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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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的傍晚,被烈日烤曬了一天的秋原小城,顯得滾熱。這是小城天緣山公園北門附近的一條較僻靜的馬路,馬路邊上雖然有些行人,但通行的車輛很少。
就在這時,人們聽到一個女子聲嘶力竭地叫喊:“來人啊,搶錢了,抓住他們!”
人們循音觀望,只見馬路上一名穿黃色衣裙的年輕長發(fā)女子一邊叫喊,一邊拼命地追趕著騎在摩托車上的兩名男子。兩名男子騎著一輛藍色摩托車發(fā)瘋似的狂奔在馬路上,駕駛摩托車的男子看起來是個瘦高個,坐在后邊的男子則是個矮胖子,矮胖子手中拿著一個乳白色的背包。望著兩名歹徒遠去的背影,行人替這名女子哀嘆,甚至叫罵著,但他們又有什么辦法?
“我的包!他倆搶了我的包!里面有五千塊錢呢!”這名女子仍哭叫著。
女子的喊叫聲引起了人行道上一名穿白襯衫的年輕男子的注意,兩名歹徒膽大妄為的行徑讓他無比氣憤。于是,這名男子在路邊截了一輛紅色摩托車,亮出證件。那名騎紅色摩托車的車主看了一下這名男子的證件,雖說不情愿但還是將摩托車借給了他。穿白襯衣的男子對摩托車車主和走到他身邊淚痕滿面的那位穿黃色衣裙的女子說:“你們就在這棵樹下等我,我抓到他們就回來。”說完,穿白襯衣的人抓住摩托車把,像燕子一樣輕快敏捷地飛身坐在摩托車車座上,然后加大油門,摩托車像離弦的箭,射向遠方。
穿白襯衫的男子大約三十來歲,高個子,長得既英俊又魁梧,他的車技也可以說是一流的。他追上了前面的一輛卡車,又超過了幾輛轎車,像燕子一樣從并行的車輛空隙中穿梭,僅幾分鐘,他就在川流不息的車流中,看到了前面騎藍色摩托車的兩名歹徒。之后不過幾秒鐘,他就追上了這輛藍色摩托車。
“站住,我是警察!”穿白襯衫的男子對已與他平行行進在馬路上的兩名歹徒喝道。
那兩名歹徒盯著身邊這位穿白襯衫的男子看了幾秒鐘,不但沒有停下,反而加大油門,將摩托車開得更快了,穿白襯衫的男子在后邊窮追不舍。兩輛摩托車在馬路上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拉力賽。他們超過一輛輛大小車輛,幾次從并排的車中間穿過。前面是十字路口,紅燈。然而,那輛藍色摩托車卻闖了過去。橫向的車輛已開始通過,怎么辦?此時,穿白襯衫的男子只好從一輛已開過的車輛前敏捷地繞過,橫向行駛的汽車與男子的車尾擦過,稍慢一點兒,兩車就可能相撞,白襯衫男子也闖紅燈了,而那位汽車司機則嚇出一身冷汗,車過去后才想到罵兩句:“媽的,不要命了!”那輛藍色摩托車從寬敞的大馬路拐向一條岔路,瞬間,又拐入一條小巷,妄圖甩掉這名不要命的追捕者。但這位穿白襯衫的男子始終緊緊地咬住他們不放。小巷很窄,路上的行人和騎自行車的人見從巷口沖進兩輛瘋狂的摩托車,都驚慌地躲到路邊驚叫著。有兩個賣水果的小攤被撞翻,水果滾了一地,賣水果的人叫罵著。坐在藍色摩托車后邊的那名歹徒手中一直緊緊攥著他搶來的乳白色背包。
穿白襯衫的男子終于又追上了騎藍色摩托車的兩名歹徒,他的車與歹徒的車平行。只見穿白色襯衫的男子雙手握住摩托車車把,身體飛起來,有如凌空飛燕一般,身子向左一斜,一腳踹向駕駛藍色摩托車的瘦高個歹徒的腰部,這一腳帶來的一種如颶風一樣的沖力,使瘦高個立即從車座上滾到摩托車下。無人駕駛的摩托車滑向路邊,坐在后邊的矮胖子也隨之摔出很遠,但他手中仍然緊緊攥著那個乳白色背包。
穿白色襯衫的男子將紅色摩托車停在路邊,拔下車鑰匙,然后走到兩個倒在地上的歹徒面前大聲喝道:“快起來,跟我走!混賬東西,光天化日之下就搶他人財物。”
那兩名歹徒站起來,他們互相對視一下,隨即便快速從腰中拔出兩把寒光閃閃的尖刀,并叫著:“跟你走,跟你走我們還有好嗎?讓你多管閑事!”邊吼叫著,邊瘋狂地持刀向穿白色襯衫的男子刺來。穿白色襯衫的男子似乎早有準備,敏捷地躲過他們揮來的尖刀,向后退了幾退,找了個空當,飛身一腳,踢在瘦高個的手腕上,那人尖叫一聲,刀子“嗖”的一聲飛到了別處。沒等瘦高個喘息,穿白襯衫的男子向發(fā)連珠炮似的一陣追風腳,接連踢在瘦高個的肚子上,瘦高個倒在地上。矮胖子見此,仍然揮刀向穿白襯衫的男子刺來,穿白襯衫的男子又向后躲了躲。矮胖子似乎會點兒功夫,揮刀的同時,又打了幾個旋風腿,而穿白襯衫的男子一鶴沖天,找了一個空當,雙手抓住矮胖子握刀的手,將他的手腕用力地向自己腿部曲關節(jié)一擊,矮胖子的尖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穿白襯衫的男子乘勢抓住這名歹徒的手臂,將他背了起來,一轉身將他摔在地上。
“老五,快上。這個人沒有槍!”被摔在地上的矮胖子向瘦高個喊道。先前肚子上挨了追風腳的瘦高個此時已經爬起來了,本想去營救他的同伙,但見這個便衣警察太厲害,有些膽怯。他一手抓起矮胖子扔在路邊的背包,另一手去扶身邊的摩托車,快速坐上摩托車車座,想溜之大吉。就在這時,有一男一女兩名身著便裝的青年人走過來,只見其中那名男子一步躍起,也是飛身一腳,將坐在車座上的瘦高個又從摩托車上踹了下來。瘦高個滾到一邊后,又快速地爬起,他見又來了一男一女管閑事的,便揮拳向那名男子打去,但他不是這名男子的對手,幾下都被這名男子狠狠地打在臉上,瘦高個見打不過,便想跑,沒料到那名女子卻堵住了他的去路,僅幾腳便又將他踢倒。這一男一女將他按在路上,抽出他的褲腰帶將他捆上。
“陳老師!”這一對男女押著被他們捆住的歹徒,來到穿白襯衫的男子面前,那矮胖子也被穿白襯衫的男子制伏,此時正蹲在路邊。
“江濤、白雪,是你們!”這位陳老師見了他們又驚又喜。
“我們剛好從前面路過,見這邊打了起來,不知怎么回事便過來看看,沒想到原來是老師在抓歹徒,正好被我們趕上了!蹦俏唤薪瓭哪凶优d奮地說。
“趕上得好!你們不是在警校學習嗎?”陳老師問。
“我們畢業(yè)了,前天接到分配令,是分配到咱們這兒的公安局。今天是星期日,明天我們就到公安局報到!蹦俏婚L得美麗大方、梳著比五號頭長一點兒的發(fā)型的叫白雪的女子說。
“這太好了。走,讓這矮胖子推著他們的摩托車,咱們給他們送到附近的楓橋派出所,讓他們處理吧!
很快,他們三人將兩名歹徒和他們的摩托車交到附近的楓橋派出所。經簡單訊問,得知這兩名歹徒在小城已搶劫婦女十幾起,搶劫現(xiàn)金三萬多元,還搶劫到一些金銀首飾。今天晚上,他們見一位穿黃色衣裙的女子在大華路儲蓄所取出五千元現(xiàn)金放在背包中,矮胖子便尾隨這名婦女搶奪下她的背包,隨后跳上在路邊等候的瘦高個所開的摩托車逃走,沒曾想今天卻栽了。
這位穿白襯衫的男子,名叫陳漢雄,是秋原小城刑警大隊的重案隊隊長。他當過三年兵,是偵察員,要說擒拿格斗和騎摩托車,那可是他的專長;爻潜环峙湓诠簿趾,他曾在古城派出所當了幾年民警,四年前調到刑警大隊,由于虛心好學,刻苦鉆研刑偵業(yè)務,又機智勇敢、文武雙全,四年來破了很多大案要案,于去年被任命為重案隊隊長。
“陳老師,我們真希望被分配到刑警大隊,和你在一起工作!弊叱鰲鳂蚺沙鏊瓭f。
“是呀,去年春天我們在你手下實習,學到了很多知識和本領,真叫我們永生難忘。我的理想就是到刑警大隊當個偵查員!卑籽╅W動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說。
“如果你們真想來,我是舉雙手歡迎。不過,我記得白雪是學痕跡學的,像我們這樣整天風里來雨里去,和持槍荷彈或持刀的兇殘罪犯打交道,不是苦了你了嗎?”陳漢雄望著白雪說。
“不,我就想當偵察員,這也是我父親生前的愿望。因為我父親就是一位老偵察員,他在一次追捕逃犯的行動中,與逃犯搏斗犧牲了。我要完成我父親的遺愿!
“你是烈士的后代,如果是這樣,我和劉天林大隊長建議一下,最好能將你倆要到我的隊里!标悵h雄說。
“那就多謝陳老師了!卑籽┬χf。
“要真能當刑警,我就繼續(xù)拜陳老師為師,愿意永遠當徒弟!苯瓭f。
“咳,這就不對了。我收徒弟可以,但徒弟不能永遠不出徒吧?人家是青出于藍,勝于藍,而我的徒弟出不了徒,那這是什么師傅呀?”陳漢雄笑著說。
江濤和白雪都笑了。
片刻,白雪像想到了什么,便向陳漢雄問道:“陳老師,我們走了一年多了,你和我們的秦大姐處得怎樣了?”
陳漢雄一拍腦門,大叫一聲:“不好,你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你秦大姐讓我晚上六點半到天緣山公園北門約會,F(xiàn)在是幾點了?”
江濤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說:“已經七點了。”
“咳!我和她快一個月沒見面了,好不容易今天有時間,又讓她白等了。”陳漢雄不無惋惜地說。隨即他邊發(fā)動派出所門前他征用的摩托車邊說:“我得去還人家摩托車,那位大哥一定等著急了,還有那位被搶背包的事主也在等我的消息呢。”
陳漢雄騎上摩托車又來到他借摩托車的那條大路,在路邊的樹蔭下見到了那位借他摩托車的男子和那位被搶去背包的女子,他將摩托車還給了人家,并一再表示感謝。
那位男子得知陳漢雄抓到了那兩個歹徒,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同志,我被搶的背包呢?”那位被搶背包的女子等得也非常著急,便急切地問道。她的年歲并不大,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梳著披肩發(fā),長得很秀氣。她的眼角還掛著淚滴,但目光中卻透著一絲堅忍。
“你叫林秋月吧?”陳漢雄問。
“是的。你怎么知道?”那名女子瞪大眼睛,吃驚地問。
“因為你的包里有身份證。你快去楓橋派出所,他們正在找你,到那里說明情況就可以領回你的背包了!
“那太謝謝你了。”女子淚光盈盈,聽到陳漢雄這么說,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辭別這名女子,陳漢雄這才去天緣山公園北門與心上人會面。但是,當他來到公園門口時,那里哪還有半點兒秦姑娘的影子?陳漢雄感到很傷感,因為他已多次失約了,那個秦姑娘還會信任他嗎?他想明天找機會主動與秦姑娘見面,向她解釋。他一邊想著,一邊信步走向小城刑警大隊。然而,就在這天深夜,小城黃河安順小巷卻發(fā)生了一起兇殺案,由此才引出后來一番驚心動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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