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節(jié)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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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當(dāng)時我正抱著腦袋睡覺呢,夢見稀里嘩啦地從天空落了一陣子魚,我一條一條把它們撿起來,掛在陽臺的欄桿上,準(zhǔn)備晾魚干慢慢吃呢。有這么美的夢,就算揪著我的耳朵,我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醒過來。
“異常情況?”Chanel歪著腦袋想了一陣子,說,“沒有什么異常情況吧,我只是聽見它們在籠子里撲騰了一陣子,還以為是它們在水盆里洗澡呢。這也不算什么,平時它們就這樣,洗澡的動靜挺大的。要說異常,當(dāng)時是聽見它們叫了一陣子,現(xiàn)在回想起來,確實(shí)感覺有點(diǎn)凄慘!
我盯著Chanel的眼睛,突然覺得她說的話也未必可信。于是我問:
“你當(dāng)時在干什么?”
“我?我當(dāng)時正在書房里的電腦椅上做瑜伽呢!盋hanel也發(fā)現(xiàn)我不太相信她,立刻反問我,“你不會懷疑是我干的吧?”
“每一只貓都可能是兇手,”我說,“除非你能提供不在場的證據(jù)!
這是我謹(jǐn)慎的推理結(jié)果,如果沒有不在場的證據(jù),Chanel也不能擺脫嫌疑。
“神經(jīng)!
我的話讓Chanel很生氣。她翹著尾巴,獨(dú)自走到餐桌下面,開始清理自己的毛?磥砦业牟恍湃稳桥怂,一時半會兒她是不會理我了。
于是我就趴在自己的前爪上,考慮著如果要是大偵探福爾摩斯,他會從哪里入手呢?細(xì)節(jié),所有可能找到的細(xì)節(jié),它們都可能會是發(fā)現(xiàn)真相的線索。沒有任何一起謀殺案不會留下線索的,只要找到那些被忽略掉的細(xì)節(jié),就總會找到突破口的。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一天了,主人們一早又去上班了。臨走之前,他們?nèi)匀涣?xí)慣性地把通往陽臺的門關(guān)上了,這讓我連到案發(fā)現(xiàn)場勘查一番的機(jī)會都沒有。臨出門的時候,女主人還點(diǎn)著我的鼻子,警告我說:
“Dido,你要是再敢對小喬下手的話,看我回來不把你的皮扒下來!”
真是一個蠻不講理的女人。為什么要一口咬定說就是我呢?女主人這樣的警告讓我連一點(diǎn)那樣的念頭都不敢再有,而且我還得求上帝保佑,保佑小喬長命百歲才好。萬一它有個好歹的話,女主人難免又會把賬算到我頭上。
小喬一定是被前一天發(fā)生的兇案嚇傻了。也可能是因?yàn)榇髥痰乃雷屗珎牧,一整天都目光呆滯,澡也不洗,毛也不理,東西也不吃,歌兒也不唱,像是丟了魂兒。它蹲在籠子里的棲木上,縮著腦袋擠在籠子的一角,眼神里也沒有了精神。我在心里念叨著:小姑奶奶,你還是節(jié)哀順變,吃點(diǎn)東西吧。萬一你要有個三長兩短的,我Dido豈不是又要背黑鍋了。
擔(dān)心是沒有用的,也許應(yīng)該給它一點(diǎn)刺激,于是我就隔著玻璃向小喬吹了好幾聲口哨。要是在平日里,只要我沖著鳥籠子“噓”一聲,兩個小東西就像被火燒了屁股似的,跳起來在籠子里上下?lián)潋v。我挺喜歡這樣惡作劇的,沒事就趁它們不注意時,隔著玻璃“噓”上一聲,生活中就應(yīng)該學(xué)會這樣找樂子。
不過,我這次一連“噓”了好幾聲,籠子里的小喬動都沒動一下。我又張牙舞爪地?fù)狭艘魂嚥A,它還是沒動。我真擔(dān)心它已經(jīng)死了。
我想它一定目擊了大喬遇害的經(jīng)過。真奇怪,為什么兇手單單干掉了大喬,卻放過了小喬呢?難道兇手對于這個目擊者毫不在意嗎?兇手是蒙著面的?或者,兇手根本無法被看到,就像是電影中的透明人似的。
這想法讓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要是大喬死于某一種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呢?
話說這大白天的,這樣想還是蠻瘆人的。感覺中隔著玻璃,隱隱約約地有一個無形的影子在陽臺上晃來晃去,一會兒像是一個人,一會兒又像是一只貓,一會兒什么都不像,就是漂浮在半空中,圍著鳥籠子飄來飄去地打轉(zhuǎn)。
我壯著膽子把鼻子湊到門縫上,小心地聞了聞,沒有聞到什么異常的味道。只是從門縫里吹進(jìn)來一陣清新溫暖的風(fēng),吹得我鼻子旁邊的毛挺癢的。這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結(jié)果倒把自己嚇了一跳。
說實(shí)話,我是挺膽小的。我給自己壯了壯膽子,畢竟,作為一只立志要做福爾摩斯的貓,有必要勇敢一些。福爾摩斯一定遇到過很多更詭秘的兇殺案件,但他不會把受害者的死歸結(jié)為是超自然的力量所致。那樣的想法會蒙蔽住一個偵探的雙眼,讓很多線索白白從他眼前溜走的。這樣一想,我就發(fā)現(xiàn),玻璃另一邊的陽臺上明明什么都沒有。
陽光很好。午后的陽臺上一定被這太陽光曬得暖洋洋的。如果能出去在地面上打幾個滾的話,那當(dāng)然好。然后再把陽臺上的花兒糟蹋上幾棵,那一定會更加愜意。糟蹋女主人種的花雖然會惹她不高興,但她從不會因?yàn)檫@事揍我。而且做壞事總是很有成就感,就連想上一想,都覺得心里舒坦。要是再能跳起來,捉個鳥什么的,那簡直就太棒了。
想歸想,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對我來說,陽臺里面和陽臺外面是兩個世界,我無法穿過擋在我面前的玻璃門。當(dāng)然啦,Chanel也不能。這就意味著,她其實(shí)不可能是兇手。于是我對Chanel說:
“好啦,我道歉。我不該懷疑你,你一定不是兇手啦!
“那么你一定知道兇手是誰啦?”Chanel語氣里明顯有一種嘲笑。
“還沒有。但是,我知道誰會知道!蔽铱隙ǖ卣f,“至少它應(yīng)該見過兇手的樣子!
“那是誰呢?”
“小喬。”我指了指鳥籠子說,“它應(yīng)該目擊了兇案發(fā)生的整個過程。兇手是誰沒有理由會逃過它的眼睛!
“但是,你怎么能問到呢?”Chanel繼續(xù)用那種嘲笑的語氣跟我說話。
這確實(shí)是個問題,就算沒有這道玻璃門隔著,有人聽說過貓和鳥兒能進(jìn)行無障礙的交流嗎?不過,有些事情不去做又怎么會知道呢?
“今天星期幾?”我問。
“星期五。”
“明天就周末了,機(jī)會還是有的!蔽艺f,“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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