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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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很難說。這四個人一定不會貿(mào)然出擊。要是采用秘密跟蹤的方式就會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幾率。主要是你們中間有人掉了隊,向空中開了槍,他們就知道我們還在那兒!
“你是說,我們不可能抓到他們了?”
“他們一定還在近處,不過要在黑夜尋找他們;鸸庵徽樟亮种锌盏亍>退阄覀冎浪麄儾卦谀膬,也必須讓他們安靜下來。他們必然會聽到我們走過的聲音,然后怎么辦,你自己可以想得到!
“是啊,他們會用子彈招待我們——子彈可以使青年人停止呼吸。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我們仔細聽!”
這次簡單的交流當(dāng)然是輕聲進行的,因為逃跑的那四個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們一個很小的錯誤,會把他們引誘到我們的陣地上來,而因此喪命。這樣,我們處在暗處,他們處在明處會對我們不利。
我們豎起耳朵仔細聽著,燃燒的茅草屋發(fā)出噼噼啪啪的聲音,嚴(yán)重干擾了我們的聽覺。但時間一長也就習(xí)慣了,不久我清楚地聽到颼颼聲。奧斯克也聽到了這種聲音。他問我:
“你聽到他們在那邊披荊斬棘嗎,長官?”
“根據(jù)聲音判斷,他們離我們不超過一百米。我想,如果這些樹的后面沒有灌木叢,那就可以構(gòu)成一個由環(huán)繞山頂?shù)臉淠緲?gòu)成的包圍圈,火光照不到這個圈的后面。他們知道這個情況后,就會把逃跑的方向定到那兒!
“他們怎么知道呢?他們自己對這兒不是都很陌生嗎?”
“馬納赫經(jīng)常到這兒來,穆巴拉克就在他們中間。”
我向茅草屋走去,把燃燒著的向下傾斜的一根頂梁挪開。因為這種木中含松脂多,燃燒起來像一把火炬。我用這個火炬照著看來是逃跑者們逃跑的方向。我的三個同伴緊跟了上來,手握槍,隨時準(zhǔn)備射擊。
可是,火燃燒的聲音把我引入了歧途。這兒的林帶不像我所想像的那樣寬。我們不久就到達灌木林,看到了逃跑者們逃跑時開辟的道路。我們沿這條路跟蹤。正好在火炬熄滅的那一剎那,我們走出了樹林。
這時,我們聽到下面一匹馬的嘶叫聲,接著,馬蹄聲響徹了夜空。
“你們好,你們這些雜種!”一個響亮的聲音對著我們傳上來。“你們明天到地獄里去商量吧!”
這幾句話講得非常明白。假如我在此之前并不知道有人想竊聽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猜對了。
我的矮小的哈勒夫?qū)@種侮辱極為惱怒。他把雙手放到嘴邊,使盡肺部的力氣向黑夜叫喊:
“見鬼去吧,你們這些強盜!”他怒氣沖天,又叫喊了一次。“你們這些強盜,你們這些殺人犯,你們這些劊子手,騙子,流氓!”
作為回答,傳來一陣響亮的嘲笑聲。小個子哈勒夫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問:
“本尼西,我對他們諷刺得不夠嗎?我說得不夠清楚嗎?”
“不錯,因此,他們像你所聽到的那樣拼命嘲笑你!
“這些人沒有受過教育。他們不知道怎樣做人處事,不懂什么是禮貌,對良好的道德風(fēng)尚一無所知。所以,即使對自己的敵人,也要有理有節(jié),并且用美好的、動聽的客氣話去戰(zhàn)勝他們!
“好的,這一點,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證明了,親愛的哈勒夫。你下次對他們喊話的時候,講些討人喜歡的話。”
“那不是我,而是憤怒。要是我自己說話,一定是非常有禮貌的。好了,現(xiàn)在他們逃跑了。怎么辦?”
“現(xiàn)在沒法。我們又像到達奧斯特羅姆察之前那樣站著。我們的敵人在我們前面。他們是自由的,甚至還增加了一個人,F(xiàn)在,追捕可以重新開始。誰也不知道,我們還會不會像在這兒一樣再次遇到好機會。”
“說得對,本尼西。這個柯查巴西,我們要把他送上絞刑架!
“他不僅放走了囚犯,而且給他們配了馬匹。”
“你是這么看的?”
“那當(dāng)然!你聽說過,他們有馬嗎?是不是?那些馬是給他們準(zhǔn)備的!
“這個法官騙人!
“他的謊言對他沒有好處。我從他的長袍上撕下了一塊布,這塊布在我的腰帶里!
“你打算用它做什么?你對他動武了?”
“可惜沒有。”
“我是這樣把東西拿到手的!惫辗驌]了揮鞭子。
“再不能魯莽行事了,哈勒夫!”
“放心吧,本尼西!我再不會魯莽了。我會平心靜氣地、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剞k好這件事。我們現(xiàn)在還要去茅草屋嗎?”
“當(dāng)然要去。也許還能從火中搶救點什么有用的東西!
沿著剛才來時所走的路原路返回,對我們來說再簡單不過。穆巴拉克所住的房子四周堆放了許多易燃物,因為火焰燒得很高。一些人村民看見后就趕了過來。當(dāng)我們從樹后走出來的時候,從另一面,即這條路的入口處,跑過來那個柯查巴西。這位奧斯特羅姆察首領(lǐng)一看見我們,就指著我們大喊:
“抓住他們!把他們逮起來!他們是縱火犯!”
面對他的這種無恥行徑,與其說是生氣,還不如說是大吃一驚。這個人的卑鄙無恥簡直到了一種令人難以想象的地步。在場的都知道,今天我是怎樣對待他的,所以當(dāng)他喊要把我抓起來時沒有人動一下。
“你們耳朵都聾了嗎,沒聽見我說話嗎?”他對他手下的人喊道,“讓你們把縱火犯抓起來!”
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小個子走到他跟前問:
“你看我們是什么人,親愛的?”
“你們是縱火犯!彼卮鸬。
“你錯了,柯查巴西。我們不是什么縱火犯。我們是制革工匠,我們此次前來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你明白一個道理,我們要刮掉你一點皮,不是全部,只是一部分,但愿你對這一部分皮膚的硬度會感到高興,因為你要用它當(dāng)坐墊。奧斯克,奧馬爾,過來!”
聽到小個子叫自己的名字,奧斯克和奧馬爾連忙走了過來。他們一邊走一邊看著我的眼睛,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他們好像是在詢問我是不是知道好斗的小個子的想法。我沒有給與他們回答,而是采取中立態(tài)度。他們就抓起這個老滑頭,狠狠把他扔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這下完了,拼命地叫喊起來。
“安拉啊,安拉,”他不停地地喊叫,“你們想干什么?你們難道要加害神和人的掌權(quán)者?安拉將消滅你們,君主將把你們關(guān)進他所有的牢房。人們將砍掉你們的頭,把你們的尸體懸掛在所有的城門上和村口!
“住嘴!”哈勒夫命令,“先知要求他的門徒耐心地忍受任何命運,因為生死簿上開列了清單。昨天我在里面看到,你應(yīng)該挨打。因為我是先知的信徒,我會努力在你身上執(zhí)行上天交給我的這個美好的使命,讓他的肚皮朝天躺著,如果他有肚皮的話。把他捆起來!”
奧斯克和奧馬爾聽從這個命令?虏榘臀麟m然使盡全身力氣來抗拒這個厄運,但是這兩條強壯的漢子還是制服了他,他的抵抗和持續(xù)叫喊都無濟于事。
說實話事情辦得我并不滿意。棍子是不符合美學(xué)原理的。況且,我們對這兒不是很了解,不知道,在場的本地人是什么態(tài)度,他們是怎么想的。他們中間許多人都到了,而且人越來越多。這個不受尊重的長官曾經(jīng)對我們采取過非常敵視的態(tài)度。他的行為是違法的。他指責(zé)我們?yōu)榭v火犯,這種指責(zé)太無恥了,訓(xùn)斥對他太輕,無濟于事。這頓棍子也許會促使他今后當(dāng)好一個執(zhí)法者。
至于到場的人,他們好奇地往里面擁擠,把我們圍在當(dāng)中。盡管如此,但我一點也不害怕。看來這個法官為人處事的很一般啊,連一個幫助他的的朋友都沒有。他被帶到剛才提到的地方。奧斯克按住他的肩膀,奧馬爾跪在他的腿上,矮小的哈勒夫從腰帶里取出鞭子。這時,他聽到一個響亮的聲音:
“你們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的首領(lǐng)挨打嗎?保衛(wèi)柯查巴西!”
有幾個觀點相同的人向那個講話的人擠過去。他們發(fā)出一陣威脅,并且越來越靠近。我慢慢走近這伙人,把一個大力士擊倒在地上,雙臂交叉放到棍的兩端上面,沒有吭聲,只用眼睛望著他們的臉。他們退了下去。
“干得好,干得好,揍他,接他!”好幾個人友好地對我們叫喊。
哈勒夫特別友善地向發(fā)出這種聲音的那邊揮了揮手,開始他溫和的勸說工作。他以令人感動的激情獻身于這個工作,把鞭子重新插進腰帶,給受懲罰者如下忠告:
“現(xiàn)在,請你答應(yīng)我在今后幾天內(nèi)別做硬拼或其他魯莽的不理智的行動。如果你做了,你那充滿光芒的眼睛、俊秀的面孔、正直的作風(fēng)和莊重的講演,都會發(fā)生變化。你不要干擾我們的正義行動,所有的干擾都會是徒勞。從現(xiàn)在的青年到將來的老年,都要牢牢記住為對你有恩的這幾個外國人。我們希望,你每年都隆重紀(jì)念今天這個日子。我們將永遠懷著特別的愛記住你。起來吧,給我一個表示感謝的吻,這個吻要觸到我的臉!”
說完這段非常嚴(yán)肅的話以后,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洪亮的笑聲。
奧斯克和奧馬爾放開了柯查巴西,柯查巴西慢慢地站起來,雙手放到哈勒夫已經(jīng)接近的身體部位。當(dāng)小個子靠近他的時候,他憤怒地攻擊:
“混蛋!你干了些什么!你褻瀆了長官的身體。我要把你和你的同伙關(guān)進大牢里!
“不要生氣嘛!”小個子打斷他的話!澳惆堰@說成褻瀆,只能得到二十分。我必須立刻糾正一下你的錯誤。讓你重新躺下!”
“別,別這樣!”柯查巴西說,“我走,我走!”
他想盡快離開,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留下,柯查巴西!我還有句話一定要告訴你!”
“你根本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根本沒有!”他叫喊著。我把他拖回到圈子里面。
“我再也不想知道你任何事情,我受夠你了!”柯查巴西喊道。
“這是很可能的,但是我想知道你的一些情況。因此,你還要待一會兒。把你的雙手放到后面去!跟長官說話時,把手放在那里是不恰當(dāng)?shù)!?
他不想聽從這道命令,但是他抵不過幾個人抓著他的手向后。
“你把我們稱為縱火犯,為什么?”我嚴(yán)肅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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