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第一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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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文中我就是楊不壞,楊不壞必須是我,我不是在寫回憶錄,因為我還太年輕。也不是在寫自傳,因為我沒什么可傳給別人的。我只是以我之名來表現(xiàn)出社會的這樣一個群體,80后,無學歷,無文憑,農(nóng)村,奮斗,看他們?nèi)绾螉^斗。
我因為種種原因沒能知道高中乃至大學的門是朝那個方向開的,最終上完兩年技校就身陷江湖,江湖里有是非有善惡,可我在深陷江湖幾年的時間里最終都沒能分清楚什么是是非善惡,很多情況下是非善惡是顛倒的?稍谑裁辞闆r的時候會是非顛倒呢?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所以自己取名楊不壞,愿望自己做個壞人中的好人。因為我不知道如何去做一個完美的好人,在我20多年不長的生命里我已經(jīng)紕漏百出,所以我注定不能完美,做不了好人便退而求次不壞。
要說到在技校的幾年,生活過得也甚是瀟灑,只不過當年沒什么感覺而已。但現(xiàn)在感覺太強烈了,看到穿校服的比看到穿短褲絲襪的還要誘惑。制服誘惑對我來說便成了校服誘惑,真想再跑到學校里蕩漾幾年,痛快的做幾年學生,因為在學校這樣的小圈子里不用面對這么多分不清楚的是是非非。這算是逃避嗎?不算吧,頂多算是厭倦。
技校畢業(yè)還算順利,被成功分到一家國企,只不過是當工人。我現(xiàn)在在想,如果當年我就這么安穩(wěn)的在那里當一個普通工人,一天8小時,按月發(fā)工資,雖然不多但也夠花的了,如果我就那樣直到終老會如何呢?會不會覺得遺憾?當時我有一種強烈的愿望迫使我離開,因為某一天我看到了一個場景讓我恐懼,我看到了我60歲退休之后的生活,一個面目清秀的小老頭,坐在小區(qū)外面乘涼,偶爾跟別的幾個聊聊我們當年的經(jīng)歷。而且在60歲之前我都是在同一個地方過著同一種生活,一種被格式化的生活,這個場景讓我恐懼不已。我現(xiàn)在才20多歲讓我一下子看到我老去成為一個小老頭的生活。我不能接受這種現(xiàn)實,我必須離開,必須上路,去尋找另一種生活。
理智告訴我再等等再等等,但我卻不能控制住我的理智。就這么突然的辭職離開了,很多人為我感到詫異,包括我的同學,我的家人,當年我的班主任,以及廠里的領(lǐng)導。畢業(yè)的時候我們7個人分配到了這家國企,其他的同學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分配,都被安置在了小私企,一天十幾塊錢當學徒。當時班里都很羨慕我們7個人,這事要是放在20年前也算是個鐵飯碗了,從農(nóng)村出來的,上的是技校,沒有啥關(guān)系后臺。這就像是一下子得到了神秘高人的指點是的,就分到了好單位。而我們7個人當中我的崗位則是最好的,工作不累,技術(shù)含量高,師傅是全國大賽上獲過獎的。甚至于有人在背后問我同學,我是什么關(guān)系。、
有些美麗遠觀賞心悅目,如果深陷其中便會厭倦。任何事情都是,當你真正走進那個圈子的時候就會覺得也不過如此。然后便會再次去尋求所謂的美麗,再次陷進另一個圈子,直到淡定下來,活下去。因為沒有人會一直的得到、拋棄,再尋找,在得到,然后拋棄,這種輪回不會在一個人的生命中持續(xù)太久,人總要成熟,總要有些責任要承擔。有很多責任會強迫不讓你那么做,因為你已經(jīng)沒有了資本,不再年輕。人生來便已經(jīng)失去自由,你不能為所欲為的生活,不能不顧一切的活著。有人的地方便會有江湖,人在江湖,便會身不由己。
那時我在廠里的職工宿舍高談闊論,怎么怎么樣,那些同事聽得熱血澎湃,身心蕩漾,我簡直覺得自己比當年希特勒都能煽動別人。當然聽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他們都是看著我走的,抱著崇拜的目光送我離去,他們說:“老楊,好樣的我們等你好消息”,我感到挺欣慰的,也感到壓力挺大的,我要是混不出什么樣來,還不得讓這群孫子把我給看扁了?所以,為了對得起我吹過的牛逼,我必須混出來,至少讓我知道他們過得沒我好,那樣我才會心安。
就這樣,我輕輕的告別的我的第一個工作,能帶走的都帶走了,帶不走的就留給他們珍藏吧。那里有我生活過的氣息,那里有幾個曾經(jīng)的兄弟,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了,以后也不是了,就此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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