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對不起！ 當面說不出“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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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男孩
20、21世紀交替之時，小企鵝成了人與人之間聯(lián)系的最新渠道，而那時候，痞子蔡的《第一次親密接觸》正像感冒一樣瘋狂流行，于是，每次上網(wǎng)時我都暗暗期待自己也能遇上一個像“輕舞飛揚”般超凡脫俗的女孩。但是朋友們總用血淚的教訓告誡我:“網(wǎng)上無美女�！蔽衣牶笪粗每煞瘢廊晃倚形宜�。
“陽光男孩”
與“月光女孩”的初次碰撞
1999年的整個夏天，我都在深圳一家送水公司做數(shù)據(jù)輸入員的工作。這家公司并不大，而我這個所謂的“數(shù)據(jù)輸入員”所要做的，不過就是將每日的營業(yè)額輸入電腦，然后進行統(tǒng)計，這使我每天都有大量的時間在網(wǎng)上瞎聊。
8月的一天，我做完手頭的工作，又進了一個名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聊天室。我給自己取了個網(wǎng)名——陽光男孩。
一進聊天室我就發(fā)現(xiàn)里面鬧哄哄的，幾乎所有的網(wǎng)友都在攻擊一個叫“月光女孩”的。我很快就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月光女孩”幾天前去大連玩了一次，今天一回來便在聊天室里對大連大放厥詞，結果引起眾怒，被網(wǎng)友群起而攻之。
我的老家也在大連，看到“月光女孩”貶低自己的家鄉(xiāng)，我的心里也隱隱有些不快。正準備加入聲討的行列，但我很快發(fā)現(xiàn)這已是多此一舉。因為在網(wǎng)友們的凌厲攻勢下，“月光女孩”的回應速度越來越慢，最后，終于沉默不言了。
或許是因為對方與我有個相對應的網(wǎng)名吧，一瞬間我突然動了惻隱之心，竟鬼使神差地以一個大連人的身份站出來打圓場，慢慢地將網(wǎng)友們的怒火壓了下去，聊天室里于是又恢復了熱鬧祥和。
“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這廂有禮了！”就在我準備去找?guī)讉�網(wǎng)友聊天時，“月光女孩”突然發(fā)過來這樣一段文縐縐的話。
難道她真是個女孩？我心下大喜，連忙以“大俠”的口吻回應：“哪里哪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公子劍膽琴心，俠骨柔情，想來定非俗人？”天哪，看來我遇上了一個才女！
“福莫福于少事，禍莫禍于多心。俗與不俗，一念之差�！鼻榧敝�，我連《菜根譚》中的句子都搬出來應付了。
“公子是在說我嗎？”
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我們聊開了�！霸鹿馀ⅰ贝蜃趾芸�，我的話剛發(fā)出去，她的回話就過來了，而且文采飛揚，令我不由得贊嘆這個女孩的冰雪聰明。
不知不覺就到了下班的時間，我卻連“月光女孩”是哪里人還不知道。我連忙抓緊時間問：“恕小生冒昧，請教姑娘何方人士？”
“大連！”我大吃一驚，她剛才不是將大連貶得一錢不值嗎？
“呵呵，公子一定百思不得其解吧？這不過是本姑娘略施小計而已�！薄霸鹿馀ⅰ鄙衩刭赓獾卣f，“本姑娘只是想測試一下大連在國人心目中的地位如何，從‘戰(zhàn)爭’的激烈程度判斷，真是高得很哪！”
“好狡調皮的一個女孩！不知她與‘輕舞飛揚’相比如何�！毕掳嘀笪乙恢痹谙�。
第二天上網(wǎng)我直奔“相逢何必曾相識”，但是找了好長時間也沒看到“月光女孩”，我有些失望。突然，一個叫“天涯海角”的網(wǎng)友向我打招呼：“公子上網(wǎng)又準備英雄救美？”好熟悉的語氣，我一喜，忙敲出：“是小老鄉(xiāng)到了？”“公子果然聰明�！睂Ψ铰朴频卮虺鲆痪�。
此后，一有時間我便與“月光女孩”在網(wǎng)上聊天，隨著談話內容的延伸，我很快知道了她的真實姓名——李歌。更讓我高興的是，李歌與我一樣，也在深圳打工，只是她比我早來一年。初到深圳時，她在一家制衣廠的流水線上做普工，工作非常辛苦。后來，李歌自費學會了電腦，一年不到就被老板調到了辦公室，當了一名文員�，F(xiàn)在的李歌又在自學行政管理大專課程。
李歌上網(wǎng)的時間并不多，但這并不妨礙我們日益熟悉。隨著年底的臨近，我的心里開始萌生出一個愿望：見見李歌。
我想，我是喜歡上這個聰慧大方、自強不息的女孩子了。
網(wǎng)絡示愛，抱得美人歸
2000年1月15日，在又一次與李歌聊天時，我終于沉不住氣了，試探著問：“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放假回家了，你呢？”
“我也是�！闭Z氣淡淡的。
“姑娘難道不想見見‘大俠’的真面目？”我逼近一步。
“網(wǎng)上無美女，公子難道不怕見到‘恐龍’？”她反問。
“本人一向以青蛙自居，若姑娘是恐龍則正中下懷�！蔽夜室庹{侃。
“既然公子執(zhí)迷不悟，那小女子恭敬不如從命。”
由于李歌在八卦嶺工業(yè)區(qū)，而我在深南中路，于是我們約定第二天下午1點在東方藝術中心門口見面。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起床，鄭重其事地將自己收拾了一番，然后提前半小時來到了東方藝術中心。下午1點整，當李歌準時出現(xiàn)在我眼前時，我的眼睛頓時為之一亮：她雖然沒有“輕舞飛揚”那般漂亮，但絕對是一個靚麗出眾的女孩。素面朝天的李歌一身休閑打扮，一頭黑黑的短發(fā)更是襯托出她的俏皮活潑。由于有了近半年的網(wǎng)上交流，我們見面時并不拘謹，不知不覺就聊了大半個下午。分別時，我們都感到有些戀戀不舍。
隨后我們各自回家過了春節(jié)。誰想春節(jié)過后回到深圳，我突然失業(yè)了。原來，公司因為業(yè)務量下降，第一個就讓我這個“閑人”下了崗。這時，龍崗一個搞裝修的同學告訴我，他們公司正在招人，我便去了龍崗。
搞裝修的日子四處漂泊，非常不穩(wěn)定，這顯然是不適合培育愛情的，我只好給李歌一封接一封地寫信。在信里，我告訴李歌自己在龍崗一個玩具廠做保安。
李歌的回信也是一封接一封。但是，每當我刷著油漆、鋪著地板的時候，我就開始氣餒：“李歌怎么會是與我同一個世界的人呢？她在豪華的寫字樓里悠閑地上班，怎么會與灰頭土臉的我一輩子在一起呢？”
這么一想，我的底氣便越加不足，仿佛李歌離我越來越遠了，所以4月中旬，當李歌說要來龍崗看我時，我找了個借口回絕了。
可是幾天后的一個上午，我剛搞完裝修從工地上走出來，就一眼看見李歌站在門口對著我笑！
李歌看起來更漂亮了，她毫不介意地牽起我滿是油污的手，興奮地說起新上映的電影，剛出爐的新書。而我的情緒卻低落極了……
下午，李歌執(zhí)意要與我一起去上班。當我鋪地板時，在一旁的房東隨意地說起他的另一處房子也想裝修。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收工時，李歌認真地對我說:“以你的能力，其實完全可以自己接下這筆業(yè)務�！币娢也煌５負u頭，李歌鼓勵我：“機遇一閃就過，就看你是不是抓得��！”
李歌回深圳后，我將她的話想了又想，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可以試試。于是，我迅速地辭了工作，拉了同學入伙，又找了幾個民工組成一支裝修隊。李歌知道后積極響應，自告奮勇地取出了她好不容易存下的2000元錢說要入股——其實，我何嘗不知道李歌的用心，創(chuàng)業(yè)之初我最缺的就是資金呀！
裝修隊搞起來了，房東卻不放心把業(yè)務交給我。因為在龍崗“馬路裝修隊”很多，來無影去無蹤，出了事情誰也找不到。我誠懇地與房東談了多次，最后我承諾不滿意絕不收費，房東這才猶猶豫豫地答應了。
第一筆業(yè)務我們做得異常用心，驗收時房東大加贊賞。他一高興，就又向幾個朋友做了推薦。就這樣，憑著踏實的態(tài)度、低廉的收費和過硬的技術，我們慢慢地在這些“馬路裝修隊”中脫穎而出，接的業(yè)務也多了起來。
2001年11月25日，經(jīng)過一年多的奮斗和打拼，我終于成立了自己的裝修公司。而李歌，也非常湊巧地在這一天得到了提升，成了辦公室的“小主管”。我精心地選了一家酒店準備好好地慶祝一番，同時，我也想在這一天親口告訴李歌：我愛你！
但是真正面對李歌時，我又膽怯了，直到走出酒店，我也沒說出心中的話。這時，李歌提議去上網(wǎng)，我終于有了主意。
在網(wǎng)吧里，李歌坐在我的對面，我們一起上了“相逢何必曾相識”聊天室�！瓣柟饽泻ⅰ焙芸煺业搅恕霸鹿馀ⅰ薄�
“公子今日上網(wǎng)有何貴干？”“月光女孩”問道。
“為尋找一個叫‘月光女孩’的女子�！蔽倚闹杏辛擞職�。
“噢，為何？”李歌的臉有些紅了。
“只因該女子生性調皮，慣在網(wǎng)上添亂，恐遭人欺，想陪在她左右，呵護其一生。”打完這句話，我偷偷地看著李歌，只見她的頭迅速地低了下去，屏幕上好久都沒有回應……
我的心一沉，追問：“不知姑娘然否？”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屏幕上終于慢吞吞地跳出一段話：“公子其心可鑒，小女子能不答應嗎？”
幸福的海水瞬間淹沒了我，再看看李歌，她正眨著明亮的大眼睛，調皮地朝著我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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