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5節(jié) 曾經(jīng)放棄的愛,還能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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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tita
那么多天,
每日三大杯黑咖抵抗每天不到五小時的睡眠,
終于憋不住內(nèi)傷暢快淋漓把眼睛哭腫以后,
柚子突然想起一句話,叫: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她想不起來的,是當(dāng)初自己想要分開時候冠冕堂皇的理由。
那時候心心念念想要自由。
那時候信誓旦旦說寧要孤獨不要束縛。
可是,人到底應(yīng)該往哪條路上去找自由,
早就知道,這場看似勇士一般的追求,
拐角之后又是原地的圈圈,
越豁達(dá)越顯悲觀,越是隱藏越變得嘩眾取寵,
那些反復(fù)要自己拒絕的東西,竟然就是自己最想要得到的。
柚子想,應(yīng)該沒有錯的,
人心里有情,就永遠(yuǎn)不可能自由。
但偏偏大概,沒有人是生來無情,
每一個人,
心肺間,一次跳動,一次呼吸,都有意無意,被大大小小的情緒挑逗。
最初,
掙扎著,甚至窒息,從那條神秘的黑暗通道來到這個世界,
看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束光,
從那些抓不住的冰涼水體離開,
感受到第一絲溫暖的呼吸和第一個結(jié)實的擁抱,
這個世界第一次對你溫柔相待的時候,
你沒有笑,而以淚相報,
你被感動了。
然后,從此,
那些種子就被密密麻麻撒滿整個心田,
所有的笑是光,淚是水,眉目之間隱匿的是催生荊條的養(yǎng)分。
你感受到枝葉從心底向上蔓延,纏繞得那么緊,而暗刺扎進(jìn)最柔軟的肉里,每跳動一次,都在絞痛,都很沉重,可是聞到花香的時候,你還是笑了。
情真是虐虐虐,人真是賤賤賤。
就像柚子現(xiàn)在想起來,分開時候,彼此甩下那么多的狠話,為了走得徹底,也應(yīng)了愛情中驕傲和虛榮受到傷害后的憤怒冷漠,是該怨念多過情深了吧?
可是,后來,每次那些思念最是洶涌的時候,想起來的永遠(yuǎn),永遠(yuǎn)是那些最美好的東西。
柚子想起來兩人第一次一起旅行去的海邊,那天晚上,
那塊不大不小的礁石把兩個人的浪漫圈得剛好,沒有擁抱,沒有親吻,沒有牽手,甚至連話都那么少,可是有月亮,有星星,有兩個人,看著潮水一點點上漲,害怕被淹沒掉的時候,一起逃跑。哈哈,那天晚上,被蚊子咬了兩個大胞。
柚子好像又聽到那天晚上浪潮拍岸的聲響,在腦子里回響得讓人心慌。
那么到底是為了什么呢,為了什么要分開?又為什么在一起?
那時候,柚子和所有自以為個性出眾、志存高遠(yuǎn)的女青年一樣,
寧愿作死,也要保住自己的所謂尊嚴(yán)倔強。
當(dāng)初,柚子想:
那一往情深的卑微怎么可能發(fā)生在我身上?我要的是狂拽酷炫和高端大氣上檔次。
我才不要說一句愛你,肉麻而甜膩,
再說,這一生,會有人愛他人比愛自己多嗎?那就不要說“愛你”這樣的虛假情話。
我才不會為了誰改變,也不要誰為我改變,
就算有一天也會不幸為情所傷,可到時候我會用鮮血在傷口上作畫,讓大眾為我狂點贊。
可是現(xiàn)在是怎樣?一雙眼腫得像傻瓜。一顆心頹得殺馬特。
那就人艱不拆啦。
是真的也會有這么一天,這么一個人,
一箭射中要害,倔強,驕傲,防備,嘩的一下都垮掉,
嘩的一下。
是這樣,就是這樣,這就是低到塵埃里的感覺啊,
這么多天,柚子把一封郵件寫了又刪,刪了又寫,
柚子想:要告訴他,那個驕傲卻傻傻的二缺女青年,
在閉關(guān)修煉深切反思后,終于知道了愛的感覺了啊。
然后呢,小心翼翼地問他,重新開始好嗎?
哇,太丟人了吧。
丟什么人啊,心里就是這么想的啊。
那就寫吧。
就算她逼迫自己去反芻他那些毫不留情讓人絕望的話,
可是想到的,是他的好,是他的好,還是他的好呀。
柚子猜想這就是愛了愛了,
是愛一個人比愛自己多的愛了,
好像承認(rèn)起來也不是一件很丟人的事啊。
折騰了幾個往返,柚子是把郵件發(fā)出去了,
可是,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啊:
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我重殼之下的愛,也說了我愛你,
可是我卻把你趕走了。
是我把你趕走了。
你回來過,可是我又把你趕走了。
如今果然是現(xiàn)世報。
然后,你果然徹底消失了呀。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太晚了。大概是太晚。
然后,你果然是徹底消失了。
不能哭呀,不能,
柚子想象另一個自己拍了拍自己的頭,
對自己說:
女戰(zhàn)士,快快使用黃金戰(zhàn)甲,驕傲倔強全副武裝。
哦,沒關(guān)系啦,至少現(xiàn)在學(xué)會聽情歌了啊。
這樣,從今以后去KTV唱情歌的時候,情感上會加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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