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節(jié) 笨熊的諸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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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會在這兒？”
熾汐的雙眼睜得老大，窗外那蒼白的陽光毫無遮擋地刺進她的瞳孔，讓那熾熱的猩紅色雙眸變成了淡淡的暖橙色。
她的表情驚愕許久，卻遲遲沒有將腳步踏進去，好像自己將要走進的是龍?zhí)痘⒀�，驚訝之余更須處處小心謹慎，才能繼續(xù)活下去。
“喂，笨熊，你在這兒發(fā)什么愣呢？”臨楓說著，也順著熾汐的目光朝里望去。
他剛一探頭，還沒看見房間里是否有人，便見一塊不明物體突然朝他的臉撲過來。只聽砰的一聲，那塊不明物體便因撞在臨楓自帶的結(jié)界上而迅速炸開，碎成了幾塊石屑，接著掉落在地上。
“你們兩個要進來就大大方方地進來，別像在動物園里看猴一樣畏畏縮縮。”教務(wù)處內(nèi)，小百合慵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尖利。
上午微醺的日光中，教務(wù)處的風(fēng)扇在耳邊不斷地嗡嗡作響。
這樣的場景在普通人看來或許沒什么異常�？删褪沁@太像普通人的平常，才更加讓熾汐與臨楓覺得詭異。
熾汐用腳尖輕輕地踹了踹一身筆挺正裝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自己身后的臨楓，微微抬頭，對他板了一下臉。
如果此刻突然闖進來一個不了解臨楓秉性的人，他肯定會在瞬間被臨楓謙恭的外表所蒙蔽，認為他是一個標準的中世紀好管家，忠實如狗一樣的好仆人�？烧嫦鄥s如從高樓墜落一般，讓對臨楓抱有此類幻想的人連自己是怎么摔死的都不知道。
只見臨楓雙眸微垂，又黑又濃的睫毛仿佛能接住冬日那細膩輕柔的雪花一般微翹著。他看到熾汐使的眼色后完全不做反應(yīng)，反倒是唇角微微揚起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笑意，然后依舊目視前方。
熾汐只覺得暖風(fēng)襲面，安靜地坐在這里，渾身都不自在。她把兩只小手放在桌子下，糾結(jié)地揉搓擺弄著桃瑞絲，不知道怎么打破這個僵局。
對面坐著的小百合蹺著二郎腿，一頁頁翻看著手中的書。忽然，她“啪”的一下把手里拿著的那本書重重地摔在桌子上，全身都露著霸氣。
“我說你們兩個見到我，就沒有什么話可說嗎？”小百合開口問道。
“嗯……其實剛進來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問過了！”熾汐憋了半天，終于說出進入教務(wù)處后的第一句話。
熾汐從入學(xué)的第一天開始，就沒少在眼前這位導(dǎo)師身上吃過虧。她心里多多少少對她心存忌憚，只是算不上害怕。但自小百合與A班的導(dǎo)師發(fā)生過爭執(zhí)后，她的害怕就很顯而易見了——這位導(dǎo)師發(fā)起瘋來，會狂暴得連學(xué)院長都難以控制，殺傷力實在驚人。
但熾汐也有一些自己的看法：小百合固然脾氣不好，神經(jīng)也有些大條，可她明里暗里卻沒少幫她。所以好感與畏懼相互平衡之下，倒也與她能夠處得來。
“司徒熾汐，這就是你對前任導(dǎo)師的關(guān)心和對現(xiàn)任導(dǎo)師的慰問嗎？你身為學(xué)員的禮儀、態(tài)度呢？”小百合忽然提高了音調(diào)。
“……什么？現(xiàn)任？”熾汐沖她眨了眨眼睛，一臉的不解。
“沒錯。我和學(xué)院長坦白了那天發(fā)生的事情，然后把所有的責(zé)任都推到了你和你身邊的那只貓仆身上�！毙“俸媳砬槠届o，完全看不出是在說謊。她的那張臉平和卻又透著暗藏的殺機，很明顯她此刻說的話是絕對真實可信的。
熾汐原本還心存感激，因為小百合在教學(xué)樓嚴重破損后，毅然決然地背下了所有黑鍋，還被禁足了�，F(xiàn)在聽了那句簡短的話，熾汐覺得自己真夠傻的，居然相信這個神經(jīng)大條的導(dǎo)師會為自己出頭。
“……既然是這樣，那學(xué)院里傳言你被禁足的話都是假的了？”
“那些話當然不會是空穴來風(fēng)。我坦白了你的事情后，學(xué)院長因為你是現(xiàn)存為數(shù)不多的遠古一族繼承人，又帶著不太穩(wěn)定的危險因素，所以便正式任命我擔任C班導(dǎo)師一職，以便照看你們這種稀缺種族的人�！毙“俸闲廊灰恍Γ孟袷譂M意這個處理結(jié)果。
可臨楓聽完了小百合的話，表情驟然凝重了。
熾汐入學(xué)時本沒打算公開自己是司徒一族繼承者的身份，如今經(jīng)小百合這么一散布，要想不人盡皆知都很難了。
稀缺的血統(tǒng)，不為世人熟知的力量，恐怕這所謂的“照看”不過是說來好聽，是暫且哄騙熾汐的一個詞匯。
說得直白一點，這根本就是學(xué)院對熾汐的……監(jiān)視……
“這兒的學(xué)院長你見過嗎？”去C班的路上，臨楓隨口問道。
“沒有。我聽說他行事低調(diào)，不輕易見學(xué)院里的導(dǎo)師或?qū)W員，就連畢業(yè)禮也從不露面�！睙胂贿吿钪“俸蟿倓偨唤o她的厚厚一沓表格，一邊輕描淡寫地回答著臨楓。
無論是升班還是降班，作為所有學(xué)生的大家長而存在的空島學(xué)院，都必須百分百地了解學(xué)生的一切。對于他們每個時期的力量變化、家族成員，都要做詳細的記錄，同時備份在學(xué)院長那里。
“怎么了？”
“以小百合的身份，怎么會這么容易就接觸到學(xué)院長？還將她欽點為C班的導(dǎo)師？這其中一定有些什么不對�！迸R楓輕聲低語著，完全不似在回答熾汐的問題，反倒像是在自言自語。
但熾汐現(xiàn)在哪有工夫注意臨楓說什么，光是手中那左一張右一張的力量、家族以及個人力量之源的屬性概括等表單，就已經(jīng)讓她應(yīng)接不暇了。她每填完一張，那表格便會自己浮起，好像被一陣風(fēng)無形地牽引著似的飄入空中，然后卷曲成一張細長的紙卷，砰的一聲在眼前消失。
其實上面需要填寫的大部分家族資料和力量概述，熾汐早已不記得了，甚至連她父親的名字也隨著幼時的那場火災(zāi)而燃燒殆盡。
現(xiàn)在再回想起來，她覺得有些諷刺。那場大火燒盡了司徒家的宅邸，燒光了她的一切記憶和她可依偎的家人，可現(xiàn)如今自己唯一能夠掌握的力量竟然是火。
她握著筆的手忽然輕輕地抽動了一下，然后迅速恢復(fù)到正常的樣子。她繼續(xù)認真地填寫那些關(guān)于司徒家的資料——那些她早就不記得的事情。
“好了……”站在她身邊的臨楓突然將她手中的幾張還沒寫完的表格搶過去。
“你干什么？”熾汐伸手要奪，臨楓卻高高地舉過頭頂，任她怎么蹦都難以拿到
“說你是只笨熊，你還真就是一點都不機靈，居然真的一項一項填起來了。這種東西隨便寫一寫就好了，根本不會有人看。”臨楓說著，順手將熾汐的筆拿了過來，仰起頭，高舉的雙手胡亂在那一張張的表單上寫著。只見一張張白紙飄至空中，紛紛卷成幾個紙卷，消失在這片藍天白云之間。
“好了，都沒有了。”臨楓見那幾張紙已經(jīng)消失得不見蹤影，悠哉地拍了拍手，然后迎著陽光慵懶地打了一個哈欠。
“你這可惡的笨貓！那上面可都是關(guān)于司徒家力量的概述，你亂寫一通，萬一日后我被問起時答不上來，豈不是丟盡了司徒家的臉！”熾汐說著站在臨楓身前，擋住他的去路。
“那又怎樣？你本來就什么都不知道，何必裝作知道呢？更何況我作為司徒一族的守護使，由我替你寫反而更靠譜吧？”臨楓不以為然地說著，同時伸出手，撥開矮小的紙殼箱一樣地擋在自己身前的熾汐。
“那……那分明是你不肯告訴我關(guān)于司徒家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算你一直什么都不說，我也不會放棄司徒家的力量，更不會如你所愿地解除我們之間的主仆契約！”熾汐低著頭，聲音有些顫抖，而且明顯地透出一股淡淡的火藥味。
她的長發(fā)筆直地垂落在腰間，好像要把她嬌小的身體全部包裹住一般；厚厚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眉眼，卻擋不住她緊緊抱著桃瑞絲的手，那手已握得有些發(fā)白。
在和光古鐘上，臨楓第一次說出解除契約的事，熾汐一直對此耿耿于懷。
臨楓沒有說話，雖然熾汐并不是他打心底承認的主人，可他從未想過用熾汐此時所想到的手段，使她與自己解除契約。
“如此不能信任自己的弱小的家伙竟是我的主人？你真的能成為我此生所依附的唯一存在嗎？”臨楓心里這樣想著。他看著眼前這莫名地懷疑自己，并因此被氣得肩膀微微顫動的熾汐，鼻尖發(fā)出一絲不屑而又輕蔑的呼氣聲。隨后他心情復(fù)雜地將熾汐留在身后，獨自走開了。
被留在原地的熾汐在那里發(fā)呆了好一會兒，直到自己稍稍冷靜了些，才緩緩地朝C班的方向走去。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剛剛究竟是在為什么事生氣。
來到C班時她已經(jīng)遲到了許久，老遠就見到門外立著一個黑色人影。她走近一看，果然如她心中所想的那般——臨楓安靜地站在那里等候著她。
“哼，我還以為你這只貓要丟下我離家出走了呢！”熾汐語氣平和，好像這段時間與臨楓的爭吵、對話、形影不離都已經(jīng)像呼吸一般自然。
臨楓沉默著為她打開班級的門。他們剛一進門，便見小百合兇神惡煞般地盯著正準備進入教室的二人。
“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臨楓微笑著輕聲道。
可就是這樣一句話，竟然讓C班教室內(nèi)的女生像掉入了自己腦中的粉紅色漩渦里一樣，紛紛輕點著頭自語著：“沒事，沒事……來了就好……”
小百合頓時將目光收回，像機關(guān)槍一樣掃射著想入非非的女生，然后猛地轉(zhuǎn)過頭怒視著臨楓，對著中間那靠向右邊的空座位甩了一下頭，好像是在說：“快到那邊給我坐好！”
隨著小百合怒火中燒似的神色一出，熾汐立馬乖乖地順著她的目光向那個位子走去。
臨楓陪伴在側(cè)，表情像是定格在了那張冷峻的臉上，淡漠而又不屑�？伤幢闳绱�，卻依舊惹得班里的女生無法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其實我不用做什么介紹，你們也都應(yīng)該認識我了。你們有問題最好現(xiàn)在就問，我不管今天來上課的人到?jīng)]到齊，問完我們就直接切入正題。”小百合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將講臺上的書拿了起來，背對著同學(xué)，在黑板上自顧自地畫著這堂課要講的內(nèi)容。
雖然她的語氣讓人感覺有些霸道，但至少從表面上看，她已經(jīng)完全度過了那段發(fā)狂期，恢復(fù)了正常。
此時班內(nèi)鴉雀無聲。
她說得沒錯，自打小百合對這棟教學(xué)樓實施了殘忍的暴力行為后，ABC這三個班便對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據(jù)傳那日小百合將力量之源全面開啟，在教學(xué)樓內(nèi)和錐大打出手。她是地屬性的能力者，所以即便學(xué)院內(nèi)的設(shè)施都摻有免疫材質(zhì)，但只要大地開始裂開，那些免疫材質(zhì)便變得毫無用處。而且在空島學(xué)院內(nèi)，學(xué)生是按照力量的高低來分班級，導(dǎo)師卻并非如此。小百合雖在F班任教，但若論起實戰(zhàn)能力來，她卻不輸給其他任何人。
就拿這次的事情來說，錐曾是小百合在空島學(xué)院就讀時的學(xué)長，照理來說兩人力量不應(yīng)該相差過多。可錐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戰(zhàn)敗了，甚至還鬧了個人仰馬翻，教學(xué)樓里里外外都要大肆整修。就連教學(xué)樓整修完畢，小百合正式到C班任教，錐也沒回到自己的班級上課。
學(xué)員之間紛紛流傳，A班的導(dǎo)師是因為當時小百合的力量凌駕在他之上，覺得有失顏面，所以才沒來上課。
真實情況究竟是什么，恐怕除了B班和C班的導(dǎo)師以及學(xué)院長，便沒有人知道了。
隨著黑板上沙沙沙的一陣粉末紛飛，只見小百合放下手中的粉筆，身后的黑板上呈現(xiàn)出一個龐大且清晰的召喚陣。
召喚陣由兩個正圓形的圓圈組成，一大一小，分別畫于黑板之上。內(nèi)圈被十二個小圓圍住，里面分別印著十二種古代異獸的簡約圖案，還有特殊的古文字。對應(yīng)著這十二個小圓的，則是位于最中間的十二星圖形。
召喚陣的最中間是六把兵器，分別為劍、短刃、手杖、盾、雙手刺刀、結(jié)晶石等。這六種兵器相傳是現(xiàn)存召喚器的鼻祖，目前的所有能力者所使用的召喚器，都是由這六種兵器演變而成的。
召喚陣的外圈是一堆密密麻麻的讓人一時難以看清的古文字。
“你們先各自記下這個召喚陣。關(guān)于召喚器是什么，不用我多解釋你們也應(yīng)該很清楚。今天不僅是我第一天任教C班，也是對你們能力的一次考核�，F(xiàn)在我就教你們?nèi)绾握賳境鲎约旱恼賳酒��！?
小百合正說著，后排的一個同學(xué)忽然站了起來。
“召喚器通常只有戰(zhàn)斗時才用得上，而且要消耗體內(nèi)很多力量。現(xiàn)在人與能力者還有使者，都處于和平共存的局面，應(yīng)該很少能派得上用場。這樣是不是有些——”
“有些什么？”小百合打斷了那名同學(xué)的話，然后用力將手中的書握緊了。從正面看或許看不出有什么異常，但靠右側(cè)坐著的同學(xué)卻已經(jīng)清楚地看到，那本書的書頁都開始出現(xiàn)了明顯的褶皺。
“……有……有些……得不償失……”
那名同學(xué)雖沒怎么看出小百合的異常，卻也隱隱感到一股霸氣正從講臺上蔓延開來。
“好，那我告訴你。就算現(xiàn)在的世界局勢呈天平狀，可你的強弱卻不只是你自己的，它還關(guān)系著你背后的整個家族能否在這個世界立足，是不是立得平穩(wěn)�！�
小百合說著將手中的書放下，從講臺中走了出來。她來到教室門口，抬手對一臉茫然的同學(xué)們揮了揮手，叫他們跟著自己出來。
“別以為我原來在F班教學(xué)，就不清楚你們一個個的身份。從C班往上數(shù)，你們雖然是靠自己力量被選上來的，可哪個沒有家族背景？哪個不是來自于叫得上名字的家族？到學(xué)院來之前，想必家里人也對你們說過了，畢業(yè)之后是去是留，能否不讓自己背負的家族敗落在你們手上，這都要靠你們自己�！毙“俸献咴谇懊�，語氣輕緩地對身后跟著的學(xué)生們說著。話中所蘊含的意思以及其中所包含的重量，那些學(xué)生卻無一不懂。
此番話對熾汐來說，要比其他人聽了理解得更加清楚明白。她甚至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肩上的包袱比之前在尹家和F班的時候重了許多。
“臨楓，召喚器是什么？”熾汐拽了拽身旁臨楓的袖口，小聲地問。
“就是身為能力者所需要的武器。從理論上來講，每個能力者都應(yīng)該有一件屬于自己的召喚器。但它的功效是什么，能不能真正派上用場，那就因人而異了�！�
一行人在小百合的帶領(lǐng)下，來到那個之前因熾汐沒操控好虛無之火而引發(fā)小騷動的空地上。時隔數(shù)月，這里已經(jīng)找不到當時被燒焦的痕跡，只是一旁的草坪還因為被虛無之火誤傷，到現(xiàn)在也沒冒出一絲綠芽。
小百合站在遠處，讓他們逐一上前，在地面上分別畫下剛剛在教室里讓他們牢記的召喚陣，然后站于召喚陣之外，凝聚力量之源，召喚屬于他們的召喚器。
“我先提醒你們，召喚器的召喚只有一次。今天這節(jié)課過后，你們在這里所召喚出來的召喚器將陪伴你們終生，再也沒有第二次召喚的機會。”
聽小百合這么一說，原本還不以為然的人忽然就緊張起來。
他們想，萬一自己召喚出來的是沒有用的東西，當眾丟了面子不說，日后對自己也沒有絲毫好處。于是他們便紛紛推三阻四，誰都不肯率先嘗試。
小百合看著他們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子，不由得扶額嘆氣，心想現(xiàn)在的孩子真是一點歷練都沒有，空有一副能力者的架子，卻難登臺面。
“你先來……”終于小百合看不下去了，隨手指了一個人。
那個被隨手一指的從人群中緩慢走出來的“小白鼠”，看上去一副自信心不足的樣子。他緊張又笨拙地將自己的斗篷披好，隨即閉上眼睛，開始吟唱內(nèi)圈所寫的古文字。
吟唱結(jié)束之后，召喚陣中突然竄出一道清澈的水柱，猶如噴泉一般從地表源源不斷地噴涌出來。
那個人沒有急著睜開眼睛，而是隨著體內(nèi)力量之源的迅速流逝感應(yīng)著它游走的方向，緩緩地將手伸向前方，進到那一汪涌動的清泉之中。
一陣微涼順著皮膚傳入體內(nèi)。他在感應(yīng)到清爽的同時，皮膚上浮著的水跡卻像一個個飽滿的力量種子一樣，順著他的毛孔融進體內(nèi)，頃刻間便補足了他剛剛因為召喚而流失掉的大量力量之源——而且補足進來的那股力量明顯遠遠超過了之前體內(nèi)所有的。
他的指尖在水流之中好像碰到了什么東西，微硬，卻又比流動在掌中的水更加清涼。
他一把將其抓住，將它拖出了那股噴涌著的泉水，然后猛地睜開眼睛。
面前的召喚陣猶在，只是最當中畫著的六種武器的圖案竟不見了一個，他自己的手中卻緊緊握著一把手杖。
“這……”
“做得很好！這就是你的召喚器了。好了，下一個繼續(xù)！”
小百合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朝他揮了揮手。圍觀的同學(xué)中傳來一片唏噓與贊嘆聲。
有了第一個小白鼠后，原本還懷揣著擔心和緊張的其他人都開始躍躍欲試起來，紛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召喚出什么樣的召喚器。
只有熾汐的神色變得比之前還要緊張，同時將桃瑞絲摟在懷中，抱得越發(fā)地緊。
“熾汐，你是在緊張嗎？”臨楓微微彎下腰，看著熾汐故作平靜卻又緊張得老氣橫秋的小臉蛋兒，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戳一戳。
“才……才沒有！你就不要亂操心了……”
“哎，真的不需要我嗎？”臨楓的臉上忽然揚起一抹欲擒故縱的壞笑。
“你……你有辦法讓我召喚出厲害的召喚器？”熾汐雙眸閃著光，一臉認真地看向身旁的臨楓，激動地問道。
“沒有！只是我聽說能力者所召喚出來的召喚器，都是與他的能力相符的東西。我只是擔心，像你這種笨熊，不要召喚出什么奇怪的東西才好�！�
臨楓迎著光，頭頂?shù)亩浜蜕砗蟮奈舶鸵驗殂逶≈谌诘年柟�，眼睛瞇成一條細細的縫，好似很開心的樣子。他看著熾汐那張明顯已有些氣鼓鼓的小臉，尾巴得意地在身后左搖右擺。
從遠處望去，臨楓就像一只溫順可愛的貓咪在風(fēng)中搖曳著尾巴，可愛而又透著一絲邪魅。
就沖他此刻幾乎要把人融化掉了的笑顏，無論換做是誰，和這只萌萌的黑貓在一起，大概都會想要心甘情愿地成為這家伙一輩子的貓奴。
可熾汐卻覺得他此時的樣子真是欠揍極了，恨不得馬上伸手，一把捏住他那條挑釁似的尾巴，然后放一把火燒掉，讓它再也不能在自己眼前亂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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