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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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閑暇的時間,我會寫一點東西,賺取一些微薄的稿費,勉強維持自己的生活,再無余錢給家里人買什么東西,所以晏五的舉動讓我自愧不如。在文學這條路上,我一直沒混出來什么名堂,在我籍籍無名強裝丈夫卻混的像個小癟三的時候,一群喜歡無病呻吟的青少年們卻抓住時機迅速躥紅,整天價悲傷逆流成河。說實話,我蛋疼。
老曾說,區(qū)明,你不是蛋疼,你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我早就看穿你了。
我說,我沒嫉妒。我心理很健康。
老曾不屑的笑笑說,你就自欺欺人吧。你看看你寫的那破玩意兒,連個女主角都沒有。
我說,現(xiàn)實中并不是每個故事都有女主角的。
老曾說,其實每個人都有女主角,只不過需要等待。
我說,別拿著一副性學博士的口氣跟我說話。我就沒有。
老曾說,總會有的。有了你就知道了。
我寫的東西不見起色,跟晏五的聯(lián)系也越來越少。每次見到他,他用的手機總是換到了最新款的彩屏,身上穿的都是專賣店的牌子,發(fā)型剪的也越來越有味道。越是這樣,我就覺得他越陌生,越像另外一個人。
晏五很意外的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晚上去他那一起吃飯。我說太遠了,晚上不方便回來,改天我再找你吧。
晏五在電話里說,師兄,今天是我生日。
我愣了一下,隨即說道,好,我這就去,你等我。
掛了電話,我有些懊惱,晏五的生日我怎么給忘了呢。原來在家的時候,晏五的生日也是每年都過的,二叔都是給他下碗長壽面,煮上兩個雞蛋。雖然簡單,但也不曾落下。到了今年,只有我這個師兄跟他同在一座城市里,卻把這個事情給忘的一干二凈。
在去的路上,我路過一家精品店挑了一條腰帶,讓店員好好的包裝起來,算是送給晏五的生日禮物。到了他的住處后,敲了敲門,沒人應(yīng)答。我輕輕的一推,門竟然開了。
屋子里面靜悄悄的,也沒有開燈。我喊了一聲“五子”,沒人應(yīng)。我站在門口遲疑了一下,輕輕的走了進去。
剛剛邁進客廳,從斜刺里猛的沖出了一條人影,不由分說的向我撲來。從我眼角的余光看過去,人影手里貌似還抄著什么東西!我下意識的一個撤身,避過那人影的沖勢,接著立刻扣住其肩膀,左手托住腰,使了個擒拿手,腳下步子一頓順勢擰腰發(fā)力,口中低喝了一聲:“走!”
那人影好像麻袋一樣飛了出去,“撲通”一聲落在了沙發(fā)上。我馬上感覺到了有些異樣,這人的體重好輕,手感不像個男人。
“啪,”屋里的燈猛的一下開了,好多人大呼小叫的沖了出來,頭發(fā)身上都亂糟糟的,臉上還糊著一塊一塊的蛋糕。我這才看清楚,被我甩出去的原來是一個只穿著三點的女人,她手里還拿著一塊蛋糕,不過已經(jīng)都糊在了自己的胸罩上,
“哈哈,麗麗,我告訴過你,怎么樣?這回信了吧。想偷襲我?guī)熜,門都沒有!标涛宕笮ζ饋,他光著個膀子,身上沾的全是蛋糕。
那女人站了起來,捋了捋頭發(fā)。我看清了臉,這女人我見過幾次,就是光著屁股鉆晏五被窩的那個女人。麗麗穿著三點,扭著腰朝我走來,手還在胸罩上抹了一把,朝我臉上伸過來:“他師兄,你就讓我抹一把嘛!
我急忙尷尬的低頭避過:“別,我對這玩意有點過敏!
“麗麗,上。 薄胞慃,快抹啊,你說的什么來著,要是抹不上就把胸罩給脫了!”其他小青年起哄道。晏五擺了擺手,把麗麗拽過去:“行了,都別鬧了,該洗洗的趕緊洗洗,一會兒出去喝酒去!
我把腰帶遞過去:“五子,實在沒啥好挑的,給你買了條腰帶,挺配你這條牛仔褲。”
晏五接過隨手就扔在了沙發(fā)上:“師兄,你等會兒,我換身衣服,咱出去吃飯去!
吃完飯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鐘,都喝的醉醺醺的。我尋思著宿舍快關(guān)門了,就對晏五說:“五子,時候不早了,要是再晚點我就回不去了。我先走了!
“他師兄,別走啊!币粋喝的東倒西歪的小青年拽著我的胳膊:“咱們還沒去……h(huán)appy呢……”
晏五也喝多了,摟著我說:“師兄,今天就別回去了,咱們……去唱歌!”
“我不會唱……”不由我分說,就被他們簇擁著拽到了錢江娛樂城。
點了個大的包間,水果啤酒都上來了,接著就有人拿起麥克鬼哭狼嚎起來,跟死了親爹似的。還沒過三分鐘,從門口魚貫進入一列小姐,挨個人身邊坐一個;椟S燈光閃爍的包間里,除了死爹的狼嚎就是摟著小姐上下其手的淫聲蕩語。
我邊上坐了一個小姐,二十來歲的模樣,臉上化著淺淺的妝,湊著不太亮的光線看上去還算得體。她自己嗑了會兒瓜子,擦擦手對我說:“你是大學生吧?”
“哦,是!蔽尹c點頭,有些局促。以前從來沒有跟這種人打過交道。
“呵,我說呢。我就看你跟他們不一樣呢!彼α似饋恚菜剖且驗椴轮辛宋业纳矸荻晕⒌靡。
我敷衍的笑了笑,跟她隨便聊了幾句。我問她叫什么名字,她說叫她25號就行了。
“25號?為什么不叫26號呢?26多順吶!蔽覇枴
“不是想叫幾號就能叫幾號呢,這都是店里給排的。要是能自己挑號的話,我還想要88號呢。”
“88,發(fā)發(fā),也太俗氣了吧!蔽倚χf。
“你知道88號是什么意思嗎?這個號碼就相當于各個場的花魁,屬于最火的號碼。不過像我們這個娛樂城,根本就沒有資格加這個號,最大的也就是78號了。你要是想找88號,得去海濱不夜城,那樣的場子里才有這個號!25號一本正經(jīng)的說。
“這么嚴格啊,聽起來還挺神秘的。拿88號的得長成啥模樣?”我有些好奇。
“漂亮唄。沒說的!25號又嗑起了瓜子,一邊嗑一邊說:“能拿88號的,個個都長的漂亮,是真漂亮。要是上了電視,一點都不比那些明星差。我有個老鄉(xiāng),叫阿果,一塊出來做的,人家就在海濱那拿了88號,好多大老板當官的都排著隊的見她,那真是,嘖嘖……誰要拿到這個號,一天掙的錢比我們累死累活的一個月掙的都多!
我笑笑,瞅瞅她說:“你長的也不丑啊,我覺得挺漂亮的!
25號立刻放下了嗑瓜子的手,抿了抿頭發(fā),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了,“是嗎,呵……我就是皮膚不太白,小時候在家干農(nóng)活干的。”
我問:“你哪里人?”
“貴州的,窮地方!
正說著,有人過來散煙了:“他師兄,來一根!”
“不太會抽。”我擺擺手婉拒道。
“嘿,一學就會,這玩意可比練拳簡單多了!睂Ψ讲挥煞终f的塞進我手里,打火機“啪”的一聲燃起火苗,就要給我點上。我推脫道:“我真的不會抽!
“師兄,這可是好東西,一般地方買不著!标涛鍦惲松蟻,嘴里叼著煙卷對著火苗“滋”的一聲吸著了。接著閉著眼睛,很是享受的吐出了一道煙氣。
我忽然間發(fā)現(xiàn)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了。這幅神態(tài),這個感覺,都跟我記憶中的晏五相去甚遠,幾乎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交集。
“五子,你現(xiàn)在都有煙癮了?”
“沒有,這不今天喝了點酒嘛,平時我真不怎么吸煙!标涛逵珠_了兩瓶啤酒,一瓶推到我面前。
我問他:“你剛才說這煙一般地方買不著,是啥意思?”
“嘿嘿!标涛逍α诵,晃了晃手里的煙卷:“這里面摻了大麻!
“大麻?我操!那不是毒品嗎?”我忍不住叫了起來。旁邊的25號發(fā)出了一陣嗤笑聲。
“哎呀,他師兄,你也太大驚小怪了,這年頭不不抽大麻的都不好意思出來玩!迸赃呉粋人接話道,“這大麻是軟性的,吸個幾次根本就不會上癮,也就是提提神還行!闭f完又把打火機給我點上:“來,抽一根,嘗嘗。”
“不抽不抽,我真不會!蔽野褵熑拥阶雷由现睌[手,“你們玩吧,我真的不抽。”
聽我這么一說,他們只得作罷,自個兒噴云吐霧起來。我拽過晏五,小聲的說:“五子,你現(xiàn)在怎么凈玩些這個……”
“沒事的師兄,你想多了。不信你抽根試試,真不上癮,就提提神。”晏五看我并未答話,愣了一會兒,掐了煙頭,坐在點歌機前面,“師兄,我?guī)湍泓c首歌,你唱啥……咱倆合唱一首《男兒當自強》吧!
“你唱吧,我不會!蔽伊嘀【疲钭诹松嘲l(fā)里,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
“沒事干了?”25號忽然趴了過來,附在我的耳邊說:“想不想玩?zhèn)快臺?”
三.
我窩在沙發(fā)里,眼睛都不愿意睜開:“快臺是啥?”
25號說了一句什么,我沒聽明白。包間里面的噪音太大了,一個家伙正摟著小姐深情對唱《敖包相會》,聲音凄厲的跟他媽殺豬一樣。25號又用手拍了拍我下面,我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已經(jīng)有幾個家伙忍不住,拉著小姐出了包間。走廊一側(cè)有幾個房間,是專門留給性急的客人和小姐用的。進了屋子,褲子一脫,速戰(zhàn)速決,然后回來接著喝酒唱歌。這種不用出臺而快速解決的方式,就稱作“快臺”。
25號又伸出一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那意思很明確:快戰(zhàn)一次,耗銀一百。
我笑了笑,說:“算了,今個出門我沒帶錢!
“哪有出門不帶錢的,你騙我的吧?”25號低聲笑著對我說。
“真的,不信你翻!蔽遗牧伺难澴觾蓚(cè)的兜,然后把兜底掏出來給她看。其實我的錢都放在了牛仔褲的屁股兜里。
“呦,還真沒帶錢!25號半開玩笑的說,“你說你一大老爺們,出門在外的身上連個錢都不裝,像話嘛!
“那有啥,不帶錢出門又不犯法。”我也開玩笑的說。
“那萬一出個什么事呢,到時候不怪麻煩的!
“看你說的,能出啥事啊。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呵呵……真不愧是大學生啊,就是會整詞兒。我說……看你這樣子,不會還是個處吧?”25號笑著,惡作劇似的拍了拍我的敏感部位。
“那哪能啊,都什么年代了。”我急忙蹺起了二郎腿,心虛的說道。
“別裝了,從我一進來,就發(fā)現(xiàn)你有點問題!25號勾著頭,看著我的眼睛:“要不姐姐給你驗驗貨?算你回免費的,不要錢!
我一陣尷尬,正沒個說話處,一個家伙適時的湊了過來,一張嘴就帶著股子混合的煙味和酒精味:“怎么著,看上俺家?guī)熜至,聊的這么投機?”
“我看了人家,人家可沒看上我!25號笑著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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