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
三 龍鳳雙玦（下）
我不但站在客廳里，而且身上穿著盔甲，只是搬起來極重的盔甲穿在身上卻輕如鴻毛。爺爺和馬家兄弟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挨個房間找人，他們壓根沒想到我就戳在客廳里。
看來我并沒有穿越，只是穿著這身盔甲產(chǎn)生了幻覺，可問題在于，我為什么會穿上這身盔甲？想到這兒，我將護臉取下來，說道：“我在這兒�！�
馬如龍連連搖頭道：“這具盔甲里必定有亡魂不散，你就這么穿上它，膽子也太大了�！�
“不是我有意穿進去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穿上它，我自己根本沒有意識�！蔽屹M力地脫下這具盔甲，辯解道。
接著，我將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狀況一一說出，馬如龍道：“神劍堂和輪華道鑄造的鐵器本就不屬凡間之物，你能看到這些狀況并不奇怪�！�
話音未落，我的父母捧著長劍回了家。從兩人的表情來看，肯定是碰了釘子。爺爺哼了一聲，說道：“我沒說錯吧？只有傻子才會把邪門透頂?shù)臇|西收回去�！�
父親徹底沒了聲音。馬如龍卻道：“老爺子你可別擔心，這兩樣東西不就是正宗的‘鬼頭釵’嗎？你盡管放心，我保證給你賣出一個好價錢。葉興涵不敢收是因為他不識貨，識貨的大有人在。之前我不敢應(yīng)承，是因為擔心這兩樣物品屬性相克，現(xiàn)在看來，至少水生和它接觸是沒有危險的，那么這件事就能繼續(xù)往下做�！�
“是嗎，你能確定？”爺爺似乎不能輕易相信，追問道。
“我當然能確定。不過，在這之前，有一件事我們必須做成，否則還會有大麻煩。神器易主可不是拿到手就算是你的，必須得到正主的祈禱與祝福，所以，咱們必須找到這柄劍和盔甲真正的主人�！�
“這上哪兒去找？幾百年前的老物件，都不知倒了多少手，誰知道真正的正主！”媽媽失望地說道。
“我所說的正主不是吳慶安的直系后人，而是這兩樣古物自己認定的主人。就如我之前所說，神器都是有生命的，所以必然會有心儀之人，我猜水生在幻覺中見到的那位或許就是正主。”
“不可能，我看到他手里拿著一把菜刀，身上穿著一件布褂�！�
“這只能說明，他當時還沒有獲得這些東西，凡事都有個過程不是嗎？所以我建議你應(yīng)該再進去看看，或許能夠掌握有用的信息�！�
“可是如果我接不上他的話怎么辦？”
“放心吧兄弟，你只是產(chǎn)生了幻覺而已，鬼魂也是物質(zhì)，很可能其自身的電磁波能夠被你的腦部皮層所感應(yīng)，所以，你在你看到的那個世界是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瘪R如龍又從驅(qū)魔人變成了科學家。
爺爺是非常信服他的，也贊同馬如龍的提議。于是我第二次鉆進了盔甲內(nèi)。和第一次不同，我這次是在自己完全有意識的狀態(tài)下做的這件事，但當我戴上鬼臉面具后，忽然腦子一陣迷糊，再次睜開眼，我已不在客廳里，而是坐在一處打谷場中。我身邊圍著眾多村民，打谷場入口處則擺了一條長桌子，桌子后面坐著四名神態(tài)嚴肅的日本軍官，在他們身后則是一群荷槍實彈的日本軍人。
難道這是要搞大屠殺？我的心頓時抽緊了。只見坐在中間看似級別最高的一名日本軍官忽然站了起來，用激烈的口吻“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堆日語，接著忽然對我們深深鞠了一躬，而且腰彎下去后過了很長時間才直起來。
這時，一名衣裝整齊的翻譯官走到我們面前笑容可掬地說道：“鄉(xiāng)親們，剛才田原隊長說了，在他維持治安的地方居然發(fā)生了如此駭人聽聞、不可思議的犯罪事件，是他的失職。對此，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在此對鄉(xiāng)親們做出最真誠的道歉，并承諾一定嚴懲兇手。無論罪犯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都將公平嚴厲地處理好這一事件。”
日本軍官田原隊長此時又說了一句話，翻譯官道：“田原隊長再次道歉，并保證絕不會再發(fā)生類似的事件�！�
我都聽傻了，小鬼子又在玩什么花樣？不過我立刻就明白過來了，我一定是在東北的某個村莊，因為曾經(jīng)有古董商人去我們那兒收東西時聊過當年的日本侵華戰(zhàn)爭。由于當年東三省沒怎么抵抗就已淪陷，所以日軍為了假造“大東亞共榮圈”的假象，在占領(lǐng)區(qū)用了不少點子收攏當?shù)孛裥�，并以此作為宣傳點。鬼子在南方燒殺擄掠，是因為南方的抵抗最為激烈。因此，東北的很多老百姓對那場侵華戰(zhàn)爭并沒有像南方人那樣的切膚之痛�？磥砦矣行矣H眼目睹了這一狀況。
在當?shù)刂伟补佟罢嬲\而熱烈”地道歉之后，“會議”便散場了。我正茫然不知該往哪里走的時候，只見翻譯官走到我身邊一個身著藍色布衣的老太太面前，賠著笑臉道：“龍阿婆，剛才日本人的話你也聽到了，還是很有誠意的。軍部也在調(diào)查這件事，只要找到那個渾蛋，必然嚴懲不貸，您回去和大兒說一聲，讓他別再搞事了，玉芬這個虧不會白吃的。”
看來，這位老太太就是我在當?shù)氐摹澳铩绷�。這時，身邊幾個婦女圍攏過來，居然七嘴八舌地勸起了龍阿婆。我聽得惱火異常，張嘴就說：“你們還有沒有一點民族尊嚴？鬼子隨便放個屁你都敢相信？”說完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嘴里吐出來的居然是一口東北碴子味的方言，“娘，先回家唄？”
翻譯官從兜里掏出一個手絹包著的物件塞到我手里，說道：“二子，勸勸你哥，太君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也差不多了�！�
龍阿婆嘆了口氣道：“大明，他是你的太君，可不是我的太君�！�
聽了這話，翻譯官面色立刻就沉了下來，說道：“龍阿婆，這話可不應(yīng)該說，畢竟咱們現(xiàn)在都靠日本人過日子，何必非把事情鬧得不可開交呢？玉芬是受了委屈，可日本軍人也被砍死了好幾個，如果真要追查這件事，我看大兒也少不了麻煩。日本人這邊都忍氣吞聲地算了，您老還想怎么樣？”
龍阿婆一直低垂著的頭緩緩抬起來，毫不畏懼地和翻譯官對視著說道：“大明，你也算是中國人，就心安理得地拿著日本人的錢，替他們說話辦事？咱們大崗營原來駐守的兩百多軍人是被誰殺死的？鬼子欠了咱們多少條人命！你一句話就算了？別忘了，你家祖上的墳頭可是埋在中國的土地上�！睕]想到，龍阿婆還真能說，一句話便嗆得翻譯官和那幾個村婦無言以對。
龍阿婆不再搭理這些人，轉(zhuǎn)身道：“二子把錢還給人家，咱們回家�！闭f罷，顫巍巍地轉(zhuǎn)身就走。
這老太太還真有骨氣，以當時當?shù)氐拇蟓h(huán)境來說，一個農(nóng)村老嫗?zāi)苡写艘娮R實屬不易了。
我們回到了破破爛爛的家里，只見玉芬嫂子面色蒼白、目光呆滯地坐在床上喃喃自語：“我不該一個人出門，不該一個人出門……”就像機器人一樣顛來倒去地說這句話，顯然，她的精神已經(jīng)出了問題。
龍阿婆坐在床邊嘆了口氣道：“丫頭，家里沒人怪你，只要你能恢復(fù)就好�！�
話音剛落，只聽有人說道：“娘，她懷了日本人的種�！毖曂�，先前那個壯漢正眼眶黢黑地站在門口，整個人面色都有些發(fā)青，估計用不了多久，他精神也會出問題。玉芬被強奸懷孕這個消息再次出乎我的意料，真是禍不單行。
龍阿婆卻不動聲色地道：“大兒，你過來�！�
壯漢走到床邊道：“娘。”
龍阿婆嘆了口氣道：“兒啊，你能看到自己的模樣？滿臉的戾氣！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可是玉芬比你還要委屈，你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把她照顧好�！�
“娘，我……我心里憋屈�！闭f到這兒，壯漢捂著臉蹲在地上嗚嗚大哭，他不穩(wěn)定的情緒也影響到了玉芬，玉芬也放聲大哭起來。
龍阿婆說道：“哭有什么用，兒啊，這個孩子……你打算怎么辦？”
“這個雜種……”壯漢張口就罵道。
“放肆�！饼埌⑵拍樕⒖叹统亮讼聛恚鋈灰话驼拼蛟趬褲h臉上道，“跪下。”
壯漢雙眼布滿了血絲，雖然憤怒到了極點，卻不敢違背母親的話，屈腿跪在母親面前。龍阿婆盯著兒子看了很久，最終嘆了口氣道：“娘說個故事給你聽，聽過之后，你再決定這個孩子的命運�！�
“宋朝的汴梁有一戶姓馮的大戶人家，是宋朝著名的武術(shù)大家。在當時，馮家人可謂風光無限，可就是這樣一個大家族，卻發(fā)生了一件驚天丑聞—馮家的小女兒居然被人玷污而且懷孕了。
“馮家人一定要女兒打掉這個胎兒，但女孩說，造孽的不是孩子，她不忍心傷害無辜的性命。于是女孩就被人們看作是另類，馮老爺甚至以為女兒是對頭轉(zhuǎn)世，來禍害他家的，便安排手下在一個夜晚迷暈了女兒，把她帶到郊外荒山上去活埋。萬幸的是，這名手下良心未泯，實在不忍心殺害這樣一個無辜善良的女孩，便悄悄將她送到荒山上的一座尼姑庵里。于是馮家的小姐就此落發(fā)為尼，做了尼姑。
“十五年后，馮家人遭到了最強的挑戰(zhàn)，一個叫花子居然擊敗了馮家?guī)缀跛械母呤�，馮老爺子被迫應(yīng)戰(zhàn)。然而，他也不是叫花子的對手，眼看馮家名聲就要毀于一旦的時候，一個神秘少年出現(xiàn)了。他手持長劍擊敗了上門挑戰(zhàn)的人，維護了馮家的聲譽。大兒，你能猜到這個少年是誰嗎？”
“難道是……是馮家姑娘誕下之子？”
“沒錯，就是這個孩子。如果當年姑娘和腹中之子死在山里，馮家還能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嗎？所以說，不要輕視、仇恨任何一個與你無仇無怨的生命，對他寬容以待，或許不久的將來你會因此而受益。
“那個叫花子就是玷污了馮家小姐的兇手，他曾經(jīng)是馮老爺?shù)耐降�，因為犯錯被逐出師門后懷恨在心，遂做出了玷污馮家之女，又來報復(fù)馮家的錯誤之舉。天理昭彰，他最終敗在了自己兒子的劍下！兒啊，你知道為娘怎么會知道這段往事嗎？”
“兒……不知……”
“那是因為，我們一家就是馮小姐之子的后人！我的兒，或許世界上所有的人在經(jīng)歷你這種痛苦后，都可能犯下剝奪胎兒生命的錯誤，但我們不能夠�！闭f到這兒，老太太手往門外一指，又道，“門外那株老榆樹樹根北側(cè)的地下埋了一個黑漆木的盒子，你挖出來給我�！�
那壯漢提著鏟子出門掘土，片刻之后取回來一個三尺見長、五六十公分寬的木盒。龍阿婆將木盒放在面前，打開后赫然就是父親得到的那柄龍泉雙劍。
龍阿婆道：“這就是祖上縱橫天下所使用的長劍—神劍堂鍛造的龍鳳雙玦。外人只知神劍堂所造合金鋒利堅固，卻不知真正讓神劍威震天下的原因，是封印于其中的亡靈。這柄劍里，有馮家小姐為了挽救家族命運自甘奉獻出的生命。當年，馮老爺知道這一切后，自覺悔愧難當，便自殺謝罪，龍鳳雙玦繼承了二者的遺志，是以無往不利。今天，為娘就把它們交給你了，我兒要切記一點：雖然孩子是無辜的，但罪人絕不可恕！你的父親就是死于日本人之手，如今媳婦也被他們所害，無論這些人說得如何好聽，都是不折不扣的侵略者、劊子手。這柄劍封存多年未見天日，今天就是以敵之血祭我之劍的時候。”
大兒一咬牙用顫抖的聲音道：“娘，您說的話我都記住了�！�
龍阿婆淚眼婆娑地說道：“別怪父老鄉(xiāng)親們，他們只是為了生存而已，但總有熱血之人會來到你身邊與你共攘外敵。宵小蠻夷妄圖謀我泱泱中華，癡心妄想罷了！大兒，二子，你們盡管去吧，切勿記掛家里，你們要做的，就是讓龍鳳雙玦再度閃耀九州�！�
話音剛落，匣子里的兩柄長劍忽然自動彈出半截，伴著清越的聲響，劍身上發(fā)出奇異的金色光芒，一龍一鳳金色圖形在劍身之上隱隱顯現(xiàn)而出。
龍阿婆居然是神劍堂的后人！難怪一個農(nóng)村老嫗也能有此修養(yǎng)見識。而她的兩個兒子，不用說十有八九沒有回來，否則這柄龍鳳雙玦也不會流落到外人之手。想到這兒，我伸手就打算抽出一柄劍來，可是耳邊又聽到了馬長玨的呼喊聲，眼一眨，就發(fā)現(xiàn)自己又已置身于自家的客廳中，所有人都圍在我身邊，我沒好氣地道：“干嗎把我叫醒？”
“你是不是準備抽劍了？你手的姿勢我們看得一清二楚！”馬長玨道。大家一邊說話，一邊幫我脫掉了盔甲。
我坐到沙發(fā)上回答道：“我在夢里確實準備拔劍了�！�
“說說你的所見所聞�！�
“這柄雌雄劍又叫龍鳳雙玦，是神劍堂鍛造的兵刃�！�
聽了我的話，馬如龍眼珠子都瞪圓了，問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龍鳳雙玦？你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我道：“肯定沒有錯，這東西很厲害嗎？”
“豈止厲害，簡直是奪天神器。我一直以為這不過是傳說，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你把自己在幻覺里看到的一切詳細說給我們聽聽�！�
我便仔細說了，末了道：“如果說這柄劍真是奪天神器，那么盔甲又是為何出現(xiàn)的？為什么碰到龍鳳雙玦會讓人產(chǎn)生幻覺？”
馬如龍仔細想了很久道：“我提個建議吧，龍鳳雙玦本不應(yīng)是凡間之物，吃這行飯想要吃得長久，就得懂得量力而行的道理，所以咱們應(yīng)該找到龍阿婆的后人，將這柄劍送還給他。如果沒有馮家后人的祝福祈禱，我們硬將寶物據(jù)為己有，這柄劍就不是神器，而是殺器了。”
我們都同意馬如龍的提議，但話說得簡單，要在茫茫人海尋找到龍阿婆的后人，這件事便是警方也難做到。不過，既然是交易總有“上家”存在的，沒有捷徑可走，我們只能一點點地尋訪。
在尋訪的過程中，我們發(fā)現(xiàn)買賣這柄絕世珍寶的人居然沒一個知道這柄劍的價值。最終，我們在吉林省的一座城市里找到了這柄劍的第一位售出者。和別人不同，他出售劍的目的不是因為錢，也不是因為看到了某些奇異現(xiàn)象，而是為了修繕一片墓地。
這位老人已經(jīng)是風燭殘年，卻以毫不動搖的決心繼續(xù)修繕墓地。這份決心，讓我們拜服不已。他見到我們帶來了龍鳳雙玦，渾濁的雙眼頓時爍爍放光，二話不說，強撐著病歪歪的身體，讓兒子開車帶我們?nèi)チ四瞧沟亍?
來到了位于城郊的墓地，進入朱漆大門之后，只見這里不僅有雕梁畫棟，還有假山水塘，就環(huán)境而言，和古代大戶人家的宅院差不多。
往前走不多遠，有一個在門口鑿石雕像的匠人，正是去我們家送劍的中年人。見到我們，他笑著點點頭。我腦子一蒙，心里越發(fā)糊涂起來。
老人坐在輪椅上，由兒子推著來到小橋邊，對面楊柳低垂的河岸就是墳冢所在，老人微微點頭自言自語道：“老爺子，我來看你們了。”
接著，老人抬起不停顫抖的右手指著墳地道：“在這里面，有我父親、二叔，還有六個和他們生死相依的兄弟，他們都是在抗日戰(zhàn)爭中跟著我父親殺鬼子的好漢。這柄劍就是父親的兵器，只是為了保住這片墓地，我被逼無奈只能把唯一值錢的東西賣了，沒想到，今天它終于回家了。”說到這兒，老人老淚縱橫。
原來這片墓地里葬著的就是龍阿婆的大兒和二子，看來他們確實找到了共同抗日的兄弟�？扇绱苏f來，眼前這位老人難道是……想到這兒，我試探著問道：“爺爺，您的父親有幾個孩子？”
老人抬頭看了我一眼道：“只有我一個�！�
我點點頭，內(nèi)心五味雜陳。老人隨即緩緩講起當年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原來大兒兄弟帶著祖?zhèn)鞅蝎C殺日本軍人后不久便遇到了東北抗聯(lián)，隨即兩人便加入了部隊。在一次掩護大部隊撤退的任務(wù)中，大兒兄弟和六名抗聯(lián)戰(zhàn)士擔負了阻擊敵人的任務(wù)，八人自知生還的可能性不大，便相約如果有人活下來，便收拾戰(zhàn)友的尸骨，將來為戰(zhàn)友守陵。
在那種環(huán)境下說的話，不過就是為了緩解人內(nèi)心緊張情緒的閑聊。然而隨著激烈的阻擊戰(zhàn)打響，八人中有七人壯烈犧牲，只有年紀最小的二子幸存下來。因為他忽然被一套堅硬的盔甲附身，配合著手里劍氣四溢的龍鳳雙玦，幾乎殺光了一個營的鬼子兵，嚇得圍剿的日本兵以為天神下凡，居然全軍撤退。從此后，再也沒有踏入這一區(qū)域半步。這也是日本戰(zhàn)史資料最為著名的《日中異能較量》中開篇的內(nèi)容。據(jù)說在這次戰(zhàn)役后，日本開始在國內(nèi)組建身具異能的人組成“特殊戰(zhàn)團”，投入二戰(zhàn)中的中日戰(zhàn)場。當然這是后話。
二子幸存下來后，就收拾戰(zhàn)友尸骨，真的為他們守陵一輩子。因為這件事，也沒有婆娘愿意嫁給他，所以他便將大哥“唯一的骨血”撫養(yǎng)長大。
看樣子，老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一半的血液是來自于他所痛恨的日本人。二叔死后，他便繼承了家里的傳統(tǒng)，為這些英靈守墓�；蛟S這就是命運使然吧，那個因為一場慘禍而降臨的生命，最終以自己的實際行動為族人懺悔。而對承諾的堅守，早讓他成為一名徹頭徹尾的中國人。雖然龍阿婆這個家族因為意外出現(xiàn)的生命而結(jié)束了血脈，但也因為意外出現(xiàn)的生命而延續(xù)了家族的氣節(jié)，這種氣節(jié)必將長存于天地，永遠不會消亡。
這柄劍當然不屬于我們，雖然老人的兒子將留在手里的雌劍千里迢迢送到了父親手上，但如此意義重大的古物確實不應(yīng)由外人持有，完璧歸趙是最好的選擇。如果這柄劍真的有生命，那么它或許也會因此而感到欣慰吧。
回家后，那副盔甲也神秘地消失了。這之后不久，在和一位玩家交流時我無意中得知，那副盔甲居然是輪華道為抗金的宋朝將士打造的，那也是輪華道和神劍堂摒棄門戶之見第一次聯(lián)手合作。在這之后，每當民族到了最危難時，這兩家不共戴天的仇敵都會聯(lián)手御敵�；蛟S，他們各自打造的兵器早已忘記了恩怨，所以才會追隨著對方的蹤跡而萬里赴約吧。
如果說，在這之前看到所有的古物，在我眼中只有價格高低的差別，那么經(jīng)歷了龍鳳雙玦之后，我知道古物也是有生命的，它們?nèi)谌肓私橙说男难踔了枷�。所以，世人�?yīng)該常懷敬畏之心對待每一樣古董，這與價值無關(guān)。我們是世俗的，而古董不是，不唯對古董，對萬物皆如此。
在這之后不久，我特意去輪華道和神劍堂參觀游玩了一番，只見一具具盔甲、一把把武器，平靜地被擺放在屬于它們的平臺或隔斷中。這些用以展覽的古物比龍鳳雙玦和那具盔甲更加精巧好看，但其中是否封印著不屈的靈魂就不得而知了。
馬如龍告訴我，真正好的東西不可能拿出來供人參觀，擺在這里的物件雖然都是精雕細琢，但終究算不得上品。這些年，人類早已從冷兵器步入高科技的熱兵器時代，神劍堂和輪華道其實早就不存在了。屬于它們的輝煌時代已經(jīng)過去，而屬于我們的輝煌才剛剛開始。
- 最新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 發(fā)表書評 查看所有書評
-
京公網(wǎng)安備11010202007521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