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節(jié) 論公民素質培養(yǎng)(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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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對公民進行的間接培訓
該說的和該做的全部完成之后,在學校里對公民進行培訓,這一理想的實現(xiàn)更多地需要依靠學生的智慧,而不是公民的直接學習。假如男人和女人能夠將自己的精力投向正確的方向,他們就能夠像尋覓寶藏那樣急切地尋求知識!爸腔鄣牧α砍搅艘磺行袆,純凈的智慧能夠通過并經受任何事物的考驗”。
按照自然的順序,還有這樣的情況可能會發(fā)生,那就是在學校里培養(yǎng)學生的精神世界,將會催生一些新的機構的建成,以便與精心策劃的學校生活聯(lián)系起來,并確保其得到適當?shù)谋磉_。
然而,很多小學在采用這種方法的時候仍然存在著諸多的缺陷。假如發(fā)生這樣的情況,也就說明除了教育活動和娛樂活動之外,學生在校讀書期間不但被禁止工作,而且在學校的生活周期也被延長了,這樣,在自治基礎上開展的體育活動就有了機會。在這方面,小學生的積極性很高,也很有創(chuàng)新能力。他們愿意讓自己的學校變成孩子生活的真正中心。眼下,很多小學生除了狹窄的房屋和街道之外,就再沒有什么活動空間了。
因此,有重點地開展一些運動為課余活動的有序進行提供了機會,例如基督少年軍、童子軍、女童子軍等,這些組織通過不同的方式為提高公民的素質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如今,這樣的團體已經成了教育界的權威,通過他們可以把班級和教育委員會聯(lián)系起來。
曾經有許多人嘗試著在小學里開展自我管理的試驗,其中很多試驗因為小學生不夠成熟而被迫宣告失敗,但是也有一些試驗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例如通過普選的方式來選舉班長就非常成功。受到蒙臺梭利教育法的啟發(fā),一些擁護者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們采取措施在小學生活動的很多方面給予更多的自由。在圣潘克拉斯附近,一個以工人階級家庭孩子為主體的互助社區(qū),就做了很多有趣的試驗。但是,兒童模擬法院的試驗卻遭到廢棄,因為兒童心理學方面還有很多重要的課程尚未開設。
與小學一道,英國的很多中學和大學也在進行著類似的嘗試,它們的做法類似“學校城市”和“美國喬治青年共和國”所開展的實驗,其中最著名要屬“多爾切斯特小英聯(lián)邦”。通過接收失足兒童并允許學生進行自我管理,他們的試驗取得了令人震驚的成果。但是,與預期的結果一樣,學生們像成年公民一樣完全承擔起了自己在生活中的義務,恢復了青春的活力,并且榮幸地投身于為社會的服務中去,他們最終將會得到學校最好的評估,而且很自然的,在這些機構的組織下,每個人都能夠得到很好地照顧,進而保證了他們受保護的公民身份,到外部世界的過渡不會變得過于突然,但這也導致了有些學生認為自己所融入的是一個不真實的社會,完全脫離了生活的實際。
最近,一些學校以及類似的機構所搞的試驗在原理和方法方面幾乎都采取了合作的方式,但是,認為設想的教育方法能夠獲得巨大的成功,而且不用展開競爭,這些很有可能都是烏托邦式的空想。如果競爭是從校外獲得的一種試驗方式,那么必定也會在校內被復制。學校需要做的應該是限制競爭對于學生的影響,使其有利于學生的身心發(fā)育。
小學生進入中學以后,在學習上將會面臨獎學金的競爭。與教育委員會的咨詢委員會一樣,我們必須要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即目前的“獎學金過度地植根在了這個國家的方式、習慣和特點上,這是有待取消的制度—盡管這樣做在理論上可能會受到非常強烈的譴責!钡,從公民的利益出發(fā),獎學金應該授予非競爭性的測試,只要能夠確保每個孩子都能接受適合的教育就可以了。
很多攀登教育階梯的人會在考試前產生很大的壓力和強烈的緊張感,這種狀況經常是由于獎學金不夠充分引起的,因為申請獎學金的目的往往是用來發(fā)展非常強烈的個人特征,很顯然這是有損于公眾利益的。
遺憾的是,現(xiàn)代教育課程的很多科目不但無法培養(yǎng)人們適當?shù)纳缃荒芰Α踔翢o法為鄰居提供幫助,而且顯然學校也存在很大的過失,因此學校很有必要通過引進一些科目來打破這種平衡,讓學生為了班級和學校的利益而努力學習這樣的科目。例如手工課和社會調查就具備了以上這些性質,它們應當與體育活動一起受到鼓勵,因為體育活動具有三個最基本的特征—個人成就、比賽獲勝以及“遵守規(guī)則”。至于公民,與他們關系最為要緊的就是最后一條。
人們普遍承認,規(guī)模較大的公立學校最能體現(xiàn)英國學生生活的特色,尤其是當他們處于最佳狀態(tài)的時候,就像他們在繼承優(yōu)秀傳統(tǒng)方面所取得的成就一樣,是非常光榮的。此外,他們總是有機會讓自己適應新的需要。他們的改革也總是處于討論之中,即便是到現(xiàn)在,他們也仍然在等待著某個人的偶然出現(xiàn)—阿諾德或者思林—在新的英格蘭領導他們,因為英格蘭無法避免地會變成新的。即便如此,他們所提出的責任感已經被轉化成了英國政府的責任。
公立學校的學生渴望為家鄉(xiāng)的政府貢獻自己的力量,他們的目標一直都是議會,或是依照家庭傳統(tǒng)為當?shù)仡愃频臋C構服務。不過,對城市議員或窮人法律監(jiān)護人輕視的傾向也正逐漸得到扭轉。一些對窮人家庭生活狀況比較了解的人,或者本身生活就比較貧困的人,也可以走進學校為學生們作報告,很少有學校會不歡迎這些訪問者。通過這種方式,學生們能夠知道失業(yè)到底意味著什么,渴望學習卻無法獲得學習的條件說明了什么,那么多的孩子究竟忍受著什么樣的痛苦,等等,由此,他們也得到了展現(xiàn)自己同情心的機會;而且,除了很多學生馬上就能夠培養(yǎng)出來的實用興趣之外,還有一點是不容置疑的,學生們將第一次從行為準則上,為自己構想出一個步入社會生活后的理想,盡管這個理想還是朦朦朧朧的。感謝寬宏大量的校長們的不斷努力,因為越來越多的公立學校的學生已經認識到,他們是過去精神的受益者,不僅在高貴的傳統(tǒng)方面擁有創(chuàng)造性,而且在實際的學習生活中也可以得到教育設施的提供和教學活動的財政資助。
在不遠的將來,大學的教育規(guī)模有可能會擴大。古老的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它們偉大的學院制將得到加強,至于那些19世紀末和20世紀初建立的大學,同樣也會如此。我們要求更多、更好地培訓教師,這不可避免地會導致更多的大學的創(chuàng)建。到目前為止,我們國家的大學教育經費一直不夠充足,據(jù)此看來,將來可能會得到經費的增加。
大學生活為大學生們發(fā)展自我管理機構提供了大好機會,這樣做的直接結果是沒有任何疑問的,在培養(yǎng)公民素質方面,大學必須被視為最有力量的機構,它的影響力超過了所有其他學校以及大多數(shù)的教育機構。公立學校的傳統(tǒng)將被直接帶到老牌大學,而且隨著公立學校最好的精神傳統(tǒng)逐漸滲透到我們的整個教育體系,甚至一直滲透到了小學教育本身,這些優(yōu)秀的傳統(tǒng)也會在相當大的程度上進入新的大學。如果在自我管理方面為學生生活發(fā)展所提供的充裕機會完全得到實現(xiàn),如果有偉大的教師能夠超越一切出現(xiàn)在那里,繼承了紅衣主教紐曼所說的—“體現(xiàn)柏拉圖的存在,讓他的頭腦駐足歇息,心中燃燒著思想,他和人類之間、他和他本人之間存在著一條聯(lián)系的紐帶,并在此后一直保持下來”—那么所渴望的東西也就不算什么了。每所大學都必須要有這樣的教師,或者說大學教師應當趨向于達到這樣的水平。羅斯伯里勛爵在帝國大學代表大會上說:“靠著你們大學的基調和氛圍以及你們的教授,你們就可以向學生灌輸品質、道德、能量和愛國精神。”
從某種角度來看,歐洲所有的老牌大學—波洛尼亞、巴黎、布拉格、牛津、劍橋等—如果將它們按照不同的時期進行劃分和隔離,它們一定會在清醒的狀態(tài)下明確地表示強烈反對—它們會認為這是一種反公民的力量。從歷史上講,這些大學是社會共同利益不斷向前發(fā)展的結果,它們所體現(xiàn)的是在知識追求這一偉大而又神圣的事業(yè)中所發(fā)揮出來的保障作用,最重要的是,它們的發(fā)展歷程其實就是歐洲統(tǒng)一和歐洲公民權的發(fā)展歷程。
封建制度依賴的是對地域進行劃分—王國與王國、封地與封地之間的分割,依賴的是血統(tǒng)和種族之間的差別,依賴的是物質上的霸權和強權,依賴的是在偶然條件下形成的地域以及對于社會地位的忠誠。而另一方面,大學作為一種中堅力量,則堅決地對這種將人與人分離開來的做法表示反對。最小的學校其實就是歐洲,而不是什么其他的地方。
從最好的方面來看,大學所展現(xiàn)出來的精神特色如果能夠與各階層勞動人民的內在精神連接起來,就能夠獲得更多的為公民教育發(fā)起運動的機會。最著名的例子出現(xiàn)在1882年召開的牛津合作大會上,當時阿諾德·湯因比[1]強烈地要求與牛津合作的學校要承擔起公民教育的使命。關于這個意愿,他明確表示:“要為每一位公民提供受教育的機會,教育的內容涉及公民與公民、公民與整個社會的關系!彼M一步說道:“如果將我們自身與社會分隔開來,我們就會放棄、有充分的理由來放棄實現(xiàn)公民權的努力。我們永遠也不能放棄這樣一種信念,即公民權還需要從平凡世界的壓力和困惑中來贏取,我們正在推動世界前進!睆哪菚r起,合作者們年復一年地研究著公民教育這一理想,并組織開展了一定的教學活動。
另一個例子展現(xiàn)出了更大的力量,這股力量是在劍橋大學“大學推廣運動”的倡導者與工人群眾合作的過程中產生的,尤其是在洛奇代爾與諾丁漢的工人合作的過程中,緊隨其后就是歐洲的勞動人民正面臨著史無前例的文藝復興,而且在煤礦工人大罷工爆發(fā)之前,諾森伯林郡和達勒姆郡正發(fā)生著一場文藝復興變革運動。后來,在1903年,類似的聯(lián)合行動促使勞工教育協(xié)會也發(fā)起了運動,這個協(xié)會所設想的目標始終是致力于公民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并希望通過大學教育工作者和工人們共同的努力,通過教育的手段來提高公民的素質。大學輔導班制度同樣起源于這個協(xié)會。這一制度始終將公民的理想當作基礎,而并不單單是以工人群體獲取知識的決心為基礎,盡管從中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利用所有可以獲得的知識來滿足自己的愿望,這并不是必須的,沒有它也能夠成為一個好公民,這種模糊的愿望也因此變得毫無意義。有些年輕人,無論男女,他們決心接受某種技術教育,目的是為了提高自己的生活地位和社會效用,這種態(tài)度是值得稱道的。將他們作為特例排除以后,很顯然,假如對于教育的訴求無法使受教育者豐富自己的生活,并通過他們的努力來讓社會生活變得更加豐富,那么教育對勞動人民的吸引力就不會具有強烈的效果。這一類情況的證據(jù)建立在這樣一個事實的基礎上—在輔導班方面,經過多年的共同努力之后,他們并沒有要求得到承認—實際上在有人主動提供幫助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婉言謝絕了,而且他們還自愿將自己的力量用來開展公民工作或是為他們所屬的協(xié)會、工會工作,同時他們還會在自己所居住的地區(qū)開展教育普及工作,這樣的例子非常多。這在很大程度上都歸功于熱情而又潛移默化的教育的作用。就勞動人民來說,這種熱情激發(fā)著他們毫無異議地自愿接受完整的教育,其中就包括白天自愿去繼續(xù)教育學校上課。
限制繼續(xù)教育學校發(fā)展壯大的原因有很多,不過很顯然的是,這些原因至少會被教育工作者和企業(yè)老板們視為非常重要的問題。根據(jù)學員在工作時專注于工作的時間,他們會有針對性地加強培訓工作。狹窄的日常消遣活動的范圍,事實上已經完全脫離了見習期的真實意義和意圖。因此,在直接考慮繼續(xù)教育學校日常工作的前提下,無論較高的教育水平,還是較完整的課程設置,都有希望擴大公民業(yè)余活動的范圍。
夜校里的義務教育,除非能夠滿足人們對于某一種純粹的消遣活動的需要,否則就會衰退。這種消遣活動或許可以和自愿夜校、繼續(xù)教育學校聯(lián)系在一起,使學生一路沿著學習的軌跡進入成年生活。而且,即使無法讓繼續(xù)教育學校中每一位有能力的學生都通過考試,進入大學或技術學院學習,或許人們也可以希望,在大學開設輔導班能夠讓他們獲得學習一些高級課程的機會。未來,其實與現(xiàn)在一樣,只有更大程度的發(fā)展,大學輔導班才會被人們視為大學教學工作中的一個必不可少的部分,為人們學習和公民關系最密切的課程提供機會。
這是勞工教育協(xié)會基本原則中的一條,也就是說,每一個人,如果沒有被帶著某種敵意的強大的影響力控制,就應當為響應這一教育呼吁做好準備。的確,協(xié)會不要求大家都成為學者,但是協(xié)會可以引導大家以理解的眼光去觀察四周純潔美麗的事物。倦怠的男人和女人,如果帶他們去參觀美術館和博物館—就像協(xié)會經常做的那樣,或是組織他們游覽一些風景名勝,在大自然中,他們就會對自己的所見所聞產生愉悅,這樣的活動多了,自然就能陶冶情操,在不知不覺中就能夠變成更好的公民。這些活動的開展幾乎是在無限的程度上進行的,正是通過這種工作的拓展,社會改革的真實目的才有可能以最佳的形式實現(xiàn)。也正是因為利用了這樣一些手段,報刊的品位也才能升華,電影的水平才能提高,煽動者的努力才會無效。
勞工教育協(xié)會建立的基礎是:初級學校的工作,包括行業(yè)工會在內的勞動人民社團的工作。在這些社團中能夠獲得和使用民主的方式,這本身就證明了協(xié)會對公民的寶貴貢獻,它確定了所有成人教育的民主性質。學生有權利自由地選擇他們想學的東西,在合理需求的范圍內找到適合自己學習的專業(yè),并按照自己的意愿度過一生,同時與同伴的需要和抱負保持和諧一致。
在回顧學校和教育機構與公民素質提高的關系時,社會影響的實際情況似乎在每一點上都表現(xiàn)得很含蓄。在任何一種情況下,盡管學校對于時代所起的作用都寄予很大的希望,但學校總是會受到所處的社會環(huán)境的影響—要么遇到阻礙,要么得到幫助,這是不容置疑的。作用與反作用的過程顯示了社會與學校之間的關系。德國教育改革家威廉·馮·洪堡說過:“我們希望看到被引入國家生活中的事物,不管什么事物,首先必須被引入學校。”至于其他方面,學生的評價能力也是有必要在學校里培養(yǎng)的,這能讓他們充分認識到獲得人類福祉需要從事的所有工作。這也是通過教育為公民付出所有努力的關鍵。從長遠來看,除非具備強大的尋求意圖的能力—不是為了個人的利益,而是為了公共利益才加以開發(fā),否則就不會出現(xiàn)更為充分的公民權利。這是教育制度的一項最根本的任務。如果一個人所從事的是不適合他的工作,那么無論是讀大學還是當?shù)V工,他的內心都會感到愿望受挫,無法通過與別人交往來充分展現(xiàn)自己的存在價值。相反,如果一個人從事的是適合自己的工作,他就愿意展現(xiàn)自己的能力,高高興興地工作,并不斷努力完善自己的工作,把自己的所有能量全都釋放出來。培訓好公民,結果自然是不可避免地提升整個社會的品質。通過積極而又直接地參與政府的方式來培訓公民,這也許并不是對于公民身份的認可。西拉書的兒子在思索工匠的地位時說過:
“他們相信自己的雙手,每一個工匠都聰明地做著自己的工作。”
“沒有他們,這個城市就不會有人居住……是他們讓世界保持著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他們的愿望體現(xiàn)在了他們的工作和他們的手藝上。”
時代不同了,人們的需求也隨之改變,對一個公民的考驗,也許是在擁有優(yōu)勢地位之后能否保持健康狀態(tài),而不是內心各種欲望的占有程度和滿意程度!氨3质澜鐮顟B(tài)”絕對不是卑鄙的野心。
如果一個人從事的工作并不適合他,那么他再要成為一個好公民就會變得非常困難;如果一個人被安排去做低劣的工作或是對社會有害的工作,那么他就更加難以成為一個好公民。
學校面臨的任務是繁重的,但是學校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在現(xiàn)代國家里,家庭、教會與學校是天然的盟友。
所有類似的東西都會犯錯誤,但是,假如它們能夠清楚地為自己設立一個目標,然后不遺余力地幫助所有人釋放自身的能力,以此來實現(xiàn)整個社會的福祉,那么智慧就會不斷地增長,生活中的悲劇也就可以避免了。
這樣,崇高的理想就能夠展現(xiàn)出來,我們必須保證這些理想會得到普遍的承認;除了需要立即進行的思考,因為這些思考在人們的頭腦中過分膨脹,就會得出錯誤的結論;這往往會讓我們聯(lián)想到資金受限,缺少對極為充足的智慧力量的信任。
正是由于一個民族為其最高理想做出了奉獻,真實的城市和真實的國家才能在地球上變成現(xiàn)實,而這個民族奉獻的程度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能夠決定其公民素質的真實水平,不論其教學手段和培訓方法有多么先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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