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節(jié) 被鎖定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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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汐低著頭,一路筆直地跑上了二樓的陽臺盡頭,快要到達的時候,卻險些因腳下不穩(wěn)而跌下去。
臨楓疾步飛走,凌躍而上,伸手拽過熾汐的胳膊強將她拉。
“你這笨蛋,走路都不會看前面的嗎?還有,都說了叫你不要離開我身邊,你非要做這種讓人擔心的事情嗎?”臨楓一時間沒壓住心里因焦急而產(chǎn)生的怒火,開口便對熾汐厲聲道。
“誰讓你為我擔心了,我只不過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難道這種小事我都要對你匯報不成?”熾汐扭頭瞪了他一眼,雖然這一番話出口后,她的心里便有些后悔?赡请p緋紅色的眼眸里,卻仍是滿滿的倔強。
與此同時,樓下大廳的年會則還在繼續(xù)著。
四壁的燈盞微光閃動,不僅絲毫沒有受到剛剛力量失控的熾汐的影響,反倒是讓那些沒有注意到,甚至早已遺忘了司徒家的人,留意起這個年幼繼承者。
鄭少白拿著酒杯,交際游走在各處的人群中,如魚得水般地談笑自如。但臨楓卻清楚地察覺到,這個人總是時而挑起眼梢,朝熾汐所在的地方望來。
……
“好,我不管你。但是你早知司徒一族都已經(jīng)沒落了十幾年,在你當初收到請柬,執(zhí)意要來參加這場年會,就應(yīng)該料想到會發(fā)生剛剛的那種事情!”臨楓定了定神后,冷冷地對熾汐說道。
“那依你的話說,我還該想到什么?想到那些家伙會用如此輕蔑的口氣談起我家的滅頂之災(zāi),還是該想到我會在面對這些話的時候,一點反擊的余力都沒有?”
熾汐聲音雖是不大,但卻每字每句都好像一根尖銳的釘子。
臨楓看著她好似受了極大委屈,卻強制地壓著自己的情緒,忽然暗了暗神。
“呵,看樣子是我太高估你的承受力了,只不過是被那些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人說了幾句而已,竟能把你打擊成這樣!
一聲嗤之以鼻的笑聲傳出,聽上去好像是在表露著對熾汐的失望。但卻沒有人發(fā)現(xiàn),此時臨楓那雙通亮而又清澈的眼眸,也同樣閃過了一絲難過。
其實,他本是想要安撫一下這個思想單純,又容易被人左右情緒的笨蛋幾句?僧斔吹綗胂歉辈蛔粤苛Γ瑓s仍將重振司徒家的重任一人扛起時的倔強模樣,心里不由得閃過一種莫名的無力感。
仿佛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沒能在第一時間保護好這個笨蛋,才讓那些人有機會注意到她,甚至用這種低劣的言語方式傷害到她。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這次的年會你也算出席過了。不如趁著還沒有被更多能力者發(fā)現(xiàn)你體內(nèi)的力量之源尚未完全覺醒之前,跟我回去……”
臨楓定了定神,說著便伸手去拉熾汐,想要帶她離開這里。
“不,我才沒有被那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打敗!這次年會就是我重振司徒家的第一步。我要讓那些人看知道,就算如今沒落,但體內(nèi)流淌著的血統(tǒng),是不會因任何外力因素而削弱的!”
這時,熾汐好像突然來了精神似的,一雙緋紅的眼眸中閃動出點點不服輸?shù)墓獠省?
窗外的皎月將兩人被幽暗燭光所映襯的影子幾經(jīng)拉長,縮短……
偌大的宅邸,空曠而又無人的涼臺,熾汐柔弱卻又透著滿滿堅定的聲音落地。隨后,她掙脫開了臨楓的手,驕傲地昂起頭,向樓下的大廳走去。
“何必總是一個人逞強,你難道真當我這個守護使是擺設(shè)不成……”
看著熾汐嬌小的身影漸漸遠去,臨楓頭頂上的耳朵略顯無力地微微低垂。兩唇輕輕相互碰觸著,眼底滿是說不盡的失落。
或許他對外還并不愿承認熾汐這個看似柔弱的家伙已是自己的主人,可實際上,早不知何時,熾汐已將他的整顆心填滿……
這時,窗外不遠處的森林和草木樹影之間,一聲聲“沙、沙”的響動傳來。
花園內(nèi),幾名能力者帶著自己的仆人匆匆走了進來?礃幼討(yīng)該是自知遲到,步伐顯得有些急促。
臨楓微側(cè)過頭,看著外面鄭家的花園內(nèi),每當有人走過時,園中種植的一株株白色的小花,隨夜風輕輕搖曳,晃動。且這些白色的細糯小花會跟隨人們走過的方向,而自動調(diào)轉(zhuǎn)自的花蕊,如監(jiān)控一般地直指著過往的人。
而那些看上去并不怎么起眼兒的白色小花,其實是產(chǎn)于遙遠天際線另一端的冰山之巔上,一種名為“沖矢之花”的植物。
因冰山之巔地勢偏遠而又險峻,所以很少有人會去踏足。在那里存活下來的生命體,一旦被賦予了力量之源,便會成為與外界不同的,極強的“異能植物”。而眼下這些沖矢之花,便正是如此。
而它們的主要用途,則是吸取目標身上的力量之源來作為自己的養(yǎng)料食用。
發(fā)現(xiàn)了這一情況后,臨楓的眉心驟然一聚;叵肫甬敃r他和熾汐剛剛踏入鄭家宅院時,園中并沒有這些花的存在?涩F(xiàn)如今,這一片稀少而又充滿了殺傷力的東西卻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而且迄今為止,那些花之所以沒有攻擊來往于鄭家的能力者,則是因為整個花園都被設(shè)下了一層藏匿于夜色中的——結(jié)界屏障。
“看樣子,這鄭家果然是有備而來。知道自己聚攏了這么一大群繼承了遠古力量血統(tǒng)的人在一起有多危險,所以才故意在人們都到齊了之后,才將壓制在花園土壤中的沖矢之花釋放出來,以防萬一!
臨楓自語的同時,卻也沒時間去顧忌那么多。因為對他來說,此時寸步不離地跟著那個不經(jīng)世事又容易惹上不必要麻煩的熾汐,才是他來參加這場年會的第一要務(wù)。
緊接著,他匆匆下樓,直到他遠遠看見站在大廳中一張長桌旁的熾汐后,才稍稍舒展了一些心里的緊張。
可就在他踩著階梯的扶手凌躍而去,幾步來到熾汐身邊時他竟忽然發(fā)現(xiàn),此時的熾汐并不是單獨的一個人。就在她的對面,還站著正與她談天說笑的,鄭少白。
“這位就是司徒小姐的守護使吧?剛才走得匆忙,還沒來得及打招呼!编嵣侔滓娕R楓過后來,微笑道。
“鄭少爺太客氣了。”
臨楓表面淡淡地寒暄著,可身后尾巴上的毛卻是驟然一立!同時,一雙凜冽的雙眸也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一臉虛假笑容的人。
這場年會上,雖聚集著世界各處的遠古一族繼承者,和一些名聲遠播的能力者?稍谶@些人當中,臨楓最不想讓熾汐接觸到的,就是這個鄭少白。
雖沒有什么特別清楚的緣由,但僅是憑借他體內(nèi)千年力量之源的感知,以及閱人無數(shù)的經(jīng)驗便毅然斷定,這家伙的言談舉止和看熾汐時候的眼神,都透著一股有所預(yù)謀般的戲謔。
然而,就在臨楓打算帶熾汐離開之際,鄭少白的身體卻忽然微微向前一彎,禮貌地對熾汐施與紳士一禮:“司徒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那一瞬間,熾汐本想要拒絕,可她卻在猶豫了幾秒后,還是將手搭上了鄭少白的掌心。然后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身旁站著的臨楓,便隨著音樂一起踏著舞步踱進了大廳中央。
“那個笨蛋……”
臨楓低語了一聲后,便也隨手牽起了身邊一個女孩兒的手,踏著節(jié)奏進入了大廳中央正翩然起舞的人群中。
熾汐并不會跳舞,只是笨拙地跟著鄭少白的步伐一步步毫無美感地被牽引走動著。輕盈的裙擺,隨著腳下逐漸飛速旋轉(zhuǎn)而起的步伐飄蕩而起。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悠長裙擺下凌亂的腳步,眼前一陣眩暈的同時,胳膊也因抬得太高,而感到有些酸痛。
“司徒小姐,你為什么不抬頭?是不想讓我看見你的眼睛嗎?”
此時,鄭少白將自己的唇貼在了熾汐的耳畔,帶著一抹令人厭惡的虛假笑容,不知道都在說些什么。只覺有一股熱氣“呼”的一下,擦著熾汐的臉頰便吹入了耳中。淡漠的聲音緩緩徐繞在耳畔,像是夏季里惱人的昆蟲嗡鳴聲一樣,不絕于耳。
空氣里漸漸開始彌漫出一股輕微淺薄的清新氣味,臨楓看著熾汐被當作木偶一樣提攜著輕柔舞動的樣子后,眸中的瞳線便縮小得宛如一根纖細而又銳利的刀刃一般。
舞動、旋轉(zhuǎn)……
臨楓靠近到熾汐身旁時,猛地將自己的舞伴兒朝鄭少白身邊甩了過去。然后便趁他輕舞閃躲之際,迅速伸出手,一把拉住熾汐的手腕稍稍一拽。熾汐便隨著節(jié)奏旋轉(zhuǎn)了一個輕盈的圓圈兒后,落入了臨楓的懷中。
鄭少白接過臨楓剛剛甩來的那個女孩兒,沖著臨楓彎眸一笑,好像對他的舉動完全無所謂。
“熾汐,不要太過靠近那個家伙。”奪回熾汐后,臨楓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道。
“他是目前唯一最了解當今各大遠古家族事情的人,我不能離開這場年會,也不會放過這個可能引出司徒家仇人的最好機會。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熾汐并不注意自己的舞步是否跟得上節(jié)拍,而是仰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臨楓。
就在臨楓還打算說些什么的時候,大廳內(nèi)的音樂突然加快了旋律。緊接著,只見鄭少白的舞步柔滑得如水蛇一般,只不過一個轉(zhuǎn)身的工夫,便忽然來到了臨楓的身旁!速度快得幾乎不輸給臨楓最自信的閃速。
“抱歉,現(xiàn)在熾汐小姐是我的舞伴兒!
他擦過臨楓肩膀,側(cè)過頭在臨楓的耳畔輕語了一聲后,隨即便伸出腳,對準了熾汐難以站穩(wěn)的高鞋跟掃了過去。
隨后,熾汐便毫無防備得踉蹌側(cè)倒到一旁!
見此情景,鄭少白勾唇一笑,伸手便攬過熾汐的腰,順勢將她環(huán)入自己的臂彎中。然后迅速旋轉(zhuǎn)過身體,將另一手牽著的舞伴兒,再次輕盈推送回了臨楓的懷中。
“今晚,你的主人就先借給我一會兒吧!
此時的熾汐烏黑的長發(fā)靈動飄散在空中,順著輕盈的裙擺一并絲滑揚起,如一只忽閃著精致而又璀璨翅膀的小鳥兒,迎著光輝晃動在鄭少白臂彎中。
可當臨楓推開身旁的女孩兒,沿著熾汐與鄭少白離去的身影追過去時卻發(fā)現(xiàn),在這繚亂的人群中,兩人竟均不見了蹤影……
大廳內(nèi)側(cè)一間供客人休息的房間內(nèi),皎白的月光透過那面磨砂的玻璃,暗沉落在地板之上。
“這是哪兒,你把我?guī)У竭@里來想干什么?”熾汐掙脫開鄭少白的手,揉了揉剛剛被踢痛了的腳踝,滿腔不悅得訓(xùn)斥著眼前的人。
“你不是想要和我單獨談?wù)剢幔窟是說是我太自作主張了,其實你更希望由那位黑貓守護使陪著你?”
說著,鄭少白微微一笑,然后緩步朝著熾汐一點點靠近。
雖說熾汐還不知這位鄭家繼承人的能力是什么,可若是真的動起手來,就算她勝不了鄭少白,但至少離開這里回到臨楓身邊的機會卻還是有的。
可是,她卻一步步地向后退著,直至身體終于被堵在了門上,無路可退時,也沒有選擇離開這里。
因為她很清楚,路已經(jīng)走到這里,她便不可能再回頭。像現(xiàn)在這樣兩個人的單獨相處,是能夠了解在場所有人家族是否有嫌疑和能力的最好機會。
鄭少白見熾汐一步步后退,好像一只被逐漸逼到墻角的小動物一樣,忽然嘴角揚起一絲玩味。“其實,人生總是有太多難以如愿的事情,就好像你信任的人他并不一定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而我這個今天才與你相識的陌生人,恐怕才是最能幫上你忙的也說不定……”
熾汐沒有說話,只是四下觀察著眼下的這個除了沙發(fā)和一扇高掛的窗外,便再無其他的房間。
這兒的隔音很好,好到即便熾汐此時已經(jīng)將身體緊貼于房門之上,卻也只能夠能聽到外面?zhèn)鞒龅臄鄶嗬m(xù)續(xù)的幾聲嘈雜而已。
窗外,被玻璃過濾成一縷幽暗的月光被筆直拋下,映著窗框投在地面上一片模糊的窗影。
“你怕在這里被我奪走力量之源嗎?”鄭少白忽然開口。
“那也要你有這個本事才行!
“或許你不知道我的力量是什么,但是你的力量之源還沒有完全覺醒的這件事,我倒是早就發(fā)現(xiàn)了。你說,我若真的動手,是不是還算有點勝算?”
說著,鄭少白的一只手便輕輕撫上了熾汐發(fā)絲中垂落的一條蕾絲發(fā)帶,小心地用手指輕輕摩挲了幾下后,一股淡淡的香氣便緩緩飄來。
而與此同時,他也好像很享受這種與熾汐單獨相處的感覺。
嬌小的身材,如人偶般精致的五官。以及那雙宛如當空皓月,被人染上了一抹血紅的眼眸,都那樣讓人欲罷不能……
而且,他越是仔細揣摩著眼前的熾汐,就越發(fā)覺得,無論是此刻她面對自己時所透出的、與生俱來的冷傲,還是在聽到自己的那番話后的不懼,以及不為之所動的堅忍目光,都讓鄭少白心里源源不斷地忽閃而過一種撿到了寶的感覺。
“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關(guān)于司徒家和其他家族的事情?”
說著,熾汐重重地將鄭少白的手打掉。隨后又迅速在掌心無形得燃起了一團虛無之火,朝著眼前這個開始越發(fā)無理的家伙扔了過去!
可是,她卻沒料到鄭少白對此早有防備,早已提前察覺熾汐體內(nèi)力量之源的變化,身體靈敏地向后退了兩步后便輕松躲過了那團火焰。
而這時,一直凝視著她的鄭少白卻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
“司徒小姐,你比我想象中還要任性和可愛啊。好吧,既然你都直截了當?shù)貑柫,我再悶著不說的話,倒好像是我欺負你了。”他已笑著坐在了房內(nèi)的沙發(fā)上,并朝著熾汐輕輕撩動了一下食指,仿佛是在示意她也坐過來的樣子。
但就在熾汐剛剛起步想要走過去時,忽然,她只覺得眼前一片眩暈。仿佛整個房間都在不受控制地顛倒、旋轉(zhuǎn)。
她撫了撫自己的頭,只聞得鼻尖一股甜膩的味道越發(fā)濃重地不斷涌進大腦,身體也隨之變得越來越沉重,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一樣。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沒有做,只是,不知我們鄭家特有的安神香水,可還合司徒小姐的心意?”
鄭少白輕語著,可熾汐卻已漸漸模糊了視線,看著沙發(fā)上蹺腿而坐的那人,眼前竟開始浮現(xiàn)出一朵朵渙散的光暈。
熾汐抬起手,試圖再度凝聚起力量之源,一把火燒了鄭少白這個渾蛋。可還沒等那一縷幽藍的火光被燃起,她就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身體擦著墻壁緩慢地跌坐了下去。
鄭少白見狀,微揚起下顎得意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熾汐。隨即便腳步輕緩地走了過去,指尖再次輕撫起她發(fā)間的緞帶,然后掠過鼻尖嗅了一下:
“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我可愛的,司徒小姐……”
……
大廳之中,臨楓正急促地游走于人群之中,尋找著熾汐與鄭少白的蹤影。
“第二次了,這是第二次這個家伙從我眼皮底下不見……”
尖銳的貓牙咬著下唇,心里雖已在盡量保持著那份冷靜,但卻仍是難以抑制心里的急迫與不安。
他擔心,如果熾汐的力量之源還沒有完全覺醒的這件事被人發(fā)現(xiàn)。擔心從此之后,會有人暗地里打起熾汐這個年幼繼承者的主意。
畢竟,就算如今王者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世界天平的局勢,可所謂恃強凌弱,卻是永遠都沒有盡頭地輪轉(zhuǎn)。
“抱歉,剛剛我到樓上去換了套衣服,聽說有人在找我是嗎?”鄭少白信步從二樓走下,并也如他口中所說的那樣,身上早已換上了一身銀灰色的西裝。
“熾汐呢?”臨楓直截了當?shù)亻_口問道。
“司徒小姐嗎?我不知道呢,剛剛她和我跳完了舞后,說自己有事,便先行一步離開了。怎么,你們沒有在一起嗎?”
鄭少白隨口說道,一副渾然不知熾汐去向的樣子,讓人看不出絲毫慌亂與破綻。
然而,就在他面對臨楓隨口攀談之際,突然,臨楓猛地伸出手,一把便扣住了他的肩膀!尖銳的貓爪驟然而出,直刺進了鄭少白的衣服內(nèi),但沒有用力到會傷及皮肉。
大廳內(nèi),鄭家的使仆見此情形,紛紛擺出一副準備出手迎戰(zhàn)的樣子沖過來。可還沒等他們靠近,便只見鄭少白淡然地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不要不出手。
“有什么話我們大可以坐下來好好說,何必這樣劍拔弩張呢。況且,我并不想在這場年會上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煩。而你想必也不愿讓自己千年的力量之源,在此處被遏制住吧?”
鄭少白微笑著淡淡地說道,表面隨時一副和善不愿引發(fā)事端的樣子?稍捴袇s已是表明了,自己隨時都可以將他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黑貓,推入眾矢之的……
說罷,他便緩緩伸出手,將臨楓壓在自己肩膀上的利爪拿開,附帶一絲輕蔑地掃了掃肩膀,勾唇一笑。
“司徒熾汐呢,把她交出來。”
本以為這只貓會因為他的那番話,至少會本能地有些退怯。但意外的是,臨楓似乎根本沒把鄭少白那番極具威脅意味的話當作一回事。反而用凜冽的聲音,再度重復(fù)了一次。
“哎,既然你真的那么堅持是我把司徒小姐藏起來了。那從現(xiàn)在起,鄭家的上上下下隨你去找,我絕不阻止!
說著,鄭少白側(cè)身大方地為臨楓讓開了路。而那副令人不悅的虛假笑容,也依然不急不緩地掛在臉上。
而此時,除了鄭家負責保護宅院安全的幾名使仆外,其他人并沒有注意到臨楓與鄭少白這里正彌漫出的硝煙。
畢竟這場年會對在場所有的能力者來說,都只不過是一場定期的聚會,和方便統(tǒng)計遠古一族的現(xiàn)存人數(shù)而已。沒有過多的感情,也不存在什么交集。
因為,王者不會允許他們結(jié)黨營私,讓過去曾發(fā)生過的毀滅,有機會重演。
“不過,如果你在我這里找不到司徒小姐的話,那就別怪我以年會主辦人的身份,對你的公然搗亂,加以懲罰了……”
鄭少白瞇起眼睛,輕聲對從自己身旁擦肩而過的臨楓說道。隨后,他并囑咐家中的仆人,無論那只貓想要去哪兒,都不用阻攔。
臨楓冷眸凝視著鄭少白,見他如此自信的樣子,顯然是早已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才敢如此自信。
雖然他并沒有親眼看到是鄭少白把熾汐藏了起來,但直覺告訴他,除了鄭少白之外,絕對不會再有其他人!
但在熾汐脫離自己視線之前,并沒有接觸過除了鄭少白之外的其他人。而且那個狡猾的家伙為了防止自己通過他身上殘留下氣味,去尋找熾汐的蹤跡,而故意在回到大廳前,將自己里里外外都換上一套嶄新的衣服,以便用來掩人耳目。
而現(xiàn)在的他,不僅沒有絲毫關(guān)于熾汐所在的線索。就連熾汐的氣味兒都已被消除得干干凈凈。所以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先在鄭家翻個底朝天再想他法。
臨楓迅速地穿梭于鄭家的各個角落。悠長的尾巴來來回回無序地搖動,一看便知此刻他的心情是多么繁亂,難以平靜。
忽然,他急促的步伐驟然停在了鄭家宅邸外的屋頂之上。發(fā)絲中潛藏著的一對兒貓耳“嘭”的一下,彈動而出,左右微顫地仔細聆聽著周遭的一切聲響。
微風過境,樹丫月影。四周仿若無人一般寂靜,靜到讓臨楓一時間難以分辨,此時耳畔響起的聲音究竟是自己無法冷靜的心跳,還是風劃過樹葉,并夾雜著房內(nèi)人們時而傳來的攀談之聲所呈現(xiàn)出的吵鬧。
如今,果然如鄭少白所說的那樣,他無法尋找到一絲關(guān)于熾汐的痕跡,就好像她從未出席過這場年會一樣。
“滴答、滴答、滴答——”水珠滴落的聲音輕緩傳出,緊接著,外面便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了一場銀絲般的細雨。
臨楓憤憤地用爪子狠狠地撓了一下鄭家的屋頂,幾片瓦礫應(yīng)聲落地被摔成了無數(shù)碎屑。
一場最不適時的雨就這樣緩緩飄落,連隨后一絲外界可能殘存著的氣味,都被一并沖刷得干干凈凈……
“怎么,找到你家主人了嗎?”
一樓大廳門口,鄭少白一副在此等候多時了的樣子,身體斜靠著墻壁,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著被細雨打濕了衣襟的臨楓。
臨楓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凜冽地看著眼前的人。指尖處露出的鋒利貓爪,無須外界光源的折射,便已閃動出一陣陣凜冽的寒光……
“你究竟把熾汐藏到哪兒了?”此時,臨楓口中所說的每一個字中都透著凜凜的寒意。
“我都說我不知道了。況且,如今你找也找過了,既然一無所獲的話,那么剛才我所說過的話,你應(yīng)該還記得吧?”
說著,鄭少白輕輕動了動手指,一抹殺氣猛地閃過了他那張滿是虛偽笑容的臉。
而后,便只聽空氣中一陣窸窸窣窣的細微響動聲驟然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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