居沒幾日,就到了我23歲的生日。那天,我收到了許多朋友從四面八方寄來的禮物。但是其中有一件禮物,卻讓我有些驚慌失措。
那天晚上,李瘸子做東,請我們在外面美美地吃了一頓。李冉冉送給了我一件禮物:一個玉佩。李瘸子說,這個玉佩是李家祖?zhèn)鞯,靈驗得很。先前李瘸子也不相信這些,直到他去川藏當了兵,在經(jīng)歷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事情后,他才慢慢感覺到有一種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魔力”在他的身后保護著他。后來冉冉長大了,李瘸子就把這枚玉佩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聽李瘸子這么一講,頓時覺得有些承受不起。我想把玉佩摘下來,卻被李瘸子一把攔住了:“這是冉冉的心意,你必須收下。”我不好再拒絕,對著冉冉點了點頭。
冉冉和我對視了幾秒后,低下了頭。一旁的二刀開始瞎起哄。
酒足飯飽后,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個陌生號碼。電話接通了,原來是個送快遞的。我樂呵呵地說:“沒辦法,朋友多了就是這樣。”話雖這么說,但我心底還是在犯嘀咕。這么晚了,怎么還會有人來送快遞?
送快遞的是個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見到他的那一刻,我頓時打消了先前的許多顧慮。只是快遞的單子上沒有寫寄信人的任何信息,只有一串奇怪的符號。我問那個送快遞的小伙子:“這東西是誰寄來的?”小伙子樂呵呵地對我說:“這就不關(guān)我的事了,我只管送。”
回到李家居,我迫不及待地將包裹拆開。當我雙手觸摸到那本殘破不堪、顏色泛黃的日記本時,一股寒意撲面而來。
二刀在一旁比我還著急。“這生日禮物還真夠特別。我長這么大,還第一次看到有人送禮送日記本的?禳c看看里面寫著什么,搞不好是你的初戀情人給你寫的情書。”
我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本殘舊的日記本,端端正正地擺放在后院的木桌上。日記本的封面是用牛皮紙做的,上面寫著“毛主席萬歲”的字樣。封面的最右下角,工工整整地用鋼筆寫著“劉躍進”三個字。
李瘸子在一旁睜大了眼睛,他心里一定是在暗暗評估這本日記本的年代和價格了,這似乎早就成了他的一種習慣。
我輕輕翻動著日記本,工整的字跡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