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節(jié)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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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久沒回來,一定是出事了,而那事是在陳夕榕的意料之中。她利用代芹喜歡喬凱旋,想試熏香的藥效,更想成全二人,只是不知這般做是對是錯。但想到宇文昊因為無法抵御藥效,直接要了多個女人的命,心下很是恐懼,不要一片好心害代芹丟了性命。
宮娥領命,飛也似的去了護衛(wèi)院。
不多會兒,便又回來:“稟夢妃,我去了護衛(wèi)院,可是……護衛(wèi)院的護衛(wèi)說,今兒沒瞧見代芹姑娘!
“代芹沒去找喬凱旋?”
代芹的嘴巴不饒人,可她讓代芹去辦的事,代芹從來都是認真著辦。況且這事,是她有意成全代芹,想讓代芹見見喬凱旋。
宮娥道:“護衛(wèi)說,昨兒喬護衛(wèi)值夜,今兒一早就歇下了!
喬凱旋在,沒道理代芹不見了。
代芹是給喬凱旋送熏香爐去的,代芹一定還在護衛(wèi)院,人命關天,她亦不知藥效到底如何,雖然減半,可心里拿不準。
陳夕榕道:“多帶兩個人再去那邊找找,一個大活人怎的就不見了,最好能進喬護衛(wèi)房里瞧瞧!
宮娥領命離去,陳夕榕不敢拖得太久,就怕再生出變故,想想哈慶說的事就覺得后怕。她帶了靈犀閣的一名宮娥,往護衛(wèi)院去,人還未進護衛(wèi)院,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黄须s聲。
當宮娥與護衛(wèi)隊長打開喬凱旋的房門時,驀然發(fā)現(xiàn)喬凱旋與代芹躺在一榻,直嚇得三名宮娥驚叫一聲奔出門外,個個都不敢再去,羞得恨不得把自己的雙眼給摳出來。
沒過多久,就從喬凱旋房里傳出護衛(wèi)隊長的訓斥聲:“喬凱旋,你真是色膽包天!膽敢玷污夢妃的侍女代芹!
很快就驚動了整個護衛(wèi)院的人,所有待命的護衛(wèi)都出了房間,面帶異色地望著喬凱旋的門。
“真看不出來,平日里裝模作樣,居然干出這等事來。”
“明著要趕代芹姑娘走,居然玷污了人家,太惡劣了!”
議論聲中,有人驚呼一聲:“夢妃到!”
眾人閃出一條路,陳夕榕走進護衛(wèi)院,問:“怎了?”
宮娥義憤填膺,道:“啟稟夢妃,喬凱旋色膽包天,他……把代芹給玷污了!”
陳夕榕循著燈光望去,只見喬凱旋赤著上身跪在屋子中央。木榻上,代芹裹著被子,恨不得立時斃命,屈辱的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喬凱旋是什么人?是自小就跟著宇文昊的,在這太子府里是宇文昊信得過的人。喬凱旋知自己有未婚妻,所以才再三拒絕代芹的真情,這會子因一時沖動要了代芹,便跪在榻前,不說一語,任外面的人議論紛紛。
陳夕榕取了一名護衛(wèi)的隨身寶劍,氣勢洶洶地握在手里,沖進了喬凱旋的房間,二話不說,“嗖”地拔出寶劍,劍花一閃,只聽代芹驚叫一聲,裹著被子就落下床:“小姐!夢妃!不關他的事,是奴婢自愿的,求夢妃放過他!
“放過他?”陳夕榕秀眉一挑,錯已鑄成,只能遂了代芹的愿,迫喬凱旋娶了代芹,“喬凱旋,看看代芹,明明是你傷她,可還為你求情,這等好姑娘,你還忍心辜負?她一心為你,你對得起她嗎?”
她本無心傷喬凱旋,更不想殺他,不過是做做樣子,出了這種事,身為代芹的主子就得大怒。
喬凱旋此刻很是平靜,更冷靜地回思著今夜發(fā)生的事,他一時情動,沒能控制自己,錯已鑄成再難更改。他是男人,一夜錯是男人的風流,卻要女人付出一生的代價。
喬凱旋垂首:“屬下……愿娶代芹為妻。”
陳夕榕要的就是這句話,既能證實熏香有問題,又能遂了代芹的心愿。她細嗅熏香,亦無異樣,就連那縷縷沉香味也已輕淡得不易察覺。
這一夜,她愈加肯定,熏香粉末對男子有催情之效。
代芹回到靈犀閣時,覺眾人看她的目光有異,今夜的事不消一時半刻,整座太子府都會知道。
“小姐……夢妃……”代芹支支吾吾,竟不知如何再稱呼自家的主子。
“代芹,什么也別說。我已令人備了香湯,你先去洗洗!
陳夕榕心下愧疚,若是代芹幸福還好,如若她不幸福,她不會原諒自己。
代芹舒了口氣:“小姐,凱旋說,兩日后便娶我過門。許我平妻位分,但是因他尚在孝期,不宜大辦!
“我明白!标愊﹂泡p嘆一聲,“我會讓廖伯在帝都為你置辦一家店鋪,再為你備些嫁妝,不會讓你受委屈。有了店鋪,往后你就安心打理,雖是女子,亦得有所依,不可盡依男子。薄幸男子癡情女,唯有你自己過好了,才是真的好!
“謝謝小姐。”代芹說話的聲音都低了許多,只是心下覺得,這一回丟了陳夕榕的顏面。
“你去沐浴!我去外面走走,代芹,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的!
夜色已晚,外面天涼,太子府最宜散心的地方便是后花園。
陳夕榕靜立涼亭之中,久久佇立,夜風掠過,拂動素白衣袂,花影搖動,就連她亦幻化成靜物一般。
宇文昊攜著哈慶,聽說了喬凱旋與代芹的事。喬凱旋跟他多年,沒人比他更了解喬凱旋,就算平日有美貌宮娥送上門去,喬凱旋也一定會拒絕,怎會強占代芹。
她未回頭,依舊望著夜空,過了片刻,才呢喃道:“今兒,我是不是錯了?”
宇文昊問:“是你算計了他們?”喬凱旋在他身邊多年,他了解自己的屬下,不會突然做出這等事來。
她無語,算是默認。
宇文昊道:“聽說,你令代芹給喬凱旋送熏香爐!
陳夕榕側眸,看著依舊一襲玄衣的他:“我從葛嬤嬤送的熏香粉末里取出了少許,就想知道有多大功效,我只用了一點,沒想就……”
沒等她說完,宇文昊提高嗓門打斷了她的話:“好大的膽子!”聲雖不大卻自有威嚴,他忽又道,“你懷疑葛嬤嬤、堂堂三品恩和夫人!”
葛嬤嬤是他的乳母,雖非親生,卻是由葛嬤嬤將他帶大,情同母子,在他心里亦是敬重、緊要之人。
陳夕榕無畏,正色重申:“你得的不是病,是毒!”正因為葛嬤嬤是太子的乳母,又是誥封的內命婦、堂堂三品恩和夫人,故而從來沒有人敢懷疑她。
他很生氣,卻耐著性子等她說后面的話。
她靜默,似乎并不打算這么快就告訴他些什么。他需要冷靜,現(xiàn)在任何過多的話,都可能再次觸怒于他。
月夜下,已分不清他是著玄衣還是黑衣,他雙手負后,若有所思。
過了良久,宇文昊吐了口氣:“你能確定真是熏香的緣故?”
看著她的無畏,如若不是十足的把握她萬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是,我可以肯定葛嬤嬤的熏香粉末有問題。若你真的信我,就給我一個機會查出幕后真相,你真的沒病!
打鐵要趁早,這事明日再傳出,恐怕葛嬤嬤就能知曉內里緣由。
任他信是不信,她都會道出實情,事實就是事實,不容歪曲,也不容忽視,她本就是一個尊重事實的人。
陳夕榕道:“你今晚不來找我,我亦是要去找你的!
在長久的靜默中,從激動到平靜,實則走過了漫長的過程,身為皇子、太子,他比尋常男子多了份冷靜,也能在最短的時間調整好自己的心態(tài):“你想說什么?”
不是質疑,而是希望他能配合,她嫣然一笑,與月輝映,道不出的明媚姣好:“只要我說什么,你都會聽?”
他詭異而誠懇地答:“是。”
“我要你出太子府一趟,讓越多人知道越好,更得有一個合適的理由讓大家都堅信,你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第二,你出去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太子府,且要避開所有耳目,知曉你回來的人越少越好,回來后藏于昭正殿內殿之中!
他神色凝重,想了一會兒。要他離開,又要他悄無聲息地回府,她做這一切定有緣由。
“你要夜審葛嬤嬤?”
被他一語猜中,她不得不暗自佩服他的睿智:“哈慶告訴我,葛嬤嬤有回到丈夫、孩子身邊的機會,卻一直沒回,這件事不是很奇怪嗎?安享天倫,乃人之常理,太過于偏離常理,就顯得不正常了!
宇文昊道:“我已下令太子府上下,上至大管家,下至小太監(jiān),都會聽你調遣,無一不從,這一點你無須擔憂。”
望著他的背影,陳夕榕又道:“若回來,將通往內殿的珠簾上打一個小結!
“記下了!”
她有著超乎年齡的成熟與沉穩(wěn)。
若不是今晚喬凱旋與代芹之間發(fā)生的事,他亦是不信的。天下有令男子發(fā)狂難抑,還能害人性命的毒藥,但這種藥中原沒有。
不多時,太子府上下皆知宇文昊出府。
大管家奉命過來稟告陳夕榕:“聽說是八皇子府里又出事了,八皇子妃與八皇子吵鬧得不可開交。”
八皇子妃乃小蕭后娘家的侄女,這二人可謂表兄妹,一個是尊崇的皇子,一個是嬌貴的金枝玉葉,湊到一塊兒,時不時就發(fā)生一些口角。你不依,我不饒,因宇文昊是八皇子的兄長,又是八皇子妃的大表兄,夫妻二人吵鬧得嚴重時,就讓宇文昊過去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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