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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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她是誰
綠茶咖啡巷303號,那棟三層樓的別墅里。
一身白襯衫的元宿提來他的手提電腦,正在分析兩張圖片,電腦運(yùn)轉(zhuǎn)的聲音顯得房間分外安靜,黑衣男生坐在桌子上,仰頭看著天花板,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冷冷的問,“怎么樣了?”
“屋子的主人不在,你倒是逍遙自在,不怕萬一他突然回來看見,罰你抓老鼠?”年輕俊美的醫(yī)生修長的手指點(diǎn)著電腦屏幕上的兩張圖,“我雖然不認(rèn)識他,但是感覺得出來,能制得住你這只脾氣惡劣的野貓,本人一定非常溫柔體貼,知道如何做對你才是最好……”
“哼!我已經(jīng)一百三十六年沒看見他了,他的脾氣我已經(jīng)忘了。”黑衣男生說,“少廢話,這兩張是同一個人嗎?”
“從表面上看,不是。”元宿笑吟吟的說,“這張照片的女孩年紀(jì)比這張要小,不過……”
“照片的年齡沒有可比性。”黑衣男生說,“真的是同一個人?”
“不聽別人‘不過’、‘但是’、‘其實’、‘然而’之前的鋪墊,你不覺得說話很沒有意思嗎?”元宿嘆了口氣,“雖然這兩張照片的年齡有差,但是的確是同一個人,這一張大概是十五六歲的樣子,這一張就像十七八歲,發(fā)型和發(fā)色沒有變。只不過……這張照片卻是幾天前才照的,一個十幾年前就十五六歲的人可能在幾天前還十七八歲嗎?”
“所以是靈異事件了?”黑衣男生說,“玉蘭花公園在哪里?”他抖了抖頭發(fā),從桌子上下來到臥室里拿了包巧克力,一塊一塊吃著,“你能查出來這個人是誰嗎?”
“吃太多巧克力不但會變成肥貓,還會變成蛀牙貓。”元宿在鍵盤上敲下一行字,“玉蘭花公園全國好幾百個,如果是本市的,好像就在你說的那家寫真館那里,那塊地皮本來是個公園,后來拆了建商業(yè)街……”
“這個女人是誰?”黑衣男生打斷他的話,指著照片上那個女孩,“為什么是一頭金發(fā)?”
“我說野貓先生,貓妖大人,你也太看得起我,就這么兩張照片,沒頭沒腦的,我上哪里查她是誰?就算是美國FBI來了一樣不知道她是誰。”元宿攤手,“她一頭金發(fā),卻是黑眼睛,我不知道她是戴假發(fā)還是混血兒。”
“十幾年前一頭金發(fā),長得像個洋娃娃的女人,應(yīng)該現(xiàn)在還有很多人有印象。”黑衣男生沉吟,“你去寫真館附近,找一些年紀(jì)大點(diǎn)的人打聽。”
“我去?”元宿指著自己的鼻子,“為什么要我去?我很忙哦,你為什么不去?”
“因為你說話,大家都相信你是個好人。”黑衣男生冷冷的說。
“好大一頂高帽,為什么不讓龍媒去?你擔(dān)心她?”元宿笑吟吟的看著他,“這次你找不準(zhǔn)這個靈的定位,看起來很煩躁?”
“快去!”黑衣男生一腳踢上元宿坐的椅子,椅子“砰”的一聲向前翻倒,元宿一躍而起,幸好有驚無險,椅子倒地他全身上下都沒少了塊肉,伸手摸摸黑衣男生的頭,他溫柔的說,“發(fā)脾氣了呢,我這就去、這就去。”言下提了手提電腦,步調(diào)悠然的出門去了。
該死的元宿,他又把他當(dāng)成寵物貓!黑衣男生恨恨的看著元宿離去的背影,只聽“砰”的一聲,大門無風(fēng)自關(guān),就像有人用力重重砸了一下。
澄陽高中。
高三年段的英語老師失蹤了。
消息在學(xué)校里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自從龍媒三人在教師辦公室里看到她放下頭發(fā),歡快的奔下樓梯,她就沒在大家眼前出現(xiàn)過,沒有回家、沒有上班,不知道去了哪里。龍媒、小臻和王悅?cè)齻人心里發(fā)毛,對誰也不敢說看見英語老師那天的異狀,但她的失蹤卻堅定了龍媒去雪蜜兒寫真館拍照的決心。
她一定要查清發(fā)生了什么事。
照片里那個金頭發(fā)的女孩究竟是誰?
星期六的早晨,龍媒走到了寫真館門口,推開門,寫真館上班的服務(wù)小姐熱情的接待她,給她看了許多拍照的樣板,給了許多優(yōu)惠的條件,只要她決定來拍照,照片可以在一個星期內(nèi)拿到。
她看了所有的樣板,沒有那件粉紅色的裙子,抱歉的對服務(wù)小姐微笑,“這就是你們店里全部的衣服?”
“衣服?”服務(wù)小姐說,“衣服可以上二樓挑,我們店有很多衣服,但是不同類型的衣服價碼不同。”她跑在前面,“我?guī)愕綐巧先フ摇?rdquo;
二樓的裝飾更是美輪美奐,白墻白磚,白色的桌椅沙發(fā),還有白色的衣柜,各類美麗的、賢淑的、溫柔的、純情的、火辣的、熱烈的、嫵媚的衣服分門別類掛在雪白的衣櫥里,令人看得目眩神迷。
龍媒也是看得眼花繚亂,差點(diǎn)忘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看了半天,她才想起正經(jīng)事,“你們店里是不是有一套粉紅色的裙子,娃娃裙,搭黑皮鞋,懷里抱著一束鮮花的那種造型?”
“粉紅色的裙子?我們有粉紅系列,小姐你可以自己挑。”服務(wù)小姐把她帶到了一架全是粉紅色衣服的衣柜前,“這一柜比較貴,加一套衣服都是兩百塊錢。”
“我想要這一件。”龍媒從衣櫥里提起了一件粉紅色的裙子,“我想要穿這件,然后拍十組不同的造型。”
服務(wù)小姐奇怪的看著她,“單單只要這一件?”
“我特別喜歡這一件,我知道你們店至少要穿三套衣服,就穿這一件我交全款好不好?”龍媒說,她家里有錢,雖然沒有夸張到如那頭野貓一樣一個人住三層樓別墅,但拍個寫真還是不成問題。
“那也可以,小姐您什么時候過來拍照?”
“就現(xiàn)在吧。”龍媒說,那服務(wù)小姐很有些奇怪的看著她,“現(xiàn)在?”
“不可以?”龍媒對她甜甜的笑,“我覺得你們這里風(fēng)格也好,衣服漂亮,照片漂亮,尤其服務(wù)小姐也這么漂亮,外面都說這家很好很有名。”
“啊……那么,跟我下樓吧。”服務(wù)小姐頓時笑得像一朵花,“先到前臺付款,然后上樓來換衣服。”
龍媒下樓付完款,上二樓更衣室,那位服務(wù)小姐抱著衣服過來,拉上了更衣室的門。
元宿抱著一束玫瑰,在雪蜜兒寫真館門口徘徊?±释獗恚刮牡臍赓|(zhì),加上美麗的花朵,引得路人紛紛側(cè)目,都在猜測他在等誰。寫真館里的女生隔著玻璃門議論紛紛,邊笑邊說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這么帥的男人了。
“咿呀”一聲,元宿推門進(jìn)來,“您好,不好意思,我想請問一下……”他對著女生們微笑,玫瑰花在他臉頰邊搖曳,“我可以進(jìn)來嗎?”
“可以,什么事?”站柜臺的女生極盡美麗的對他微笑,“很高興為您服務(wù)。”
“我想打聽一下,附近有一個留著金色卷發(fā),長得很可愛的女孩嗎?”元宿微笑得越發(fā)優(yōu)雅溫柔,“嗯……我前不久在這里見過一次,我覺得……長得好可愛啊。”
寫真館的女生們心領(lǐng)神會的笑了起來,有人想了一陣,“我們都不住在附近,但是沒有印象看過附近住著這種女孩。不過你說的好像有點(diǎn)印象,好像最近到我們店里拍照的人,很多都喜歡金色卷發(fā)的娃娃裝,也可能最近流行。要不你問下隔壁的張姨婆,她住在這里幾十年了,好像這條街重建以前,她就是住在這里的。”
“哦……我今天也沒空了,改天再來拜訪張姨婆。”元宿抱著玫瑰走向站柜臺的女生,抽出一只,微笑遞給她,“謝謝。”
那女生頓時有些呆了,“啊……”
元宿從那束玫瑰里一一抽出玫瑰花,一一遞給店里所有的女生,然后含笑離開,將花束的包裝紙折成整齊的心型,卡在店門口的玻璃門上。晶瑩的繪著紅色蝴蝶的包裝紙,透過玻璃門,顯出一顆玲瓏剔透的心,寫真館的女生面面相覷,長長吐出一口氣,似真似幻,有些人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難道是在夢里?
元宿往隔壁張姨婆家走去,臉上仍然帶著那種令人賞心悅目的微笑,一只黑貓從二樓的窗戶一躍而下,仰著頭走在他身旁,冷冷的鄙夷的眼神,很顯然對他這種美人計十分不屑。
雪蜜兒寫真館的旁邊,是一條深深的小巷,小巷左右兩邊的樓房住的人并不多,這里的房子多數(shù)是租給外地人住,而這里是市中心,租金太貴,房間的格局又不好,房東自己又不愿意住,導(dǎo)致大部分的房子都是空房。小巷的最深處有一扇門上釘著紅布,那是有人去世的標(biāo)志,說明這扇門里有人居住,并且是本地的老居民。
“篤篤篤”,元宿很有禮貌的敲門,“請問這里是張姨婆家嗎?”
“什么事?”聲音從背后傳來,元宿轉(zhuǎn)過身,開門的是身后的那扇門,門口站著一個老態(tài)龍鐘的婆婆,拄著拐杖,“那是雪彖家,她已經(jīng)死了。”
“張姨婆您好,我想請問您有沒有見過一個金色頭發(fā),長得像個洋娃娃的女孩?”元宿從口袋里拿出照片,那張1986年拍的照片,“這個女孩?我們在找她。”
張姨婆斜眼看了照片一眼,“這是雪彖的照片,她已經(jīng)死了。”雖然年紀(jì)老了,這位姨婆頭腦卻很清楚,說話有條有理,并不糊涂。
“她是什么時候死的?”元宿柔聲問,“很不好意思,問您這么私秘的問題,但是最近我們在隔壁寫真館的照片里看見了雪彖的影像,我想知道這和她去世這件事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
“雪彖的影子?”張姨婆的眼神很清澈,聲音有些冷,像看世情看得很透,也很看得很麻木,“她是八月十八死的,也就是上兩個月的事情,人死都死了,影子不可能出現(xiàn)在什么照片里,你們回去吧。”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要回家。
“請等一下。”元宿伸手把她攔住,“您看這張是不是雪彖?”他手里拿著小臻的那張照片,粉紅色的裙子,金色的嬰兒卷發(fā),笑得甜美可愛,“這是雪彖,還是別人?”
張姨婆停住了腳步,拿起那張照片看了很久,突然輕輕嘆了口氣,“這是雪彖,十八歲的雪彖。”她轉(zhuǎn)過身來,看了元宿一眼,“她真的沒有死嗎?”
“這個……她究竟去世了沒有,您最清楚,不是嗎?”元宿溫柔的說,“能告訴我們是怎么一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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