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精神分裂癥
-
2.精神分裂癥
曼修羅醫(yī)院B樓。
元宿走進電梯,按動了十九樓的鍵,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椅著墻。長長的白大褂隨著電梯空調(diào)的風微微的飄動,感覺有絲沁涼,電梯的指示燈慢慢到了十九樓,醫(yī)院的電梯很空曠,運行得分外平穩(wěn),給人一種平靜的安全感,元素從墻上直起身,往外走的時候眼角一飄,依稀從不銹鋼墻上看到了一個影子。
紅色的影子……
穿紅衣的女人?有一頭長長的黑發(fā),抬起頭卻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元宿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來,電梯了果然什么都沒有,他抬起頭來,只見在電梯燈的旁邊,隱隱約約有一抹紅色。抬起手將那一抹紅色撕了下來,元宿很有興趣地看著那張手機貼紙,正是穿了一身紅衣,不知道誰把它貼在燈的側(cè)面,白色的燈一打,在電梯墻上隱約就有一個紅衣女人。
真是……很有意思,是誰把這張東西貼在燈上,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元宿看了手指上的貼紙一眼,聳了聳肩,順手又把它貼了回去。按了開門鍵,他往十九樓的走廊走去,大白天醫(yī)院的走廊分外陰森,走廊的燈昨天被按壞了,陰陰暗暗地閃著,護士托著器皿盤匆匆奔行在各個房間之間,忽地看到元宿,“元醫(yī)生好。”
元宿微笑,“你忙吧,我來找個朋友。”
護士似乎是覺得很奇怪,然而病人吃藥的時間到了,她沒空多想,往走廊遠處走去。
最近醫(yī)院鬧鬼的傳言,到底是人為的,還是真的有些什么東西在這里徘徊?他往1901走去,門開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坐在床上,臉上蒙著手帕,呆若木雞的看著門口,看到元宿進來,卻不動。
“你好。”元宿的右手從白大褂的兜里伸了出來,揮了揮手,“嗨!覺得怎么樣?心情好嗎?”那人呆呆地坐在床上,舉起手指著元宿背后,“你……你身后有鬼……”元宿微笑,“她漂亮嗎?是不是有一頭長頭發(fā),穿著薄紗的紅裙子,一只腳穿著漆皮的紅色高跟拖鞋,一只腳裸腳?”那人連連點頭,目光仍是呆呆地看著門口那固定的位置。“你喜歡唱歌嗎?”元宿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那病人因為昨天出走,所以今天被約束帶系住了左手,“不喜歡。”他的聲音透過蒙面的手帕含糊不清,“我喜歡女鬼……嘻嘻……長長的頭發(fā),紅紅的裙子……嘻嘻……嘻嘻嘻……”元宿嘆了口氣,“你不覺得鬼……十分可怕的東西?”病人搖頭,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鬼有超能力,鬼永遠也不死,鬼很漂亮,女鬼會在半夜偷偷從衣柜里出來爬上男人的床……哈哈哈……我喜歡女鬼……”元宿聳了聳肩,站起來看了眼這病人早上的藥單,再抬頭看了下時間,距離他吃藥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突然嘩啦一聲,那病人猛地站起來,突然被約束帶拉倒,摔在地上,受到撞擊的膝蓋劃破了皮,慢慢沁出了幾點血珠,卻仍然在笑,“嘻嘻嘻……哈哈哈……”
元宿退了一步,眼望著他膝蓋上的血珠,臉色微微變得有些白,突然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元醫(yī)生?”走廊的護士呼喚了他一聲,正想和他搭兩句話,卻看見他匆匆進了電梯,很快關起了門。護士奇怪地看著他的背影,元醫(yī)生一向從容,不論遇到什么事都能保持愉快的心境,能帶給人很好的氣氛,是遇到了什么事這么著急?她向1901望去,那是個幻想癥狀嚴重的精神分裂癥患者,入院兩個月,怎么了?
元宿進了電梯,關起了門按了下樓鍵,常常地吁出了一口氣。
血……
他的父親元修,是因為精神分裂去世的,元家遺傳的精神分裂癥歷史很久遠了,上溯三代都有血親表現(xiàn)出精神類疾病的癥狀,最嚴重的就是元修和元羅。元宿的父親和伯伯都是因為狂躁癥在很年輕的時候去世的,沒有發(fā)病之前,兩人都是優(yōu)秀的精神科醫(yī)生,也正是因為家族發(fā)病的原因,元家大多數(shù)人選擇醫(yī)學專業(yè),曼修羅醫(yī)院也是基于這個原因成立。元家遺傳性精神疾病外人很少得知,元宿從小就被給予治療家族疾病的厚望,而他當然比誰都清楚自己血液中存在的危機,而與其他親人不同,他從未懷有僥幸的心態(tài),期待過自己沒有得上可怕的遺傳病。
該來的始終會來,只看遲早而已。精神分裂有很多種表現(xiàn)的形式,恐懼癥是其中的一種,而恐懼的對象有很多,有些人恐懼廣場、封閉的空間,有些人恐懼雞蛋、蘿卜等匪夷所思的東西,而恐血……是最普遍的一種。元宿嘆了一口氣,走出B樓看著藍天白云,天氣真好,伸個懶腰,還是回去睡個覺吧。
“元宿!”不遠處傳來女生清脆的聲音,“元宿,元宿啊——”
嗯?元宿轉(zhuǎn)過頭來,只見醫(yī)院門口有個穿高中女生校服的女孩在揮手,大喊大叫,“快出來!小野被狗咬了!”
那只野貓終于被狗咬了?元宿臉上露出愉快的笑意,走到門口,“小龍媒,今天不用上課?他怎么會被狗咬了?和狗打架去了?”龍媒聳聳肩,“我怎么知道?我早上上學,小野在半路等我,一整個脖子被咬得鮮血淋漓,不知道是多大的狗能把人咬成那樣子,我說叫他快上醫(yī)院,或者我?guī)退?20,結(jié)果他非要我來叫你,還威脅我說如果我不來叫你他就往我書包里面塞老鼠。”元宿拍了拍她的頭,“能讓那家伙說出這種話,看樣子情況應該是真的不大妙,走吧去看看。”
“但是今天你的臉色……不大好,昨天值班累了嗎?”龍媒看著元宿,元宿的精神一向很好,今天看起來臉色有些白,眼神雖然仍舊很俊朗,眉宇間隱隱約約似乎有一層陰影,“昨天有病人打架?”
“是啊,昨天夜里醫(yī)院里很熱鬧,出了不少事。那只貓有沒有說是在哪里被夠咬的?”元宿陪龍媒走出醫(yī)院大門,“怎么會突然出門的?難道是……”
“也許是又發(fā)現(xiàn)哪里有靈的氣息了吧?走到半路遇到野狗,然后被咬了?”龍媒其實并不怎么擔心,“我沒問他哪里遇到狗的,看傷口雖然流了很多血,但并不怎么深,可能咬他的狗的牙齒不太長,不過怎么會去咬到脖子的,難道他把狗抱起來了?像他那樣性格惡劣毫無同情心的人怎么會做這種事——!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想虐待狗,他想把狗釘在樹上放火燒它的四肢所以才會被狗咬到脖子……”
你未免也想太多了……元宿笑了,抬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定西路口。”
定西路口,綠茶咖啡巷303號別墅。
龍媒和元宿走進別墅,303號別墅和從前一樣,墨綠色的蕾絲落地窗簾,雪白的墻壁,幽暗卻靜謐的光線,一陣低柔悠揚的鋼琴聲,從別墅里傳來。
誰在彈琴?小野?龍媒和元宿面面相覷,認識這么久,他們還從來不知道他還會彈琴,探頭進琴房,房間里并沒有人影,只有一只黑底白點的大貓慢慢地在鋼琴琴鍵上走著。輕巧的貓步,充滿了靈性。他的脖子上殘留著幾撮染血的毛發(fā),但看起來傷勢并不重,看見兩人進來,他乖巧的站在鋼琴琴架上,頭抬得很高。
“呃……小龍媒,小野可能自己出去買藥了,你到外面泡咖啡給我喝,我先給他養(yǎng)的這只傻貓包扎傷口,也許是主人和寵物一起遇上了咬人的惡狗。”元宿揮了揮手,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那只大貓,“關上門,貓也許會跑,別讓它逃出去了。”
“呃?好。”龍媒退了出去,輕輕關上了門,目光一掠,那只貓胸前掛著鈴鐺,那鈴鐺的樣子看起來很眼熟。
門關上了,站在鋼琴上的大貓輕輕的從琴鍵上下來,站到了鋼琴椅上。
“昨天晚上你到哪里去了?”元宿的目光落在它脖子上的血跡上,若無其事的把它抱了起來,撥開染血的毛發(fā),看了下傷口,“怎么會被狗咬?堂堂貓妖族的貓妖竟然會被野狗咬傷脖子,要是被傳染了狂犬病,哎呀呀,那可真是不妙了。”
大貓懶洋洋的“喵嗚”了幾聲,元宿從抽屜里取出紗布和消毒藥水,簡單的給它包扎了下,“輕傷,咬你的是只小狗吧?牙齒短到根本穿不透肌肉,雖然撕裂了一個很大的口子,都是皮肉傷。”大貓別過頭去,不理睬他,等元宿給它包扎好,它自顧自跳上鋼琴,趴在清涼的琴鍵上睡覺。在這同時,一個年輕的冷冷的聲音從大貓身上響了起來,“老女人家里那只可惡的小白狗,總有一天我要咬穿它的脖子,把它壓倒在地上看它發(fā)抖,然后……”
“原來是被小龍媒家里的白狗咬的,”元宿捋了捋黑貓的頭,“說,去人家小女生家里干什么?”黑貓說,“去看看。”
元宿問,“怎么會想到要去看看?!在貓妖族算是未成年的小貓開始FQ了,并且——成熟到想要談RSL……”
黑貓驀地睜開眼睛,一口咬在元宿手上,元宿哎呀一聲,黑貓冷冷的說,“她說半夜聽到奇怪的聲音,我去她家里看情況,結(jié)果是她家樓頂?shù)乃苈┧,沒有靈的殘跡,從她家里出來的時候被她家的狗聞到味道,我又不能在她家里變身,所以就和她家的狗打了一架。”
“結(jié)果輸了嘛,”元宿看著自己被貓咬了一口的手掌,那手掌上留了一個牙簽刺到般的傷口,沁了一滴血珠。“心地還是善良又溫柔,可惜外表還是惡質(zhì)又討人厭,叫我來干什么?專門為你包扎傷口?小龍媒也可以幫你包扎傷口。”
“昨天回來的路上,在櫻月路感覺到了惡靈的氣息,吞噬、紅色、不滿、恐懼……各種各樣思想殘留的碎片,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惡靈,也不是完整的靈體,氣味嗅起來非常危險。”黑貓慢條斯理的睜開眼睛,幽暗的光線中,眼瞳放得很大,看起來也充滿了陰森詭異的濃黑,“整條櫻月路都是曼修羅醫(yī)院的范圍,不是嗎?”
“我的背后,有沒有穿紅衣的女鬼?”元宿微笑著問。
“沒有。”黑貓冷冷的說,“靈不會跟在你身后。”
“因為在我的體內(nèi)……寄生著更可怕的東西?”元宿仰起頭看著遮蓋得嚴嚴實實的窗戶,“連靈都不會跟在我身后?”
“你的血液里寄生著不屬于你的東西,但靈排斥你,不是因為你血液里的東西,而是因為你是個天生不容易和靈協(xié)調(diào)的人。”黑貓對他剛才那句話嗤之以鼻,“有些人特別容易和靈契合,有些人天生和靈不協(xié)調(diào),靈體很難和你溝通也很難附在你身上,所以靈不會跟著你,不管是惡靈還是普通的靈體。”元宿很遺憾的嘆了口氣,“那小龍媒呢?”黑貓不說話了,懶洋洋的趴著,兩只前爪扒在鋼琴邊緣。元宿說,“因為她是容易和靈契合的體質(zhì),所以她說聽到奇怪的聲音,你就擔心了吧?”黑貓冷冷的說,“老女人是非常麻煩的體質(zhì),不單單是對靈契合那么簡單。不過話說回來,雖然靈不會附在你身上,但你身上也有接觸過靈的氣味,曼修羅醫(yī)院里有人在招靈嗎?殘破的靈的碎片,全部都是混亂的東西,死去女人的靈體、殺人犯的怨氣之類,如果出現(xiàn)變數(shù),這些東西混合在一起,也許會發(fā)生難以控制的大事。”
“招靈么……我知道是誰,本來也想找你的,不過受了傷的小貓還有除靈的能力嗎?”元宿微笑,“病人就是病人,醫(yī)生從來不會勉強病人。”黑貓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毛,“在自己的醫(yī)院里除靈,難道不是你一直想看見的有趣的事?別裝了,明天晚上一起去吧。”
“為什么是明天?”
“你累了。”黑貓從鋼琴上一躍而下,從窗口跳了出去。
呀……真是溫柔的小貓呢,以為他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不懂,其實他也許什么都看在眼里。元宿一笑,右手插進口袋抹去那點血珠,轉(zhuǎn)過身打開了門,龍媒若有所思的坐在大廳里泡咖啡,開水已經(jīng)開了,她卻沒有注意。
“想什么呢?”元宿在她身邊坐下,從桌子底下的抽屜里取出三個盒子,“想喝什么咖啡?冰咖啡?藍山?伯爵?”龍媒“啊”了一聲,“其實咖啡喝起來都一樣,我分不出來什么好什么不好。”元宿提起冰咖啡的盒子,他不用開水去泡咖啡,打開了咖啡機,“也許下一杯喝起來感覺會很不同。”龍媒托腮看著他泡咖啡,“你肯定用這招騙了許多女孩子的芳心。”元宿輕敲著咖啡豆,“呀,這是社交禮儀,要騙小女孩的芳心,我有更神奇的辦法,想不想看?”龍媒連連點頭,“想!要看!”
“先告訴我剛才你在想什么?”元宿笑得很優(yōu)雅,還有一絲絲紳士滋味的狡黠。
“我在想——里面那只大貓的鈴鐺,和小野的好像一模一樣。”龍媒揚起眉頭,“那只貓不會是小野變的吧?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元宿從指間翻出一枚硬幣,“也許并不怎么好笑,來,給你看神奇的辦法。”
“這是什么?”
“一枚神奇的硬幣,會隱形,還會更神奇的戲法……”元宿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倒了半杯涼水,“看仔細了,現(xiàn)在我把硬幣丟進杯子里……”他一松手,“當”的一聲那硬幣落進水里,元宿托著杯子給龍媒看,“諾,它在這里。”龍媒透過清澈的水,看見杯底一枚硬幣,“那又怎么樣?”元宿把杯子放在咖啡機的加熱架上,“看,它融化了。”
玻璃杯的水沸騰起來,龍媒瞪大眼睛,那水里的確沒有硬幣,就在她目不轉(zhuǎn)睛的瞪視中,那枚硬幣竟然不翼而飛了,“怎么會這樣?硬幣呢?你把它藏到哪里去了?還是你拿了一枚假的硬幣放進去?”
元宿攤開右手,那枚硬幣還在他手心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從玻璃杯里跑到他手心里去了,龍媒啊的叫了一聲,好崇拜的看著元宿,“怎么會這樣?你怎么弄的?教我嘛!告訴我是怎么辦到的?”元宿把硬幣收回口袋里,仰躺在沙發(fā)上,“告訴你,魔法就失靈了。”龍媒贊嘆,“元宿還會變魔術(shù)!除了這個,你還會變什么?”元宿伸長修長的雙腿,舒服的靠在沙發(fā)上,“其實小野會的魔法更多,你知道他有特別的能力,小野魔法不是魔術(shù),是真正的魔法……你不想去問他肯不肯給你表演真實的魔法嗎?”
“小野?”龍媒興致索然,跟著元宿一起倒進沙發(fā),揮揮手,“沒興趣,對一個性格惡劣只會使喚別人恐嚇別人隨便把人當奴才不需要的時候就自以為和我不認識的毒舌男,我沒有看魔法的興趣,對了那只貓呢?你給它治好了嗎?”
“老女人。”門口突然傳來冷冷的聲音,龍媒一下子跳了起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門口站了一個穿黑色外套的男生,俊美冷漠的面孔,狹長漂亮的眼睛,黑色的頭發(fā)微微有些卷曲,亂七八糟的垂在臉頰旁,脖子上包扎好了紗布,“你在說什么?”的
“呃……沒有……”龍媒立刻又倒回沙發(fā)椅子里去,呻吟了一聲,“你跑到哪里去了?”她倒下的時候看了黑衣男生脖子上的鈴鐺一眼,和那只大貓脖子上的一模一樣,“叫我急急忙忙的把元宿找來,你自己跑到哪里去了?”的
“不關你的事。”黑衣男生走進房間,元宿已經(jīng)把咖啡擺弄得差不多了,打開咖啡機的閥門,倒了三杯咖啡,分別放在三人面前,“心情好一點沒有?雖然被狗咬是很丟臉,不過……”黑衣男生冷冷的看著他,“你能不能不說話?”元宿微笑,“如果你很介意的話我當然可以不說。”黑衣男生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zhuǎn)頭看龍媒,“老女人,明天晚上八點,曼修羅醫(yī)院門口見。”
“什么?曼修羅醫(yī)院?”龍媒猛地又坐了起來,“半夜三更,我為什么要去曼修羅醫(yī)院?那是精神病院好不好?我可沒有和元宿相同的愛好,我不喜歡神經(jīng)病,你們愛去你們自己去好了,關我什么事?我后天早上還要考試……”黑衣男生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嫌惡的看著那杯咖啡,那是純咖啡是很苦的,“我?guī)湍憧肌?rdquo;
“哈?”龍媒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黑衣男生不耐煩的說,“明天晚上跟我去曼修羅醫(yī)院,后天我?guī)湍憧荚嚒?rdquo;龍媒小心翼翼的看著他,“你肯定發(fā)燒了!為什么我非要跟你去醫(yī)院?為什么要你幫我考試。课易约阂部梢钥嫉煤芎,誰要你幫我考試啊?”黑衣男生勃然大怒,砰的一聲杯子摔在桌上,咖啡四濺,“叫你去你就去,那么想考的話考試你自己考!”元宿遺憾的看著自己精心擺弄的咖啡,拿塊布擦掉桌上的咖啡,“是因為小龍媒是個靈媒嗎?其實誠實一點說實話,說是你需要她幫忙,會更容易得到別人的認可……”他一句話沒說完,龍媒慘叫一聲,“靈媒!什么靈媒?”
“就是專門讓鬼附身的工具。”黑衣男生惡毒的說,好看的唇線分明含著一絲更加惡毒的笑意,“就是凡是你在的地方,有鬼都會來找你,附在你身上比附在老鼠身上都容易,你就是個紙扎的草人,就是吃飯的勺子……”龍媒捂著耳朵,“胡說八道!胡說胡說!我長這么大沒見過什么真正的鬼,最多就是看見個僵尸而已……”黑衣男生陰森森的說,“說你是靈媒你就是,做靈媒有什么不好?很多人想做還做不到,只能裝神弄鬼。你不是有個男朋友死了嗎?如果你真的學會了怎樣做靈媒,你就可以找到他,和他說話。”龍媒突然抬起頭來,“你說什么?”黑衣男生吐出一口氣,跳上桌子坐著,“靈媒可以和所有的鬼說話,可以看見任何靈體的碎片。”龍媒不笑了,也不亂叫了,安靜了好一會兒,“我去!你教我怎么做,我聽!”
元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凝視著這小女生的臉,這個女孩么……雖然年紀很小,卻是個有擔待的人啊,雖然神經(jīng)很粗,但做決定毫不含糊,很有勇氣呢……再看了一眼黑衣男生,聳了聳肩,而那卻是只外表惡劣內(nèi)心溫柔的小貓,除靈師與靈媒么,真是值得期待的關系,可惜就不知道自己看不看得到了——他抬起手掌對著陽光,自己是什么呢?血液中攜帶著可怖的東西,惡靈?魔鬼?除靈師、靈媒和魔鬼……會有未來么?聳聳肩,罷了,未免想太多了。
“明天晚上醫(yī)院門口見。”黑衣男生冷冷的說。
“喂?你不告訴我要怎么做靈媒?我要穿什么衣服,帶什么東西啊?驅(qū)邪的要不要帶?八卦要不要帶?什么巫蠱小人啊、桃木劍啊、符啊、水晶球什么的,難道都不要帶?還有我要不要帶掃把……”
“你是白癡!帶什么掃把,難道你以為你是巫婆?”“說的也是……喂!你干嘛這么兇啊!”
“是你先大喊大叫,吵得要死!”“嫌我吵?嫌我吵你可以不用求我去!哼哼,明天晚上我就不去……”
“誰求你了?老女人你再說一遍。”
“是——你——求——我——去——幫——你——的——”
“老女人!”
“好了好了,中午我請吃飯,兩個人乖,把打爛的東西收拾好,我們?nèi)コ燥埌伞?rdquo;元宿拿著沙發(fā)椅上的靠墊擋著亂飛的咖啡盒子和砂糖包,“吃日本料理。”
“不要!”兩個人異口同聲回答。“韓國料理?”
“不要!”
“唉……好啦,去吃冰淇淋……”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